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德一愣,笑了笑,道。


    “原來我的前世,如此逆天。”


    林大德已經明白,自己的前世摧毀一切,斬斷一切因果,殺死自己,踏入輪回,才擁有他,


    又或者……這隻是其中一個他,他已經輪回不知多少次,他在追尋真正的他,他在……創真正的輪回。


    似有所悟,林大德起身,恭敬一拜,輕聲道。


    “多謝前輩指點,我明白了,我要去尋找真正的自己了。”


    “或是一世,或是百世,或是萬世輪回,若非碰見前輩,我永遠不會窺探到這一縷契機。”


    “我不知自己是否曾見過前輩,但我想,我與前輩的因果不會就此結束,待我尋回自己,我會再次歸來。”


    林大德起身,目光平靜看向老驢,那道目光,讓老驢愣住,有些熟悉。


    他愕然說不出話,有些不可置信,二者的差距,為何如此之大。


    但此刻的林大德,仿佛便是他。


    “蠢驢,照顧好前輩,我要走了,繼續尋找真我。”


    話音落下,林大德不再猶豫,轉身向殿外走去,聲音淡然回蕩此地。


    “花開花落,雲聚雲散,萬世輪回,尋覓真我,若有一日我得見真我,我想我不再是我。”


    老驢目送林大德身影離去,沉默許久,這才看向顧青淵,詢問道。


    “主人,我好像看向他的影子了,他是他嗎?”


    “是……亦或者不是,不過是萬世輪回中的一道影子罷了。”


    老驢駭然,那竟然僅僅是其中一次輪回,他不敢想象,若林大德匯聚萬世輪回身,得見真我,該有多恐怖。


    顧青淵則很平靜,世間一切,在他眼中就不存在秘密。


    其目光緩緩看向天際,仿佛看見了花神真身,看見了古天庭,看見玄九幽身影,輕聲道。


    “仙古紀元,也要結束了。”


    “可為何,時代紀元皆會歸於覆滅,是我在操控一切?還是另一個我……真我,真正的我,又是誰?世間萬物皆有相,唯我萬相,唯我皆無。”


    顧青淵低語一句,靠在帝座之上,觀摩這場浩劫。


    他未曾故意去窺探,但他知道,自己距離回歸真我,不遠了。


    這歲月的軌跡,終究是要至終點,終點處,便是他的最後一縷執念,是真正的他,在等待此刻的他。


    ……


    古天庭。


    曾經輝煌磅礴的古天庭,哪怕歲月,亦無法消磨其絲毫。


    那波瀾壯闊的至高天庭,代表著古史以來,最為鼎盛的時代。


    此刻,玄九幽背負雙手,獨自站在古天庭大殿之外,倚欄俯瞰整個仙古紀元。


    就在此時,一道窈窕身影,伴隨漫天淡藍色光芒,出現在玄九幽身後。


    女子容顏絕世,目光複雜盯著玄九幽身影許久。


    “來了?”


    玄九幽聲音淡淡傳來。


    “嗯,見過九幽大人,”


    環霓裳緩步來到玄九幽身後,清冷眸光看向前方翻滾蒸騰的霧靄,繼續道。


    “大人,到底發生何事?當初您解散古天庭,如今為何重召天庭舊將歸來?”


    環霓裳,四大帝尊中唯一的女子,霓裳帝尊,坐鎮仙古之南。


    尋常高臨九天,氣質清冷的她霓裳帝尊,此刻看向玄九幽的目光極其複雜,帶著絲絲情愫。


    試問古今未來,誰能不被玄九幽此等男子折服,環霓裳也不例外。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這場暗戀,注定無果。


    至於顧青淵,他超脫一切,沒有七情六欲,真正的神性淡漠,芸芸眾生,對他隻有敬畏,何敢生出情愫。


    當然,也有極個別特殊存在……!


    玄九幽沉默片刻,幽冷目光看向那一道道花神傀儡身影。


    環霓裳有感,猜測道。


    “花神?但這花神每隔一段歲月便會降臨,自動退去,似乎並無什麽奇特之處?何以值得大人重號古天庭?”


    “不過花神確實詭異,未知來處,無法抹殺,仿佛是某種既定的規則,怪異。”


    環霓裳眉宇微蹙,神識感應一番花神。


    突然,其嬌容失色,瞳孔震動。


    紅唇微張,不可置信喃喃。


    “怎麽可能,原本花神無來處,虛無縹緲,所以無法抹殺,但這一次的花神,似乎在凝實,她將自未知而來,降臨現世?”


    如今的環霓裳可是踏入先天第一境,堪比曾經的混沌至高先天。


    能讓她震驚的存在,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她緩緩抬手,無形之力凝聚滅世霓裳,瞬間貫穿其中一尊花神身影。


    然而那花神身影在覆滅後,又自漫天花瓣中凝聚重新,根本無法抹殺。


    環霓裳沉默,麵色越發凝重。


    “這股力量氣息……是創世,不死不滅。”


    玄九幽微微點頭,並不驚訝。


    “每個時代都會遭受劫難,隨之毀滅,無論是仙古之前,亦或者仙古之後,皆是如此。”


    “仙古紀元未曾遭劫,若古天庭不分崩離析,哪怕天帝消失,亦不會影響仙古的繁華鼎盛。”


    “這花神,便是仙古殺劫,終究是還是逃脫不了命運啊。”


    玄九幽輕歎一聲,就在此時,一道粗礦聲傳來。


    “命運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二等先天罷了,吾自可抬手抹殺。”


    一道魁梧身影,裸露著上半身,直接破碎五龍山而來。


    鎮獄帝尊,負責鎮守仙古以北的殺伐帝尊,被世人譽為小殺神的存在。


    整個仙古紀元,除了玄九幽,當屬他最暴躁,殺戮最多。


    他現身那一刻,整個古天庭化作屍山血海異象,雖然一閃而過,還是覆滅了億萬宇宙。


    玄九幽搖了搖頭,頭也不回,淡淡道。


    “歲月因果命運,自然算不得什麽,區區混沌先天罷了,吾可隻手鎮壓。”


    “但這真正的命運,它來自天,那高懸一切之上的天。”


    鎮獄帝尊不滿,冷聲開口。


    “天?有天帝強嗎?”


    “如果這天帝,便是這天呢?”


    此言一出,鎮獄帝尊與霓裳帝尊沉默,玄九幽不會胡言。


    他們不敢想象,如果麵對的敵人是天帝,哪怕匯聚整個仙古之力,亦如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玄九幽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安撫道。


    “不必絕望,天帝可不會親自出手,這是他埋下的因果,亦是古史之劫,若爾等踏出那一步,自然可於冥冥之中感知一二。”


    “這天啊,永遠是那道天,這眾生,卻一直在改變,除了他,你我皆眾生,你我於他眼中,皆是凡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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