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上空,一道丈許裂縫忽現而出。緊接著,一把殘破的金色長劍從縫中落出,以極快的速度插入了冰雪之中;與此同時,裂縫開始閉合,在一陣地動山搖,雪崩飛濺後,皚皚白雪的高山群,又恢複到了原來的寂靜……


    十二年後,炎炎夏日中,在這鬱鬱蔥蔥的環山之中,一條小河穿過山下的村莊;一邊是一排排的草屋,從煙囪裏飄起了嫋嫋炊煙;一邊是鬱鬱蔥蔥的禾苗,隨風搖擺。


    “三兒,不要再玩了,回家吃飯了。”


    忽聞遠處有一婦人溫柔的喊道。


    聲音隨著風傳到了小河處。這時,有一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仿佛聽出這聲音是在喊自己,輕快的從河裏冒了出來;當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確定是自己的娘親在呼喚著自己。


    “壞了,玩過頭了。要趕緊回家了,時間長了,娘就要生氣了。”


    自言自語後,大聲回道:“娘,我馬上回來。”


    在大聲喊話回應之後,三郎立馬向岸邊遊去,遊至淺水,能站立時,其踉踉蹌蹌的走了起來。


    “哎呦。”


    不明物體劃破腳底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了起來。從疼痛中回過神來後,順腿往腳下摸了摸,一個狀如小石劍,半黑半白的石頭出現在了小男孩的手掌中。


    他正要將小石劍丟棄的時候,一幅詭異的畫麵出現在了眼前;手中殘餘的血漬慢慢被小石劍吸收,原先的粗糙表麵,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小男孩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不敢相信的揉揉了眼睛,發現小石劍確實比之前光滑了許多,驚訝的忘卻了疼痛,呆立在了原地。


    下一刻,小男孩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饑餓將他從呆立的狀態拉了回來。


    小男孩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岸上,穿好破草鞋,破舊的粗麻褲子,光著膀子,慢悠悠的往家裏走。


    “嘿!三哥。”


    一隻嫩手拍在了小男孩的肩膀上,同時傳來一句小孩的聲音。。


    “嗐!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石橋你啊!”


    小男孩先是一驚,猛一回頭,發現是其發小,隨後言道。


    “你這是咋了?怎麽才走到這裏?”


    石橋看其發小臉色不太好,當即問道。


    “被石頭劃了一下,流了點血,我慢慢走回去就行了,你先走吧。”


    “石三郎大哥這是不拿我當兄弟了?”


    “哪有的事情。”


    “既然沒有,那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聞聽石三郎言語,石橋知道他在死撐著,卻沒有說破,言語繞了一圈。


    “額,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石三郎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其發小架著他,便往家裏趕去……


    “我就不送進屋了,免得石大嬸又要生我氣了。”石橋撇撇了嘴說道。


    “嗯,謝了好兄弟。等我腳好了,我們帶著偉子他們再到小溪邊摸魚、捉蟹。”石三郎言道。


    “好,就這麽說定了。”


    說罷,石橋便朝著自己家跑去。


    ……


    “娘,我回來了。”


    剛走進院內的石三郎,略帶痛苦的喊道。


    聽聲音不對勁,其娘親急忙走出了屋子。打量了一番石三郎,眼光最後落到自己孩子的腳上,此時的草鞋被鮮血染紅了一部分。


    “都說不要老是在小河裏玩,裏麵尖利的石頭那麽多,你就是不聽,這下傷到了吧。”其娘親雖是責怪之語,但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對不起娘,害你擔心了,下次我會注意的。”石三郎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石三郎主動承認了錯誤,但沒有將撿到怪異石劍的事情說出來,怕其娘親認為是什麽不祥之物,把它沒收了。


    其娘親並沒有過多的責怪於他,而是先將他扶進了屋,打來一盆清水,清洗了一下還有汙泥的傷口,再從內屋拿了一條幹淨的粗麻布,最後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這幾天,好好在家休息,別到處亂跑了。”


    “好的,娘。”


    聽到娘親溫和的叮囑著自己,三郎立馬點頭回應道。


    “先吃飯吧,你爹去鄰村幫忙蓋房子去了,過兩天才能回來。”其娘親溫和的說道。


    “嗯,知道了。”三郎又是一陣點頭說道。


    吃完午飯後,石三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其慢慢的躺在床上,剛躺好,便拿出了在小河裏無意間撿到的小石劍,左看看,右看看,眼裏充滿著好奇。想到不久前發生的一切,其立馬在自己手指上弄破一點皮,然後滴一滴血在小劍上,小劍就像活的一樣,吸收了血液,輕微的動了一兩下,便又平靜了下來。


    “有意思,不能讓別人發現了,嘿嘿嘿。”


