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臉。“柳生真月撫摸著自己的麵具:“你沒有殺死我,但是毀掉了我的臉,一種邪惡的刀氣,讓我多傷口永遠無法愈合。”


    柳生麻衣露出慈祥的笑容:“那麽,你現在的容貌一定很有吸引力,怎麽,一直帶著麵具,不敢讓我看看嗎?”


    柳生真月透過麵具,雙眼滿是冰冷殺意:“我不會給你看我的臉,姑姑,我現在也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要追殺我和我的母親。”


    柳生麻衣問:“你想知道答案?”


    柳生真月點頭:“是的。”


    柳生麻衣歎口氣:“其實,答案並不重要,你想要的是複仇?”


    柳生真月反問:“難道我不應該複仇嗎?”


    柳生麻衣冷哼一聲:“真月,你是姓柳生,不是柳,你的父親是柳生家的武士,你知道吧?”


    柳生真月被柳生麻衣的問題問的一時不明所以:“我當然知道,這和我母親有什麽關係?”


    柳生麻衣麵容嚴肅,顯出族長的威嚴:“既然你知道,那你是不是應該將柳生家的榮譽,柳生家的使命放在首位,放在親情之上?”


    柳生真月愣了片刻:“什麽意思?”


    柳生麻衣緩緩說道:“意思是,你的母親應該死去,為了柳生家族,為了霓虹。”


    柳生真月退後半步:“我不明白。”


    柳生麻衣伸出兩根手指:“你的母親,犯了兩條罪,所以她是被家族處死,而不是被追殺。”


    柳生真月沉默,等著柳生麻衣說下去。


    “第一宗罪,你的父親,最後一次探險,找到了一個寶物,但是沒有向家族報告那是什麽東西,你父親死後,你的母親保管了寶物,一直藏匿。”


    柳生真月想到這是自己傳承的天使之力。


    “第二宗罪,你的母親,想要作出對於柳生家不利的事情。我不能容忍。”柳生麻衣一字一頓,顯然沒有原諒柳生真月的母親,也不認為自己的追殺是錯誤。


    柳生真月印象中自己母親為人和善,和柳生家族相處融洽,柳生下惠就是很好的例子:“我母親,做了什麽?”


    柳生麻衣表情柔和了些:“真月,你應該理解,我是族長,柳生家族的使命就是我的使命,我和你的母親並無私人恩怨,我並不恨她,也不恨你,隻是當年,你們應該死去。明白嗎?”


    柳生真月向前一步:“我母親到底做了什麽?”


    柳生麻衣沒有回答:“真月,我看的出,你現在是個很強大的武士,你明白原因之後,願不願意回到柳生家族?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治療你的傷勢。我也希望你不要心懷恨意,一切都是為了柳生家,為了霓虹。”


    柳生真月從未想過柳生麻衣追殺自己和母親是因為家族利益,心中確實有了一絲動搖:“姑姑,告訴我,為什麽?”


    柳生麻衣點點頭:“你的母親,發現了柳生家的秘密,我們一直在輔佐大皇,為了我們大霓虹曾經的榮耀!為了我們的夢想,為了我們那場萬分可惜的失敗戰爭!那場戰爭我們沒有輸!戰爭也沒有結束!我們要再次征戰,一定要征服華夏!而你的母親,絲毫不為你的父親考慮,不為柳生家族考慮,一心想要回去華夏,向華夏柳家,華夏天樞報告我們的情況。所以,我隻能殺死她,你能理解嗎?”


    若是沒有遇到李昊鑒,柳生真月可能真的會陷入迷茫。


    民族大義,家國情懷,和小家安危,孰重孰輕?


    經柳生麻衣的辯駁,當你的追殺頓時成為充滿悲愴的大義滅親。


    隻可惜,柳生真月遇到了李昊鑒,生長在華夏。


    現在對於柳生麻衣不僅僅是家恨,還有國仇。


    也是因為遇到李昊鑒,柳生真月不再衝動,聽到柳生麻衣的解釋,心中也是一片釋然,念頭通透。


    確實需要殺光柳生家的好戰分子。


    不必再有心頭負擔。


    “姑姑,這個消息,太過突然,我需要想一想。”柳生真月平淡說道。


    聽柳生真月的語氣,殺氣消弭,柳生麻衣很滿意:“當然,我理解,真月,你也沒想到你的母親是不顧家族,不顧榮譽的卑下人。”


    柳生真月問:“柳生下惠,叔叔,在哪裏?”


    柳生麻衣眼皮跳了一下:“你想見柳生下惠?”


