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將蘇文挽拉在身,江景明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謝瑾之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景明,江景明也抬眸冷冷地望著他。


    “景明!”蘇文挽還想上前去扶,謝瑾之攥住她的胳膊,不讓他動彈一點。


    他開口冷淡道:“景明,嗯?陸繡郎何時與別的男子這般親近?”


    此時,樓下的人聽到打鬧之聲,也走上前來,看到的確是三個男人一台戲


    他們眼中的三個男人則是謝瑾之、江景明、女扮男裝的蘇文挽。


    謝瑾之身邊的兩個護衛並未認出蘇文挽,故而也以為眼前的蘇文挽是個麵容清秀的少年男子。


    聽到謝瑾之話中有話,在場的所有人麵色都呈現震驚之色。


    謝瑾之看了看四周,又轉身凝視著蘇文挽的眸子,一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手拖住她的細腰,別有意味地開口道:“陸繡郎,昨晚……\"


    他欲言欲止,引起人群中的好奇。


    眾人一臉吃驚,就連兩個護衛也是麵麵相覷,“昨晚?大人的床?”


    他們似乎了然了什麽事,心中大為震撼,人群中偶有議論之聲:“難道陸繡郎和謝大人已經……”


    人群中有個比較開放的聲音,篤定道:“肯定睡了,你瞧瞧謝大人的神情即可知。”


    “嗯?謝大人什麽神情?”


    “哎,給你說你也不懂。就是那種表情,嗯,怎麽說呢,就是酒足飯飽……”


    他以為自己說得小聲又隱晦,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明白。


    “你別說,雖然二人皆是男子,但光憑相貌,簡直是巔峰相見。”


    “這一對,我支持!”


    “我也支持!”


    蘇文挽站在其中,也隱約聽到。


    這都什麽跟什麽?!


    吳縣的民風也開放到如此地步了嗎?!


    蘇文挽轉眼去看謝瑾之,卻見他麵帶微笑,笑容純真,可神色之間卻是一臉深不可測的樣子。


    他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他對一個男人就如此上心嗎?


    蘇文挽看著他,在心中推測,除了推測他確實對陸繡郎有意,便沒有其他可能。


    她輕蹙眉頭,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謝瑾之眸光微微一動,心也跟著悅動,他複開口問:“問你呢,昨晚好睡嗎?”


    眾人驚奇,有人驚得捂住了嘴,以免驚呼出聲。


    他的床好睡嗎?


    她自然不敢說不。


    她答:“好睡。”


    他笑道:“那今晚還在這裏睡如何?”


    今晚在這裏睡?


    謝瑾之是瘋了不成?


    蘇文挽也算是看清了他本來的樣貌。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但凡看到姿色尚可之人,無論男女,他都可以收入囊中。


    他那十足的占有欲,又非得要讓人成為他的私有物,他才能感到心滿意足。


    分明昨晚他們兩人什麽也沒有發生,但是現在謝瑾之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布他們已經發生了關係。


    對謝瑾之來說,他是想向所有人宣布,他陸繡郎已經是他的人,其他人別想再染指。


    這滿足了他的占有欲。


    但是對於蘇文挽來說,這是一種關係的捆綁。


    是一種汙蔑。


    可是,她又能說什麽呢?


    麵對謝瑾之的強勢霸道,蘇文挽向來沒有辦法,不是嗎?


    哪怕她現在換了身份,依然逃不開他的魔爪。


    眾人還在哄鬧之中,蘇文挽因為被人注視,還是以這種方式,這讓她感到羞愧,麵紅耳赤。


    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男子,以一個男子的身份和謝瑾之產生曖昧的關係。


    這讓她以後如何見人?


    蘇文挽自以為心大,但目前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局麵。


    她紅著臉推開謝瑾之。


    眾人卻不明白她內心的苦楚,隻是嬉笑道:“快看,陸秀郎臉紅了。”


    蘇文挽隻覺得丟臉極了。


    此刻的委屈和不甘,讓她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不想讓人發現她的懦弱與悲傷,隻是掩麵從人群中跑出,直到走下一樓,她才找到了昨晚自己的房間,衝進去,躲在門下,任由眼淚流出。


    為什麽,總是謝瑾之?!


    為什麽遇到他,她的沒有好運氣?!


    為什麽他總是要為難她?


    為什麽他總是要想方設法地讓她丟臉?!


    可是,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是人人仰望的欽差大人,她根本就不敢得罪他!


    “為什麽!為什麽!”


    一時之間,她將滿腔的委屈哭出來,卻再怎麽也哭不盡。


    “公子,你還好嗎?”時雨在門外守候著。


    蘇文挽這才將眼淚擦幹淨,她緩了緩聲音,方才開口說道:“我還好,不必擔心。景明怎麽樣了?”


