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劍鋒內心無奈苦澀,但墨薄淳心裏也是有苦說不出來。


    之前女兒說要到臨川市來找她表姐米露,大學畢業放鬆一下,墨薄淳絲毫沒有反對。


    之後,自己忽然又接到省委組織部的通知,讓自己到臨川市工作,擔任臨川市開發區管委會主任,還是市長鄧若琳親自點的名。


    組織部的安排,他沒有道理拒絕,也不可能拒絕得了。


    然而剛到臨川市辦好組織關係,又被鄧若琳叫去談話,說是原本要提級到市級管理的開發區,經過慎重考慮,畢竟是試點,還是放在西鬆縣,由西鬆縣主管,以便吸取經驗。


    並承諾了他的職務等級不變,在市招商局任職,掛職到西鬆開發區任主任,這樣就不會影響他的職級,而且臨川市也打算在原來第一化工廠的舊址周圍建一個新的城區,隻要西鬆開發區步入正軌,他就出任新區的區級領導職務。


    考慮再三,再加上他已經在市組織部辦了手續,如果這個時候回省委組織部報到,就有一種被趕回去的失落,他也就答應了下來。


    也算是一種曲線升職。本應該高興的,然而昨天晚上,墨卿從米露的住處,到他在臨川市政府安排的宿舍裏,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說出來。


    言詞之中已經下定了決心,說她和林一飛是真心相愛,希望墨薄淳出麵去和林一飛的父親商議,不要逼他娶那個無意中懷孕的女孩鄭雨佳,氣得墨薄淳差點第一次動手要打自己的女兒。


    這話他怎麽能說得出口,林一飛的父親雖然不算是正式的公職人員,那也是省級事業單位的領導,而且他又有什麽理由去說這件事。


    今天趙劍鋒的來訪,讓他忽然間有一個決定,趙劍鋒這個年齡看似謙虛謹小慎微,但實則野心極大。


    能讓市、縣兩級領導都提起的人,怎麽可能默默無聞甘於當一個村長。


    而他有這個自信和能力扶他上馬至少做到縣局的局長。他這樣做,市、縣兩級的領導都不會反對,反而會支持。


    如果趙劍鋒能成為他的女婿,女兒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畢竟林一飛下個月就要結婚了,這個肯定是雷打不動的事。省書畫協會會長的臉是丟不起的,就算為了他自己的名聲,哪怕林一飛結婚之後再離婚,他也必須要讓自己的兒子娶那個懷孕的女人!


    他在確認趙劍鋒和米露之間沒有實際關係以後,隻能暗自對自己的侄女說抱歉。拋出這麽一個信息,就看趙劍鋒能不能懂得起他的意思了。畢竟,拿自己女兒來做和趙劍鋒的交換籌碼這些話,他一個做父親的是不能自己開口說出來的。


    墨薄淳雖然不確定趙劍鋒到底是真心還是應付自己,但是至少趙劍鋒已經拋出了條件,為了女兒,他也不得不要做一次妥協。


    在聽到趙劍鋒沒有拒絕,墨薄淳點點頭,看似很隨意的說道:“我回去問一問,如果她願意,我就讓她來找你。她剛畢業,設計師就算了,安排她做個秘書什麽的,跟在你身邊學習一下就行了。”


    趙劍鋒幾乎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爆出口,說道:“您說怎麽安排都行!”


    墨薄淳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趙劍鋒,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我在開發區一天,就像外麵辦公區域這種小事,誰來都必須是我說了算!”


    趙劍鋒道:“墨主任放心,我做事不糊塗,明白的。”


    墨薄淳微微頷首,看似非常和藹的說道:“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你也畢竟是開發區第一個入駐企業的老板,形式不能少了。外麵的人眼睛都看著的,也不要搞特殊化。”


    “應該的”趙劍鋒說道:“晚上,我安排好了過來通知您,反正我就在樓下,很方便。”


    墨薄淳點點頭,揉了揉太陽穴,趙劍鋒很自覺的站了起來,告辭走出了辦公室。


    走出辦公室的趙劍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反而出現一絲笑意。


    瞞了我一世,那就還回來好了!這才對得起我的重生!