    柳生真月頗為思念的談了口氣:“哎,是啊,我記憶裏,下惠叔叔對我很好,我知道這正巧是他居住的山莊,很期待見到他。”


    柳生麻衣透過麵具看著柳生真月的眼睛,片刻後:“柳生下惠現在並不住在這裏,婚禮之後他才會回來。婚禮很快會舉行,婚禮之後我再放你出來,你可以安靜的思考一下。和你同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


    柳生真月回答:“不知道。”


    柳生麻衣沒有追問:“好,不知道就好。婚禮之後見。”


    柳生麻衣仍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和柳生一心快步離開,對柳生真月的監視力量並沒有減少。


    柳生真月走到窗邊看向外麵,一片迷蒙,有守護者遮蔽了視線。


    “下惠大叔就在這裏,柳生麻衣為什麽要騙我?”柳生真月收回視線。


    李昊鑒,馮道坤,陳震等人,全部看向窗外,等待婚禮的開始。


    婚禮前一日的夜晚,安靜的可怕,隻有柳生家武士打扮的服務人員在莊園中穿梭。


    絲毫沒有大婚前的喜慶氣氛和熱鬧。


    翌日。


    所有賓客按時出門,步行走向婚禮殿堂,那由山莊主客廳及鏈接的房間改建而成的寬廣禮堂。


    所有賓客有固定的座位,長條桌子,每張桌子最多坐三人,原本是想用蒲團,為了照顧昆侖派,選取了座椅。


    雖經過擴建,禮堂空間仍顯得有些逼仄,禮堂中放置神壇,裝飾華麗繁複,卻有丹楹刻桷之感。


    李昊鑒和盧歡歡進入禮堂並沒有被特殊詢問,有人指引座位,周圍客人陸續落座。


    很快,有幾個穿著霓虹傳統服飾的重量級賓客進入禮堂,雖然沒有已經落座的賓客起身迎接,但從他們輕輕的驚呼中能猜出來人身份極高。


    李昊鑒卻對禮堂內點著的三百九十九盞油燈很感興趣。


    油燈看上去是裝飾,卻散發濃重而又內斂的陽氣。


    若不是體內極陽之靈氣息,李昊鑒也不會注意這些油燈。


    將油燈的異狀告訴盧歡歡後,盧歡歡仔細感受了下,什麽都沒感覺出來,低聲說:”鑒兒哥,不對啊,聽陳震那小子說法,柳生家所有布置都是壓製陽氣,給淩妹妹弄成活死人一樣,等到婚禮了,怎麽開始弄陽氣了?真是咱們弄錯了?柳生家是真心迎娶淩妹妹?”


    李昊鑒撓了撓鼻子:“我要是想的通就不問你了,你參加過霓虹式婚禮嗎?等會有什麽環節?”


    “開嘛玩笑,我這麽冰清玉潔,走到哪貞節牌坊立到哪都人,怎麽可能參加過霓虹式婚禮。”盧歡歡低聲反駁:“到現在真月姐和下惠大叔都沒出現,怎麽辦?”


    “你丫不說不用擔心嘛?”李昊鑒看著禮堂入口。


    盧歡歡靠了一聲:“那是相信真月姐姐和下惠大叔,該擔心還是得擔心嘛,畢竟自己人。其實吧,我主要擔心下惠大叔。”


    李昊鑒何嚐不擔心柳生下惠,這本是柳生下惠的莊園,但迎來送往之人中不見柳生下惠蹤影,實屬不正常。


    沒多久,昆侖派眾人進入禮堂,馮道坤等人全部身穿淺藍色西裝,倒是整齊,有幾分氣勢。


    柳生麻衣親自陪同馮道坤,兩人走在最前麵,有說有笑。


    隊伍中李昊鑒看到了陳震。


    陳震神情落寞中帶著希望。


    與其他落座不動的賓客不同,柳生麻衣為馮道坤引薦著在場的重要嘉賓。


    李昊鑒雖然變了容貌,還是盡量低頭,昆侖派中高手雲集,誰知道哪個目光銳利,一下能看穿李昊鑒的本來麵目。


    李昊鑒倒也想暴露身份,看看馮道坤要怎麽處置自己。


    一陣低沉的號角聲,所有人安靜下來,紛紛看向禮堂入口,大皇穿著黑色西裝,後麵跟著老滑頭及一隊侍從,笑意盈盈的步入禮堂。


    柳生麻衣碎步快速走向禮堂入口迎接。


    “那丫就是你說的大皇?”盧歡歡問。


    李昊鑒點頭:“對,就是他。“


    “看著挺精神啊,不說大皇家因為近親結婚,現在都是弱智嗎?”盧歡歡無意的說著。


    李昊鑒以前沒聽過這說法,啊了一聲:“有這事?”


    盧歡歡繼續繞有興趣的觀察大皇:“當然,鑒兒哥,你不關心國家大事嗎?大皇家族為了血脈純正,都是近親結婚,比他嗎金毛都純。要不智障,要不殘疾,這怎麽有這麽正常的皇族,外麵一幫小霓虹瘋了,不讓這兄弟當大皇。”


    “讓他當大皇?我靠,這家夥從自治區出來,是不是就是當大皇來的?”李昊鑒開始腦補大皇奪權的畫麵,轉念一想不對,這個大皇,柳生麻衣,一直都知道外麵世界的存在,也就是外麵世界的霓虹皇族,很可能一直都知道江戶特別自治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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