    “方才公子走後,景明和欽差大人打起來了。”


    “什麽?!”


    景明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去打謝瑾之。


    想來他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不明白謝瑾之整人的手段。


    “景明可有受傷?”蘇文挽趕緊起身,開門去問。


    時雨回道:“景明沒事,但是他把謝大人打了,這下沒事也有事啦!”


    蘇文挽方才開了門,就看到謝瑾之鼻青臉腫地站在門外。


    他平日裏白皙的麵容,變得紅腫不堪,眼下也有拳頭碰撞的烏青,鼻端還流著一點血跡。


    謝瑾之本想向來我行我素,方才又為了留住蘇文挽,將昨夜之事盡力抹黑。


    看到蘇文挽紅著麵,掩麵而走,他想要追上去,卻被江景明拽住衣袖,一拳打在他的左臉之上。


    他的動作之快,來不及謝瑾之還手。


    江景明怒道:“你為何要這般汙蔑她的清白?!”


    “你這樣讓她以後如何見人?!”


    謝瑾之才恍然大悟,方才是他傷害到了她。


    護衛想要上前阻攔,卻被謝瑾之嗬住。


    謝瑾之任由江景明打罵出氣。


    江景明見他不還手,也不便再繼續下去,就收回了手。


    謝瑾之起身後,追隨蘇文挽而來, 本想與她說點什麽,不料她聽到江景明對他大打出手時,卻隻是關心江景明有沒有受傷。


    謝瑾之隻覺得心中一陣刺痛。


    分明,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在她心裏,卻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隨便任何一個人,都比他更為重要。


    這讓謝瑾之感到心痛。


    他凝望著她,也紅了眼眶,長身玉立於門外,她隻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問他。


    她隻是攜著時雨問道:“景明呢,他們可把他怎麽了?”


    她都這樣了,他還能把他如何?


    謝瑾之站在門外,江景明從樓上下來,蘇文挽上前去看他,確定他身上沒有傷,才開口教訓道:“你真是大膽!還不快給謝大人賠罪!”


    江景明也覺得委屈,他正要開口說話。


    蘇文挽嚴聲嗬斥道:“跪下!給大人磕頭認錯,感謝大人饒恕之恩!”


    她說著,攜著江景明跪下,“是小人管教不周,景明隻是因為過分關切,故而失去了理智,大人寬宏大量,不與他一般計較,小人替他感謝大人之恩!”


    她的每一個字,似在斥責江景明,卻都是偏袒維護之意,每一個字都如千斤之錘,重重地敲打在謝瑾之心上,五髒六腑都感到生生的疼。


    “他是你什麽人,你要替他賠罪?”他冷冷地望著他們,身上卻沒了之前的氣勢,衣袖下緊攥的手指扣入掌心,除了心還會疼,連身體都是麻木的。


    “回大人,他們都是我的家人。”蘇文挽冷靜地回複道。


    “家人?”謝瑾之冷哼一聲,“那我呢?我算什麽?”


    她恭敬回道:“大人,是我的恩人。”


    謝瑾之冷笑一聲,“好啊。”


    “好啊,恩人。”


    恩人,即是外人,與家人不可同日而語。


    在這世間,分明隻有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唯一的家人。


    如今,卻是什麽人都可以成為她的家人,而他卻成了外人。


    她慣會說假話,此刻嘴上說他是恩人,可心裏指不定厭極了他。


    看到她對江景明那般關切,他嫉妒到想要發瘋,他想要提步轉身,再也看不到她對別人流露出的關切。


    可是,他為什麽要走呢?!


    他是她名正言順的夫!


    他不能走。他就應當留下,哪怕她心裏厭他,他也不能讓別的男子乘虛而入!


    思及此,謝瑾之壓下心中的嫉妒,恢複了理智。


    他眸光一動,心中有了計較。


    他看著她,緩緩開口問道:“既是恩人,你要如何報答我?”


    蘇文挽道:“大人為政以德,心係天下,我以後必將盡心竭力,奮力經營霓裳閣,發揚江南蘇繡,為國爭光,為民治富,以報答大人看重之恩……”


    謝瑾之不想再聽她假意奉承,打斷她:“你又在說胡話了。”


    她盡量表示忠誠:“大人明鑒,此乃小人拳拳之心。”


    “拳拳之心,可有一分是屬於我的。”


    “小人自然是心係大人的。”


    謝瑾之苦笑。


    他傷成這樣,怎麽不見她有半分心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表姑娘死遁後,偏執世子發瘋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蒼月微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蒼月微涼並收藏表姑娘死遁後,偏執世子發瘋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