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打上次中風之後,病情就一直沒有好轉。


    即便太醫院的人日日為其針灸醫治,依舊無濟於事。


    眼歪嘴斜,說句話都費勁。


    朝廷裏的臣子,後宮的妃子,甚至是信任的心腹,都在有意無意的暗示他,先留下傳位詔書。


    這讓本就不甘的男人越發的不滿,就連原先自己親手定下的太子陸岐徹都看不順眼。


    淑貴妃警鈴大作,日日夜夜陪伴在側,貼身照顧。


    甚至去山裏尋了高人,打扮的仙風道骨的道士,接連出入皇宮。


    正常的醫治手段行不通,開始走起了歪門邪道。


    但皇帝本人不那麽覺得,他淪陷於淑貴妃的柔情攻勢。


    同時,道士們熬製搓出來的藥丸子,還真的有些效果。


    雖然沒有讓他徹底的恢複行動能力,但身上的傷痛減弱,精神好了不少。


    在此前提下,皇帝對自己能恢複如初的期待值無疑被拉到了頂點。


    陸岐徹的個人能力並不怎麽出眾,但他的母妃淑貴妃,無疑是他最大的助力。


    搓藥丸的道士明麵上可是他們的人,皇帝命門被拿捏,想要繼續享用那些神藥,自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他的太子之位不僅沒有被撤下,詔書中還出現了他的名字。


    就在陸岐徹欣喜若狂之時,背後推動發生這一切的雙生子,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從淑貴妃暗中尋找道士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一步步埋下了暗棋。


    壓下了想要上奏抗議的朝臣們的聲音,暗中處理了幹擾她取信於皇帝的阻礙,將其他想要去刷存在感的皇子後妃們齊齊攔下。


    蘇牧尤全程參與其中,對此隻能說:果然很多順利完成的事情背後,總有人負重前行!


    而陸彥玦就在這時,將道士們搓出來的藥丸拿到了太醫院。


    能在太醫院裏當值,醫術不說天下無雙,也是行內頂尖。


    幾天後,他們便確定,藥丸中確實有五石散的成分。


    所謂五石散,量少而食,可讓傷痛褪去,讓患者飄飄欲仙。


    但副作用極大,容易成癮,難以戒掉,時間一久,還會讓人變得易怒瘋狂,失去神誌。


    因這一點,早在十幾年前,五石散便被各大國統一列為禁藥。


    年邁的太醫們即便見多識廣,經驗豐富,認出來後也久久不敢確定。


    直到找了批雞鴨兔子喂食,見其果然在幾天後口吐白沫,暴斃身亡,這才敢給出結論。


    他們當即就要組團去揭露淑貴妃的險惡用心。


    誰知,消息在中途便已‘意外走漏’。


    還演著情深義重戲碼的淑貴妃和陸岐徹立馬就急了。


    皇帝還沒死,詔書自然可以再次更改。


    事情一旦擴大,板上釘釘的皇位就要隨之而去。


    不僅如此,謀害皇帝的帽子一旦扣上,他們娘倆也得跟著一起死。


    想破此局,唯有將繼位一事提前,讓詔書變成遺詔。


    於是,淑貴妃便決定,要先下手為強。


    在探望之時,滿腔歡喜的說神藥一事有了進展,但仙人介意,不可外傳。


    皇帝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遣退了寢宮內服侍的太監宮女。


    下一秒,口鼻被捂,窒息感隨之而來。


    淑貴妃咬著後槽牙,幾乎半個身子都壓了上去,眼中滿是狠意。


    昔日的小白花露出了獠牙,變成了食人花。


    半癱瘓的皇帝想掙紮,但根本無法擺脫困境。


    眼見就要被活生生悶死。


    “碰!”


    門被人從外頭大力撞開。


    以陸彥玦為首的一幫人,將其行凶場麵看了個正著,飛速上前把人踹開。


    淑貴妃被踹的嘔血,半晌回不過勁兒來。


    而蠱惑君王、謀害君王的‘妖妃’頭銜,終於落在了她的頭上。


    然而,下一秒,門外又多了嗚嗚泱泱的一群人。


    正是金吾衛。


    在許諾的天大好處之下,他們已經動搖了立場,順勢倒戈。


    “禮賢王,你這是懷恨在心,謀害父皇!”陸岐徹二話不說,直接把髒水往人身上潑。


    蘇牧尤閉上了眼,先一步給他念起了往生咒。


    下輩子再努力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陸彥琛的帶領之下,班師回朝的邊境軍打著‘清君側’的名號,撞開了宮門,長驅直入。