    心中暗暗慶幸自己剛才的表現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他知道,墨薄淳這隻老狐狸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自己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才能在接下來的遊戲中立於不敗之地。


    回到錦宏小區的辦公室,趙劍鋒立刻召集了曹樹貴等人,商量晚上的接風宴事宜,他要在接風宴上,讓墨薄淳把他的籌碼說出來。


    曹樹貴雖然不明白趙劍鋒為什麽請開發區的領導吃飯,要分開安排。但還是按照趙劍鋒的要求,在彭衛東家附近的酒店,定了兩個相鄰的包房。


    等安排好這些,曹樹貴把昨天和鄭雨佳一起進行的工作做了匯報。


    “村長,我讓人把資料送到賓館去了,就讓小鄭在賓館裏工作,我們這裏抽煙的也多,人家畢竟懷著孕,對胎兒不好!”曹樹貴最後才說了對鄭雨佳的安置。


    趙劍鋒這才發覺鄭雨佳沒有來辦公室,敢情是這曹樹貴又擅自安排了一回。


    “樹貴,你這有些反常啊!”趙劍鋒想起鄧若琳威脅他的“婦女主任”職務,開玩笑說道,“什麽時候學會了陶主任的工作了。”


    曹樹貴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常識,我可沒學陶主任。”


    “要不要安排你去跟陶主任學習一段時間?”趙劍鋒繼續調侃道。


    曹樹貴果然和趙劍鋒的反應是一樣的,“村長,你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村委會的成員。”


    “可以在金高集團成立一個婦女辦公室啊!”常軍本來不敢開曹樹貴的玩笑的,但昨天他的確見識了曹樹貴對鄭雨佳的照顧,讓他這個已婚男人都覺得曹樹貴這個單身猴子比自己還懂。下意識的就跟著開啟了玩笑模式。


    一時間,辦公室裏都掩嘴而笑。


    趙劍鋒平時沒事並沒有什麽架子,因此在不說工作的時候,大家其實沒那麽嚴肅。


    曹樹貴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申辯道:“村長,我這也是為了咱們西直大道的工程,您都貼心的去省城接來了,我能不上心嗎!而且,小鄭的專業素養,我覺得很不錯,比我們想的要更有欣賞的價值。”


    “是嗎?”趙劍鋒還有些意外,他原本是沒抱什麽期望的,單純的隻是為了要證實前世的墨卿是不是隱瞞了什麽。


    “真的!”曹樹貴很是認真的把昨天鄭雨佳和他初步溝通的設想說了出來。


    這倒是出乎了趙劍鋒的意料,加之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已經證實了。原本想讓鄭雨佳出現在林一飛和墨卿麵前,看看相互的反應,現在也沒必要了。


    如果這個鄭雨佳真的有能力,留在金高集團,甚至像陳二柱一樣,支持一下單獨創業也不是不可以的。


    隻是,就像曹樹貴所說的,畢竟懷孕期間,要說單獨做事可能還不現實,不過這都等以後再說,而且一個月之後鄭雨佳不是真的打算回省城和林一飛結婚,現在都還不確定。


    不管如何,鄭雨佳要是真的有能力讓西直大道的景觀上一個台階,這個費用他會給足的,哪怕多支付都無所謂。


    從內心來說,他還非常感謝鄭雨佳,讓他把揭開了前世自己被蒙蔽的真實生活。


    既然都已經用不上鄭雨佳出麵,也就盡量不要讓她情緒激動,還是那句話,畢竟是懷孕在身。


    他還做不到那麽殘忍,非要讓鄭雨佳來麵對林一飛和墨卿,羞辱一番誰。


    既然曹樹貴如此上心,他也就不再多注意鄭雨佳,讓曹樹貴費心去照顧好就是了。


    曹樹貴絲毫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到晚上下班,趙劍鋒親自到開發區辦公室接上墨薄淳,去了預定的酒店包房。


    包房中就隻有他們兩人,這顯然也是方便說話。


    墨薄淳再次暗自點頭,這趙劍鋒還真的不是嘴上說懂事,是真的不糊塗。


    坐下之後,趙劍鋒打開酒就給墨薄淳倒上。


    墨薄淳卻是壓住了酒杯說道:“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要來。”


    趙劍鋒放下杯子說道:“您早說,剛才就一塊兒接來了。”


    墨薄淳卻笑嗬嗬的說道:“不用,她也是開你的車過來。”


