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聽鶴抿了抿唇,也沒說信不信。


    攙著人重新在沙發上入座,“先把水喝了。”


    蘇牧尤伸出手接過水杯。


    用肩膀拱了拱身邊的人,不滿:“你咋沒點反應?”


    他這情話還不合格?


    “我要有什麽反應。”


    簡聽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難得你還有點文化?”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蘇牧尤瞪大了雙眼,罵罵咧咧,“你挖苦我!”


    好好的人,怎麽長了嘴!


    麵對他的控訴,簡聽鶴佁然不動,“糖衣炮彈用錯人了。”


    這話也不知道給多少個人說過。


    他可不是那些一哄就上頭的男男女女。


    “沒有用錯!”蘇牧尤大聲反駁,“就是說給你的聽的,說給簡聽鶴聽的,我可沒認錯人。”


    和他的吵吵鬧鬧相比,簡聽鶴沉穩的不像是一個年齡段的人。


    隻見他麵無表情,“哦,然後呢。”


    這二世祖圖他什麽,臉嗎?


    “什麽然後呢。”蘇牧尤氣的恨不得咬他一口,“我真的隻喊過你一個人老婆!”


    拿到了藥去而複返的經理一推開門就聽到了這句話,目瞪口呆。


    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把門重新關上了。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痛。


    不是做夢。


    親娘嘞,他們老板怎麽被這個二世祖糟蹋了!!


    沒錯過這一切的簡聽鶴抬手揉了揉眉心,“知道了,我信。”


    他呼出了一口氣,站起身。


    鶴記經理的動作很輕,加之醉酒的人隻盯著某人看個不停,完全沒發現他的到來。


    不明所以的蘇牧尤眼睜睜看著簡聽鶴站起身。


    一副要溜之大吉的樣子。


    他水杯都差點沒拿穩,“你要幹嘛去?”


    不會被他惡心跑了吧!


    “拿點東西。”簡聽鶴對上了他盛滿了忐忑的眼睛,“馬上回來。”


    趁著人沒徹底失去意識,得快點把護胃的藥吃了才行。


    或許某人的言論安撫到位,他的態度柔和了不止一星半點。


    聲音也沒有了方才的冷意。


    就像個溫柔的鄰家哥哥。


    蘇牧尤見狀徹底安心了下來。


    他摳了摳杯子的外壁,語氣聽上去倒是十分的慷慨大方,“哦,那你去吧。”


    好像剛才著急忙慌怕人跑了的不是他一樣。


    簡聽鶴這會兒也不嘲諷他的裝模作樣了。


    徑直走向門口,慌亂離場的下屬就站在門外。


    經理對上了他麵無表情的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立馬拍了拍胸脯以表忠心,“放心吧老板,這事兒我會保密帶進墳墓的!”


    隻要對方不允許不公開,他絕對不會亂嚼舌根,吐露半個字!


    簡聽鶴沉默了一瞬,伸出手,“藥。”


    “哦哦哦。”經理立馬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


    簡聽鶴接過,和他對視了一眼,“別腦補過多。”


    經理站的筆挺,滿臉的正色,眼神的堅定的像是要入黨,“不會的!”


    看來裝醉的事情是不用跟老板說了。


    這大概是小兩口的情趣。


    簡聽鶴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去巡視兩圈吧。”


    怎麽感覺最近身邊的人都有點不正常。


    經理連連點頭,“好的,這就走!”


    他明白的,這是要獨處空間。


    折回往返,三分鍾不到。


    簡聽鶴看了一眼蘇牧尤手中的水杯,已經見底了。


    他重新幫人接滿,又拆出了對應的藥片,“吃完就送你回去了。”


    蘇牧尤還是知道適可而止這四個字的。


    能把簡聽鶴硬是薅過來送他回家已經是不易,沒有再厚顏無恥的讓對方喂他。


    乖巧的接過,老老實實的把藥給吃了。


    簡聽鶴見他現在是問都不問的往嘴裏塞,心情複雜。


    也不擔心他會給什麽不好的藥。


    不可否認的是,被如此信任,他心中感到些許熨帖。


    沒辜負他大老遠的跑過來當司機。


    吃完藥,兩人並未在辦公室裏逗留太久。


    簡聽鶴像上次那樣,攙著蘇牧尤往停車場走。


    隻不過目標並不是對方的車,而是自己的車。


    方便回家。


    而蘇牧尤得知了簡聽鶴的真實身份後,徹底放下了芥蒂。


    親昵的倚著人。


    和昨天對比,雙方之間的接觸麵積擴大了不少。


    他恨不得化身成樹袋熊,直接掛在對方的身上!