    一邊是常年養尊處優的巡邏衛,一邊是刀林箭雨裏衝出來的士兵。


    在刺鼻的血腥味中,前者毫無反抗之力,後者如同切瓜切菜。


    不多時,這場鬧劇便落下了帷幕,反賊盡數被緝拿。


    陸岐徹和淑貴妃因逼宮造反,被押入大牢,成為了階下囚,沒多少時間可活。


    與之截然相反,雙生子的身上,則是多了護駕有功、忠孝雙全、有勇有謀的稱讚。


    民生所向,眾望所歸。


    誰能坐那個位置,顯而易見。


    此時,皇帝的意思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而他在原有的病情、險些悶死的刺激、以及斷了五石散的戒斷反應之下,也無法再影響什麽。


    能維持住喘氣的狀態,便已用盡全力。


    局勢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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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三皇子被賜了個‘禮賢王’的稱號,出宮建府邸後,鳳棲宮已經很久沒有那麽熱鬧了。


    紀依楠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著自己一黑一白的兩個兒子,微揚下巴。


    不多說廢話,直問重點:“說吧,你們倆誰想當皇帝?”


    陸彥琛搶先一步開口,“我在外糙了這麽多年,打仗可以,但可沒那個耐心,和那些滿口之乎者也的朝臣們周旋。”


    潛意思就是:婉拒了哈。


    陸彥玦落後一步眉頭微蹙,借口也懶得找,直言道:“我無意於此。”


    他們爭搶皇位,是為了拿到活下去的主動權,可不是真的貪戀權勢。


    旁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到了他們這兒,反而成了互相推諉、想要擺脫的累贅。


    同坐於席中的蘇牧尤神情恍惚,沉浸在兩個男主竟然同時擺爛的打擊中。


    不是,都不想當皇帝,那這雙帝共秋的高光點,他從哪裏去補啊??


    下一秒,就被落在身上炙熱的視線喚回了神。


    他對上了紀依楠詢問的視線,哭笑不得,“娘娘,我並非皇室子弟。”


    紀依楠這才反應過來,她的錯。


    幹兒子在膝下久了,都當成真兒子了。


    “母後,您巾幗不讓須眉。”陸彥玦笑了笑,意有所指,“不如,登基為帝如何?”


    朝臣們那邊,他自會去處理。


    “對啊!”陸彥琛有一種難題被解決的釋懷感,“就這樣決定吧。”


    紀依楠白了他們一眼,“你們瞎鬧什麽呢?”


    “母後,登基後可有‘佳麗’三千,您看中哪個少年俊才,可直接納入後宮。”


    “母後,皇帝萬人之上,您可大肆改革,實現重農重商的心願。”


    “母後,當皇帝族譜都能為您單開一頁。”


    “母後……”


    在雙生子忙著一言我一句的蠱惑紀依楠時,蘇牧尤抽空戳了戳係統:“大家都是一家人,皇後的輝煌,男主們也能沾到光吧?”


    “不知道啊,領導也沒教。”拐洞拐此時已經神情恍惚了。


    這都什麽個事兒啊。


    紀依楠被說的心動,美目一眯,“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們要老實交代,不想坐上那個位置的真正理由。”


    知子莫若母,她哪兒能察覺不到其中的微妙?


    下一秒,正處於惆悵中的蘇牧尤,毫無防備的就被雙生子牽起了手。


    “您其實知道的吧?”陸彥玦虔誠的吻了吻小伴讀的手背。


    而陸彥琛在這方麵也依舊保持著大大咧咧的特性,與小伴讀十指相扣,再親密不過,坦然道:“兒子沉迷情愛。”


    蘇牧尤都懵了,猝不及防間,櫃門被踹開。


    他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娘娘,你聽我……”


    “誒。”紀依楠揮手,打斷他的狡辯,“我確實知曉。”


    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見他們那毫不掩飾的偏愛和在意。


    或許旁人會覺得詭異,但她確實接受良好。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知曉兩個兒子間存有共感後,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隻要你們是情意相通,我也不會做什麽棒打鴛鴦的事兒,但若是強迫人家……”紀依楠氣勢一放,威懾力十足。


    幹兒子也是兒子,自然需要維護!


    被尊重和在乎的感覺讓蘇牧尤心頭一暖。


    他沒有一直躲在雙生子的背後當縮頭烏龜,而是勇敢的站出來,“娘娘,我是自願的。”


    陸彥玦和陸彥琛轉頭看他,首次被承認讓他們的心情異常激蕩。


    紀依楠仔細打量他的神色,見沒有委屈勉強之色,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此時此刻,四個人,真正的成為了一家人。


    後續的發展也如他們計劃中的那樣。


    排除萬難,本朝登基了首位女帝。


    雙生子一文一武輔佐在側,而小伴讀不甘落後,也憑借著自己的能力,站穩於朝堂之上。


    一家人團結一致,齊心協力。


    對內,大刀闊斧,拔除害蟲。


    對外,劍之所指,皆入麾下。


    共創和平盛世。


    ----本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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