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茶杯的血,應該足夠珠世研究很久了。


    時透未來想到。


    而且,她也不準備等珠世研究成功以後,就直接過來拿藥。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原因。


    隻要自己牢牢地盯著鬼舞辻無慘,他就一定跑不了,至於腦子裏的想法一直都是透明化這件事,時透未來也不怕。


    這麽多年下來,她早就練出來了一種隨時隨地都在放空大腦,絕對不想正事的本事。


    鬼舞辻無慘就算聽,能聽到的,也隻有時透未來在心底拿他開涮的罵聲。


    “好。”珠世小心翼翼的將裝滿血的茶杯放在了一邊,用自己手中的資料蓋在上麵,生怕會被空氣中存在的灰塵汙染了,從而失去該有的活性。


    這疊昂貴的研究資料,時透未來看都沒看一眼。


    本來就看不懂,就不自取其辱了。


    “我就先走了。”時透未來蓋住自己的手臂,眼眸微動,起身就要離開。


    自己待的越久,珠世居住的地方,就越容易被發現。


    “藥劑做出來以後,我會讓茶茶丸送過去。”隨著珠世的話音落下,附近的空間扭曲一瞬,就從其中走出一隻身上掛著奇異符咒的三花小貓。


    茶茶丸落地以後,先是討好的蹭了蹭珠世,圓潤的黑葡萄眼卻好奇的打量著時透未來這位客人。


    時透未來都伸手摸了摸,記住這個毛茸茸的觸感以後,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纏了兩圈,掛在了茶茶丸的脖子上。


    “帶著這個項鏈過來,我會認出茶茶丸的。”


    愈史郎眨巴著眼睛,蹲下來摸著茶茶丸脖子上的項鏈,用力的捏了捏,除了手指有點疼以外,這條項鏈上的掛墜,愣是沒有變形的意思。


    “愈史郎。”珠世隻是收斂了笑容,就收獲了一枚拘謹版的愈史郎。


    離開宅邸的時透未來走在街上,手輕輕的放在胸口處,感受著在胸腔中彭彭直跳的心髒,終於沒忍住肆意的笑了出來。


    陰雲密布的天空中,雨水傾斜而下,不過轉瞬之間,就將時透未來從頭到尾澆了個透。


    這種出門下雨的晦氣事,在時透未來看來,這場雨,仿佛就是為了慶祝自己的新生而下。


    鬼舞辻無慘啊,你以為百年的鬼之生涯就能消磨掉我的意誌嗎?


    看吧,老天終於站在我這邊了。


    時透未來張開雙臂,笑的很暢快,暗紅色的頭發黏在臉上,緊緊的貼在這身已經被雨水澆透的和服上,雨落到眼窩處,再順著臉頰滑落,除了並沒有發出聲音以外,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在雨中起舞的瘋子。


    倒黴了那麽長時間,時透未來終於覺得,原來不幸不是逮著自己一個人薅。


    但凡那個老不死的選擇把自己為人時的記憶抹掉,或許時透未來都會心安理得的坐在上弦六的位置上,成為那個在鬼殺隊中,從未有過情報的上弦鬼之一。


    可那個老不死的沒有。


    這個屑老板,居然就像看樂子一樣,看著自己一點點墮落,一點點被磋磨掉傲氣……


    每天麵對著殺母仇人,看著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要乖乖的假裝自己已經屈服,不停的從言行上告訴他,自己已經放棄了重新回到人類陣營,無時無刻的吞噬著人類的血肉,連帶著自己淚一起咽下去……


    時透未來怎麽能不恨?


    她的恨意,早就已經到了足以把她自己焚燒殆盡的地步了。


    而現在,一切都有轉機了。


    百年下來,時透未來前所未有的暢快。


    這場雨來的匆忙,離開時候,卻如同步履蹣跚的老人一樣,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直到被雨水浸透的土地裏散發出了別樣的清香,才緩緩地退去。


    而時透未來,她在破曉之前,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發泄了這麽一次以後,時透未來又恢複了往日死氣沉沉的樣子,從袖子裏掏出那幾個禦守放在地上,抱著膝蓋,平靜的打量著。


    已經被雨水浸透的禦守,極淡的紅色浸染了繡著『平安』二字的鵝黃色絲線,就像是被血液滴上去一樣,如同冬日裏綻開的臘梅一樣醒目。


    時透未來麵無表情的碾碎了這幾個禦守。


    再選幾個禮物吧。


    小梅那個孩子喜歡漂亮的東西,這樣已經被玷汙的禮物,應該不會入她的眼了。


    濕透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肌膚上,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衣擺滑落,晚秋時期的風一吹,哪怕時透未來是鬼之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寒風吹了個哆嗦。


    難得狼狽的樣子,卻沒有摧毀時透未來的好心情。


    但也僅此而已了。


    百年的時間,時透未來早就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


    隻是簡簡單單的壓抑住這種狂喜的心情罷了,簡直是小菜一碟。


    天黑以後,沒接到鬼舞辻無慘傳喚的時透未來,反而被鳴女帶進了無限城裏。


    落地以後,時透未來先是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拉開衣櫃,換了一身深紫色的和服穿上以後,簡單的擦了擦身上被雨水衝刷過後泥點子留下的痕跡,就打開了門,來到了平常上弦鬼開會的地方靜靜的坐好。


    提前到了的童磨把玩著手裏的扇子,笑著爬了過來,坐在了時透未來身邊。


    “好久不見呀幻姬。”


    “……”時透未來眨了眨眼,看著這張突然貼過來的臉,麵無表情的用力一推,“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


    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近到時透未來都能感覺到童磨的呼吸,就這麽不加掩飾的落在了自己的耳邊。


    “幻姬你知道嗎,上弦鬼有變動了。”童磨絲毫不在乎時透未來的所作所為,依舊饒有興致的碎碎念道,“玉壺被踢下去了。”


    被踢下去的是玉壺?


    時透未來一愣。


    那個家夥雖然長的磕摻了點,但也不至於這麽弱啊?


    難不成,鬼之中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家夥?


    “好可怕…好可怕……玉壺都被踢下去了…嗚………”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臉上遍布猙獰痕跡,皮膚黝黑的半天狗瑟縮在樓梯上,渾身上下不停的顫抖著,嘴裏還在念叨著。


    “是誰?”時透未來惡狠狠的瞪了半天狗一眼,轉而好奇的問著童磨。


    這個家夥怎麽出現在這了,實在是晦氣。


    “噫!”半天狗察覺到這個絲毫不掩飾惡意的視線以後,將自己的頭縮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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