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透未來眨眨眼,看著麵前比自己高的女子,嘴角噙著柔和的笑意,俯身將手中的飾品簪到頭發上時,第一時間,就將隱藏在頭發中緊閉的眼睛藏起來。


    時透未來的進攻手段,除了動用月之呼吸以外,那就是這個看似雞肋一樣的發絲了。


    藏在頭發裏的每一隻眼睛,除了能脫離時透未來獨立活動以外,還能在轉瞬間發動血鬼術,讓所有被眼睛視角籠罩的人,都陷入一個玄而又玄的狀態,對外界的感知也會逐漸縮減,直到感應不到肉體的存在以後,大腦就會收到重創,成為一攤活死人一樣的爛泥。


    看著麵前時透未來精致的小臉,美空臉上的笑容怎麽也遮不住。


    是不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閨秀,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種自小訓練的儀態,氣息,甚至是對眼神的控製,不是靈光一閃就能突然學會的。


    “這太貴重了,夫人。”時透未來摸了摸發間這個寶石玫瑰,依依不舍的說道。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種寶石雕琢出來的小東西。


    “就當是我的一份心意吧。”美空的眼眸深邃,看著麵前這個小姑娘呆萌的樣子,發自內心的笑了。


    真不知道,究竟生在什麽樣的環境裏,才能養出這種沒有銅臭,懵懂如小孩子一樣幹淨的小姑娘了。


    “幻姐姐,你就收下吧,媽媽很喜歡長的好看的姐姐的。”櫻子嘻嘻笑著,小手拉著時透未來的衣袖,絲毫不怕生的用自己的臉蛋蹭了蹭袖子上的刺繡。


    “那……謝過夫人了。”時透未來拘謹的鞠了一躬,留出來的一縷長長的發絲順著肩膀滑落,露出了發尾上若隱若現的暗紅色。


    摸著發間的寶石花,時透未來的臉上,難得帶上了一抹真實的笑。


    希望這位夫人沒做什麽錯事吧。


    不然……


    若是以後再見麵,吃起來的話,這股子溫柔的味道,大抵是要改變口感了。


    按照時透未來對鬼舞辻無慘的了解,這位夫人,還有這個可愛的孩子,她們的生命,已經走進了倒計時。


    至於會不會被吃掉,全看鬼舞辻無慘的心情了。


    離開這棟小洋房以後,時透未來對著鬼舞辻無慘所在的房間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這才悄悄的離開。


    美空站在窗邊,低頭看著揚長而去的時透未來,有些擔憂的看向身後正在看書的鬼舞辻無慘。


    “那個小姑娘,一個人回去,真的沒問題嗎。”


    “不必擔心,美空。”鬼舞辻無慘單手托著下巴,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門外。


    櫻子透過門縫,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鬼舞辻無慘那冰冷的眼神,嚇得跌坐在了地上,兩隻小腳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在察覺到櫻子的恐懼以後,鬼舞辻無慘放下了手裏的書走了出去,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以後,伸手把癱坐在地上的櫻子抱了起來。


    “小朋友到時間不睡覺,是會被姑獲鳥抓走的。”


    姑獲鳥,霓虹民間詭事中,懷孕的女子未能順利產子,被拋棄在荒野,魂魄化為人形,抱著嬰孩走在路上,聲聲泣血的妖怪。


    同樣,也是一些家庭中,嚇唬晚睡小孩子的說辭。


    櫻子在聽到姑獲鳥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打起了嗝,烏黑的雙眸中溢出了淚珠。


    “別嚇她啦,月彥。”看著這一幕,美空哭笑不得的接過女兒,抱在懷裏輕拍著。


    “早些睡吧。”對於美空的話,鬼舞辻無慘置若罔聞,索然無味的回到了書房裏。


    這種害怕了隻會哭的孩子,沒有當時的幻姬好玩兒。


    直到書房的門關上,櫻子那壓抑的哭聲,才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這種如同小貓嗚咽一樣的是聲音,默默的拉動了鬼舞辻無慘心底的煩躁。


