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李昊鑒的經驗,找了個老司機開車,果然這老師傅一問啥都知道,別說西龍酒廠的第二釀酒基地在哪,連第二釀酒基地頭頭兒家祖墳在哪都知道。


    “額跟你說,也是就找上額,你問別人都不知道。”師父五十多歲,黝黑消瘦,抽著煙,吹著晚風,頗有瀟灑遊俠的感覺,一股濃濃的陝北腔調:“那西龍酒廠的老釀酒廠,有幾十年的曆史,現在不行咧,設備不行,員工都是老頭子,酒鬥上新酒廠繩產去咧。”


    李昊鑒勉強聽懂了,問:“第二釀酒基地是不是挺偏僻?”


    “啊,對,那邊搞那個新區,結果好多年搞不下來,左京跟甜陽兩邊叫著勁泥。”師傅抽了口煙說:“結果中間區域成了三不管,反而發展滴不好,聽說市地樞最近要有動作咧,所以西龍酒廠把釀酒廠附近滴地全都買下來咧,圍上圍牆,說要搞開發。小夥子,你去幹撒去?那邊晚上黑滴很。”


    李昊鑒歎口氣:“別提了,哎,我也不想去,還不是,那啥,你懂得。”


    司機師傅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哦,懂,走,不耽誤你事。”


    這就是漢語的博大精深。


    晚上外環車不多,出租車開的很快,很快下了快速路,進入一片蕭條的郊區。


    遠處一片黑壓壓的建築,正是出租師傅口中的第二釀酒基地。


    “小夥子,你到哪裏?”出租車師傅問,沒聽到有回音,回頭一看,後排座位上的李昊鑒消失不見,隻剩一張百元大鈔在車上。


    出租師傅打了個激靈,大叫邪門,一腳油門走了。


    虞麟緊跟在李昊鑒身後,快步向第二釀酒基地方向跑去,虞麟是魂魄,飛行極快,卻發現李昊鑒速度絲毫不落下風,還有反超的趨勢。


    出租車師傅說的沒錯,這第二釀酒基地顯得有些破敗,上世紀的鐵柵欄門,鏽跡斑斑,門口一個守門的大爺在崗亭中打著盹,白色的燈光隻能照亮崗亭前幾米的距離。


    “虞麟,你感受到你族人的氣息嗎?”李昊鑒和虞麟隱藏在黑暗中,觀察著釀酒基地。


    虞麟搖搖頭:“沒有,自打我們下車,我就已經在探尋同族的氣息,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李哥,我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李昊鑒微微皺眉,選定第二釀酒基地並非有百分百的把握,這也是李昊鑒的猜測,也可能西龍酒廠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將虞麟的族人全都關在了人來人往的第三釀酒基地。


    “我也不確定,既然來了,咱們先進去探一探。”李昊鑒低聲說。


    虞麟說:“好,我先進去,我現在隻是魂魄,更方便。”


    李昊鑒否定了虞麟的想法:“不行,如果我們沒來錯地方,你進入就是羊入虎口,龍入酒廠,必死無疑。”


    虞麟有些著急:“那怎麽辦?”


    李昊鑒張開不太熟練的天眼,向著酒廠內看了看,沒看出任何端倪,說:“走,咱們繞到遠處,跳進去看看。”


    黑暗中,李昊鑒帶著虞麟遠離了大鐵門的位置,順著圍牆,向著釀酒基地後方走去。這個二號釀酒基地雖然是上世紀特殊時期的產物,設備相比當今的先進設備差了許多,倒是有個好處,占地麵積極大。


    周圍很多老舊的小區、平房,都是依托這釀酒基地而建,住戶本就是西龍酒廠的員工,隨著西龍酒廠釀酒中心的轉移,很多住戶跟著搬遷了,所以相比左京城區的繁華,這裏顯得有些蕭條,燈光稀疏。這倒給李昊鑒提供了便利條件,可以快速狂奔,不用顧忌被人看到。


    很快到了西龍酒第二釀酒基地一處僻靜之處,李昊鑒看了一眼近三米高,拉著鐵絲網的圍牆,問:“虞麟,你能直接穿牆還是可以飛過去?”


    虞麟抬頭看看圍牆:“這個高度可以飛過去。”


    李昊鑒說:“好,那我先過去,如果沒有問題,我敲牆招呼你過來。”


    李昊鑒一躍而起,超過五米高,而後悄無聲息的落入牆內,李昊鑒張目四望,除了許多建築隱藏在黑暗中,並無其他特殊,就敲了敲牆。


    虞麟聽到信號,騰空而起,超過三米高,正好高過鐵絲網,向前一衝,激起一片淡淡的電光,虞麟穿過的是一片薄薄的護罩,被虞麟穿過的地方立即破了個洞,圍繞虞麟身軀的部分是淡金色。護罩並未阻攔住虞麟,虞麟穿過之後,破洞迅速愈合。


    在黑夜中,這一點光亮尤為刺眼。


    李昊鑒暗叫不好,這第二釀酒基地果然非同尋常。


    虞麟落下之後,麵色有些發白,李昊鑒問:“有沒有受傷?”


