沈萬紫拉著宋惜惜在旁觀戰,她知道宋惜惜現在肯定很擔心外祖父,所以叫幾個徒弟來比試一下,武功是宋惜惜最喜歡的,看到比武她應該能轉移注意力。


    謝如墨也陪坐在旁觀戰,他目的自然也是陪著惜惜,至於他們打成什麽樣子,他基本是不管……


    不管是不行了,張啟文對陣三人,幾乎是不堪一擊,隻純純挨打。


    打得委實是有些慘不忍睹了。


    好在他們是知道分寸的,沒有往他的腦袋和臉上招呼,身體吃幾拳幾腳的不打緊,反正別人瞧不出來。


    隻是這樣揍下去,張啟文根本支撐不了幾招。


    謝如墨正想叫停,宋惜惜已經先一步叫停了,作為練武之人,她實在看不得這樣單方麵的挨揍,張啟文的缺點已經看出來了,根基尚算紮實,但也僅僅是根基,招式也好,拳法也好,腿法也好,一塌糊塗,毫無章法可言。


    沈萬紫看到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甚是欣慰,看到被揍得躺在地上的張啟文的眸光也多了幾分溫和。


    宋惜惜問張啟文,“習武幾年了?”


    張啟文大口喘氣,還沒來得及回答,沈萬紫便催促了,“回你師伯的話。”


    宋惜惜臉色凝了凝,不,她不要當他們的師伯,她和沈萬紫是不同門的。


    張啟文慢慢地站起來,腳步有些虛浮,不忘回話,“回師伯的話,七歲練武,至今已經二十年了。”


    “原先師承何人?”


    張啟文道:“回師伯的話,沒正式拜師,隻是跟府中的教頭練過,跟堂兄練過,後來認識了戚貴,戚貴教的,到東宮當侍衛之後,基本就是戚貴指點。”


    頓了頓,又添了句,“也總是纏著其他弟兄比試,從他們那邊偷師學點。”


    大家都笑了,是好學的,但是這裏學一點那邊學一點,就容易雜亂,要專注練好一門,練紮實之後再練別的,這樣就沒什麽問題。


    “怪不得這麽雜。”沈萬紫也皺起了眉頭,原先上大課的時候,她確實沒多留意張啟文,“你既然喜歡練武,為何年少時不正式拜師?”


    他說到底也是宣平侯府的出身,拜師應該不難,怎地是跟著府中的教頭學,一般的教頭,武功不會特別好,教徒更沒個章法。


    張啟文在片刻沉默之後,悠長地歎了一口氣。


    之後,大家就聽到了這倒黴蛋的拜師路途之漫漫的故事,也能理解他為什麽這一次要死死地抓住這一次機會,而且迫不及待地就來拜師,一點也等不到明天。


    七歲習武,當時家人給他尋得了一位師父,拜師前的一個時辰,那位師父突發心疾,就這麽沒了。


    於是他先跟著府中教頭練,家裏再慢慢為他物色,終於在他八歲這年尋到一位海沙派的高手,但是他必須親自前往海沙派拜師入門,而且是有人數的限製,隻收五人,先到先得。


    張父當即帶著他出發,一路半點不敢停歇,路上還遇到一位一起往海沙派的少年,張父認為此人是競爭對手,所以他一定要先超過他,反正都是要走水路的,張父便提前包了一條船,在結水碼頭下船。


    結果是遺憾的,船翻了,父子倆艱難才撿回一條命,拜師肯定就沒希望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歲,這一次的師父是宣平侯幫他找的,從青城來京城開設武館,如果收了他,他就是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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