    自語過後,傻笑了幾下,便去問娘親要了一根紅線,一塊碎布及一根針,三下五除二做了一個簡單又有點難看的小布袋子,將小石劍放到裏麵,用紅繩將袋口係上,戴在了脖子上。


    “三兒,你大哥托人捎來了家書,說過幾天他就回來。我想讓你哥帶你去城裏學門手藝活,以後也好掙錢養活自己。”三郎娘親輕輕的說道。


    “真的嗎!?那我這幾天都好好的休息,爭取在大哥回來前傷口好全了。”


    石三郎有點難過的看了看娘親,又想了想了家裏的處境,強裝開心的說道。


    說罷,三郎倒頭睡了下去,其淚珠不自覺的滴落在木枕上。


    七日後,晨。


    吃過早飯後,石三郎與同村的石浩、石偉一同前往村莊的後山撿拾柴火。當他們撿拾的差不多時,便來到了山頂上的一塊空地上,為了孩子王象征的鵝卵石,兩人又向三郎發起了挑戰,這次他沒有像以往那麽認真了,很快敗下陣來,石偉上前伸了伸手,三郎借力站了起來。


    “唉,要是石橋在就好了。石頭給他我還是比較放心的,可惜他前兩天隨他父親到外地謀生去了。”石三郎腹語道。


    “浩子、偉子,上前接印。”


    石三郎很是不舍得將一塊刻有王字的鵝卵石拿了出來,學起了戲裏麵的禪讓場景,略帶傷感語氣的說道


    “從今日起,你們就是這個村的孩子王了,你們可要帶好他們,哪天要是我回來聽到你們為非作歹,我即刻收回此物。”見石浩、石偉單膝下跪行禮,石三郎眼含淚水的說道。


    “我們絕對會帶好他們。”


    當三郎將物品交於他們兩人後,他們兩個高興的手舞足蹈,全然沒有發現三郎早已背起柴火朝家趕去。


    當走到一半路時,石三郎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一邊嘩嘩的流著眼淚,一邊朝著家裏走去……


    當走到山腰處一片樹林時,忽見一隻老鷹正與一條五尺大小花蛇在鷹窩的附近相持,老鷹餘光見一旁有人觀看它們,立馬對花蛇飛撲而去,兩隻鷹爪死死的抓住了蛇的七寸部位。苦苦掙紮的花蛇,見沒有希望掙脫,尾巴突然向著鳥窩用力一掃,裏麵裝著幾隻雛鷹的鳥窩,徑直的向著背著柴火的三郎飛去,老鷹見狀立馬鬆開花蛇,朝著鷹巢飛去的方向飛去。


    三郎看見鷹巢朝著自己飛來,立馬丟下手中的柴刀,雙手穩穩的接住了鷹巢,見鷹巢在石磐手裏,老鷹雖然沒有輕舉妄動,但也死死的盯著背著柴火的三郎。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的。”三郎指了指鳥窩,擺手道。


    老鷹的眼睛還是一眨不眨,死死的盯著三郎。


    石三郎見老鷹沒有攻擊自己,便大起膽子,走到樹下,先是放下柴火和鷹巢。隨後,一手拖著鷹巢,一手抓住樹藤,迅速的爬了上去,將鷹巢安放在原來的位置後,又是一溜煙的順著樹藤滑了下來,背起柴火,拿起柴刀,向著自己的家走去。


    老鷹先是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孩子,見它們都安全無事,便從鷹巢內叼出一枚晶石來。在石三郎還沒走多遠時,老鷹嘴裏叼著一塊亮晶晶的塊狀東西,在其頭頂上盤旋著,瞅準時機鬆開嘴,嘴裏的東西精準的掉落在他的麵前,三郎被嚇了一跳。三郎先是看了看空中還在盤旋的老鷹,隨後看了看地麵,發現地麵上有一塊亮晶晶的東西,撿起來,拿在手中,略微看了看後,背著身子,一隻手拿著晶塊,微笑的揮了揮手道:“謝謝了。”


    一路上,石三郎不時的看著手中很像晶石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為何物,不過拿在手中冰冰涼涼的,在太陽的照射下還能發出五彩斑斕的光,其欣喜的將此物也藏在了破布口袋之中。


    當三郎到了家門口,看到門口有一輛簡易的馬車。


    “難道哥哥回來了。”心情激動的三郎,小聲嘀咕著。


    進入院子後,聽到有人在商量著什麽,走近一聽……


    “現在三弟也長大了,是時候進城學一門手藝了,以後也好安身立命。”一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雖然大哥每年隻是回來一次,但還是可以聽得出來。激動的他,把柴火放到牆角邊,立馬推門而入,言道:“大哥,我真的可以進城學手藝了嗎?!”


    其大哥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道:“嗯,你砍柴回來了,最近身體都還好吧?又長高了,該要學門手藝了,不僅能為家裏分擔一些,也是為你以後做打算。”


    “嗯嗯,做夢都想的。”三郎開心的說著。


    “好,你有這個想法,我很欣慰。過兩天,我就帶你去城裏找個師傅學手藝,可一定要好好學習。我還有其它事要和母親說,你且去玩一會。”其大哥言道。


    “嗯嗯。”三郎點了點頭,便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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