    與此同時,趁機感受了一下對方的長發在指縫間穿梭而過的感覺。


    昨天的遺憾,今天得到了彌補。


    被迫從單手扶著人變成雙手的簡聽鶴頓下了腳步,認真的喊了一聲另一人的名字,“雲邵陽。”


    蘇牧尤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怎麽了?”


    “你知道嗎,頭發並不是一個全然獨立的身體部位。”


    “它是和頭皮相連接的。”他垂眸看向緊貼著自己的人,陳述事實,“你拽它,我能感覺到。”


    小動作被發現。


    蘇牧尤眼神飄忽,小心翼翼的把手從對方的頭發上挪開,“哦。”


    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好在簡聽鶴的忍耐程度出奇的高,也沒跟醉鬼過多的計較。


    微弱的疼痛感消失後,便繼續任勞任怨的充當一根人形拐杖。


    直到走到車前。


    和昨晚一樣的流程。


    要不是車子不一樣,時間仿佛都進入了重溯輪回。


    還有一點不同的是,現在的時間並不算太晚。


    蘇牧尤在調酒師的各種混合搭配影響下,真的染上了幾分醉意。


    但畢竟一覺睡到大中午,困意是一點也沒有的。


    眼暈暈的也,沒什麽心思玩手機。


    他就歪過身子,正大光明的盯著人看。


    也不說話。


    就欣賞了這麽一路。


    上輩子在山村支教時,蘇牧尤經常幫小女孩紮小辮。


    而愛人的長發烏黑亮麗,發量也不少。


    一下就讓他犯了職業病。


    看上去很適合做手工的樣子。


    簡聽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就這麽生扛著他的凝視,直到把人送回家。


    有一說一,這比聽土味情話要好忍受的多。


    露臉過了門衛關卡,不用人指點,輕車熟路的把人送到目的地。


    車子停下時,蘇牧尤腦海中對方的發型已經換了八個了。


    意猶未盡。


    別墅門前的聲控燈被車子的響動激活,照亮了昏暗的環境。


    簡聽鶴也不用擔心對方會被絆倒摔著,“你自己上去吧。”


    送人已經送到家門口了。


    就算是免費的司機,此時也應該下班了。


    路上還精神著的蘇牧尤,聽到話後立馬眯起了眼睛。


    眉頭緊鎖,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


    “我的頭好暈,眼睛也有些花,看不清路。”


    沒直接說“你送我進去”,實際上卻完美的表明了這個意思。


    簡聽鶴就這麽看著他給自己加戲,沒說話。


    蘇牧尤隻能繼續表演,給自己疊加debuff。


    “身上也沒什麽力氣,咳咳,我走不動!”


    連咳嗽都用上了。


    窮圖匕現。


    簡聽鶴這下總算有反應了。


    隻見他眉尾微揚,帶著幾分調侃,慢條斯理的讓對方認清現狀,“你是喝醉了,不是病入膏肓了。”


    被拆穿的人一怔,隨後脫力般徹底癱軟在了座位上。


    蘇牧尤破罐子破摔,“我不管,要麽你送我進去,要麽我跟你回去!”


    他還有別的計劃呢,可不能讓機會就此溜走!


    車子已經熄火。


    簡聽鶴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撒潑,“你不怕我把你拉去賣了?”


    “買賣人口犯法!”蘇牧尤下意識的嘟囔。


    簡聽鶴先是點頭讚同了他的觀點,隨後話音一轉,“但豬肉二十塊錢一斤。”


    蘇牧尤不敢置信:“???”


    天殺的。


    什麽時候主角ooc也能受到懲罰啊?


    還會開他這種玩笑,這和麵冷心冷的人設有什麽關聯嘛!


    與其說是高嶺之花,不如更像某些說他是‘雙麵嬌娃’和‘性感小炸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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