    若不是留著這家人還有用,早在那個該死的人類幼崽哭泣的第一天,他就已經摘下這個人類幼崽的頭顱了,哪裏還用得著一直留在這裏。


    美空的公司,是一家產業極其龐大的傳統藥物公司。


    鬼舞辻無慘,也正是想要借助這家公司的人脈為自己去尋找藍色彼岸花,才默默的忍受著這種令人心煩的場景。


    就在鬼舞辻無慘坐定沒多久以後,一道有著白綠漸變長發的女子,默默的敲響了緊閉的窗戶。


    來的人,正是小梅。


    “大人,我和哥哥,想向上弦五發起換位血戰。”


    走進書房以後的第一件事,小梅就單膝跪在鬼舞辻無慘麵前,憧憬的看著麵前這個美麗而又強大的生物。


    “我記得…下弦鬼向上弦發動換位血戰的規則,不可以越級挑戰。”鬼舞辻無慘眼眸微動,平靜的看著麵前這個同樣長的很漂亮,但腦子不怎麽好用的女鬼。


    在鬼舞辻無慘的眼中,下弦一,已經是墮姬的極限了。


    但她的哥哥不同,她的哥哥妓夫太郎,哪怕是上弦四,也是有那個實力去碰一碰的。


    六位上弦鬼之間,在實力上,幾乎都有著如同鴻溝一般的差距。


    “我和哥哥,有信心取代上弦五。”小梅揚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看著鬼舞辻無慘。


    有哥哥在,小梅什麽也不怕。


    “嗯?”聽到這句話以後,鬼舞辻無慘才算正式施舍給小梅一個眼神,“既然如此,準許。”


    “好的,大人。”小梅笑的很開心,隨著小梅的動作,插在發間的金簪稍稍滑落了一點。


    很快,時透未來就找到了那個小職員所說的監獄位置。


    說是監獄,其實更多的像是個被拋棄的蠻荒之地。


    與淺草的繁榮不同,這處關押罪犯的地方,還在用著最樸素的材料,勉強維持著這個還算是房子的地方,沒有塌個徹底。


    時透未來看了守門的人一眼,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那股子腐爛的惡臭味,順勢鑽進了時透未來的鼻腔,惹的她一臉嫌棄的捂住了鼻子,連找到後備糧倉的好心情都被衝散了。


    這裏的人,身上的罪業,重的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掩在衣袖下的朱唇,嘴角止不住的上揚著,露出了一副殘忍嗜血的笑意。


    隻是那雙紅金色的眼眸,自始至終都如同春水一般,透露出一股深不見底的溫柔與悲憫。


    黑紅色的長發頃刻間散開,發尾處睜開的眼睛下方,露出了一張張不大的嘴,悄無聲息的順著每一位囚犯的手腳向上攀爬著。


    直到發絲纏繞在每個人的脖頸處時,用力一勒,就如同下餃子一樣,掉了一地的人頭。


    時透未來站在走廊中,如同在黑暗中盛放的赤紅曼珠沙華一樣,平靜的欣賞著這個堪稱殘忍的盛宴。


    除此之外,整座燈光昏暗的監獄中,隻剩下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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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有不少讀者都在質疑未來的陣營,認為未來的很多做派都不符合常理,在此我做個解答。


    未來的立場確實是在搖擺,但這個搖擺的天秤隻是稍微傾斜鬼殺隊,更多的還是在鬼這邊。


    人的性格會被成長的環境影響。


    你們看到的未來間接性的善良,其實就是人類時期想保護別人的縮影,這份善良在鬼血的扭曲下,演變成了一種非常極端的善惡觀。


    在未來的眼裏,隻有從不犯錯,會保護別人,並且在保護的過程中不傷人,不殺人,才叫可以保護的善。


    與之相反的,哪怕隻是摔碎了一個碗,或者是踩到了別人的腳,犯了這種微不足道的錯,就是需要鎮壓抹殺的惡,是可以被列為可吞噬的食材。


    鬼身人心確實是有一點,但這一點隻停留在未來理念中被定位善的那一方。


    就醬。


    (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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