    聽到墨薄淳這麽一說,趙劍鋒就知道是誰要來了。沒想到今生的“緣分”,居然還是墨薄淳這個前世的老丈人親自做媒了。


    與此同時,在他們隔壁包間裏,常軍帶著彭衛東也走了進來。


    酒店包房並非是完全隔音的,除非你把窗子全部關上,否則說話聲音大一些,總會被人聽見。


    “曹總,你怎麽沒有陪你們村長去請墨主任吃飯?”彭衛東有些奇怪,包房裏隻有曹樹貴一個人,看餐桌上的布置,隻有三個人,顯然這一桌已經沒有別人。


    常軍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才剛到家,本來今天當了一天的苦力,心裏就很不舒服,正好常軍邀請一起喝酒,他也就答應了。


    曹樹貴說道:“彭主任,那種級別,我哪兒夠得上。我們村長昨天半夜才從省城回來,今天一早就去報道了,心裏可是真的把領導放在第一位的。”


    “你們趙村長是個人才,我佩服!”彭衛東坐下,說道:“但是,我覺得他可能在墨主任麵前也不好使。”


    “那就不是我們關心的事了。”曹樹貴笑嗬嗬的給彭衛東倒上酒。


    兩個有心,一個失落,這酒就喝得有點快,中途彭衛東起身要去廁所,曹樹貴給開門,說一起去。


    兩人從廁所回來,路過趙劍鋒和墨薄淳的包房,曹樹貴裝作很神秘的把彭衛東攔了一下,“這包房裏好像是我們村長的聲音。”


    “趙劍鋒?”彭衛東愣了一下,“他不是接著墨主任去吃飯了嗎?”


    “對啊!”曹樹貴故作驚訝的說道:“怎麽會在你家附近酒店,這麽巧就遇見了!”


    被曹樹貴把這話說出來,彭衛東自然就不會再去想這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了,拉著曹樹貴趕緊進了包房“領導之間談話,不聽好一點。”


    曹樹貴笑了笑,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我的事反正是做完了。


    回到包房,把門關上。


    彭衛東坐著忽然說道:“這空調好像沒什麽用,把窗子打開透透氣,三把煙槍這屋裏都要熏黑了!”


    常軍很懂事的站起來,推開窗戶,說道:“還真是,一開窗,清新多了。”


    隔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傳了過來。


    聲音高的時候聽得很清楚,聲音低的時候聽不見,彭衛東的耳朵已經不自覺的就豎起來,連喝酒也不專心了。


    常軍上衛生間給曹樹貴打電話,曹樹貴借口接電話,兩人都離開了包房,彭衛東立即一個健步就走到窗邊,伸長了脖子聽隔壁在說什麽。


    而隔壁墨薄淳正在高談闊論,他要對管委會如何實施改革,聽得彭衛東心頭怒火中燒。


    今天搬辦公區域已經讓他很沒麵子了,可從墨薄淳的話語裏聽出,他不隻是要立威,也要大權緊握。


    甚至感覺到墨薄淳把他這個副主任也要當成一個普通幹部來使用,而不是分擔主任的部分工作。


    如果不是甘啟智胡亂的瞎折騰,彭衛東原本應該是主任的位置,現在不隻是主任位置沒了,連工作內容也要被墨薄淳剝奪。


    幹得越多,錯得越多,還沒有領導權威,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正想多聽一聽是不是墨薄淳隻是為了在趙劍鋒麵前擺官威,還是真的就是這麽打算的。


    偏巧這個時候包房門打開,曹樹貴和常軍又走了進來。


    彭衛東隻能暫時先坐下,但已經完全沒有了喝酒的心情,一連串的信息讓他對自己這個開發區副主任的位置越來越感覺到危險。


    畢竟,墨薄淳可是市管幹部,爭是爭不贏的。


    彭衛東隨便找了個借口,說自己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曹樹貴和常軍自然也不會挽留,他們今晚的主要任務就是要讓彭衛東聽一聽牆根,至於隔壁到底說了什麽,他們不關心。


    送走了彭衛東,曹樹貴才給趙劍鋒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回村了。


    暗示彭衛東已經離開,趙劍鋒電話裏讓他們自行安排,不用等他,實際上也是讓他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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