    虞麟搖搖頭:“沒有,李哥,我,感受到族人的氣息了。”


    李昊鑒有些意外。說:“看來我們運氣好,真的找到了關你族人的地方。”


    虞麟抬頭看看圍牆,頗為擔憂:“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撞破了他們的機關,怕是被發現了。”


    李昊鑒看著空蕩蕩的廠區:“我們是明知山有虎,不得不來。”李昊鑒自信一笑:“我就不信了,一個酒廠的人能有多厲害。”


    “嗬嗬嗬,施主說的對,酒廠中最多的,當然就是酒囊飯袋。”一個洪亮渾厚的聲音傳來。


    李昊鑒眼前一花間,一身高過兩米,身體胖大,一臉笑意,穿著藍色敞胸僧袍的大和尚到了近前,腰間掛著一個特大號的紫金葫蘆。


    李昊鑒暗驚,這和尚好快的身法。


    “施主,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大和尚笑嗬嗬的問著,同時從腰間摘下紫金葫蘆,打開葫蘆口,飄出一股酒香,大和尚仰頭灌了幾口,咕嘟咕嘟作響。


    這酒香李昊鑒和虞麟都十分熟悉。


    有龍氣的酒。


    大和尚將紫金葫蘆放回腰間,碩大的雙眼掃過虞麟:“還有條小龍,嗬嗬嗬,是不是跑出來一條,施主稍候,等小僧收了這條小龍,咱們再敘話。”


    大和尚話不多說,伸出大手就抓向虞麟。


    虞麟眼睜睜看著一隻手掌過來,卻無力閃躲,眼中隻剩下一隻鋪天蓋地而來的手掌,身體被鎖住一般,無法呼吸。


    “住手!”李昊鑒的三節鞭從一旁砸向大和尚的手掌。


    大和尚麵色微變,聽著風聲,就知道那三節鞭極其沉重,不願硬接這一棍,將手縮了回去。虞麟身上的重壓頓去,呼吸順暢起來,條件反射般向後跳了幾大步。


    李昊鑒已手持三節鞭擋在大和尚麵前。


    大和尚稍稍眯起眼睛,看著李昊鑒和那三節鞭,嗬嗬嗬笑著:“這位施主,你是誰?師從何門?”


    李昊鑒轉著三節鞭:“你無需問我,你是誰?”


    大和尚喝了一聲:“小僧鳩駝什。”


    李昊鑒一皺眉:“九坨屎?”


    鳩駝什額頭冒出青筋:“施主你好毒的嘴,你沒聽說過小僧的名號嗎?”


    看李昊鑒一臉不知道的樣子,九坨屎反而釋然:“嗬嗬嗬,原來是個小朋友,小僧鳩駝什,修行界給小僧個諢號,酒神。”


    李昊鑒哪管這鳩駝什是誰,問:“這裏是不是關押了翡翠龍族?”


    鳩駝什拍了拍大肚子,砰砰作響:“原來那些龍兒是翡翠龍族,在古籍上好似有所記載。真是上好的泡酒材料。”


    虞麟聽到鳩駝什的說法,一雙翠綠色的眼睛幾乎要閃出紅光,隻恨自己不是這個大和尚的對手,不然一定會上前咬死這個大胖和尚。


    “不對啊,小朋友,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這裏關了龍族?這可是西龍酒廠的頂級秘密。”鳩駝什眼珠一轉問道。


    李昊鑒冷哼一聲:“我要來解救翡翠龍族,倒是你,一個出家人,怎麽會在這裏?還喝著用翡翠龍族泡出來的酒,豈不是破戒?”


    鳩駝什嗬嗬大笑:“在小僧看來,這些不過是龍兒的洗澡水,豈會是破戒?”說完鳩駝什眼神淩冽起來,讓李昊鑒心頭一震。


    “小朋友,你和翡翠龍族有什麽關係,怎麽會來這就救翡翠龍族?”鳩駝什看了一眼虞麟,恍然:“這是一條逃落在外的小龍兒,你們達成了協議,或者交易,你來幫他救其他龍兒。既然你不願自報家門,就讓小僧收服了你,再細細盤問。”


    鳩駝什摘下紫金葫蘆,又喝了幾口,心滿意足的將葫蘆掛回腰間,一踏步,成一團藍影,撲向李昊鑒。


    李昊鑒的三節鞭功夫今非昔比,轉身後撤一步,將三節鞭甩了起來,自上而下砸下,鳩駝什真如球一般,向旁邊一閃,躲過李昊鑒的一棍,李昊鑒沒想到鳩駝什速度如此之快,跟著變招,三節鞭橫掃。


    三節鞭展開有三米長,揮動起來打擊範圍極大,李昊鑒隻等鳩駝什跳起來之後,不再給他落地的機會,不料鳩駝什身子一頓,正好擋在三節鞭第二節和第三節的連環之處,單掌一擋,正擋在連環上,破了三節鞭的勁力,李昊鑒不禁咋舌,趕緊拉動三節鞭,不讓鳩駝什趁機抓住三節鞭。


    鳩駝什還是抓住了三節鞭的末梢,輕若無物,跟著三節鞭加速衝向李昊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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