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江海在陝西西路火鍋店最大的包間招待了趙曉峰一行人,以及李成、魏景元, 文星 、柳姐、李姐、張姐、佳茵。當晚賓主盡歡,第一次來這個包間裏吃火鍋的人,自然是驚歎於這裏的高端奢華。


    關詩雅服務熱情周到,彬彬有禮,一場接風宴無論是吃肉,還是喝酒,總之把酒言歡,盡興而歸。臨出門的時候,關詩雅叫住江海,直接說:“江海,你的提議我仔細地想過,現在辦這樣的事還有點早,我下個周就正式到單位上班去了。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麵,就此別過,祝各自安好。”江海沒想到關詩雅會辭職,想一想就釋然了,堂堂的市府千金,怎麽會隱身於阡陌之中。江海鄭重地和關詩雅道了別。最後關詩雅說:“江海,好好幹,我看好你!你一定會成為金字塔尖上的人。”


    第二天,趙曉峰早早地帶著李姐、莫雨瑤、蔣夢琪、田雨菲到周邊去尋找開店的地址,趙曉峰自己單獨行動,按照江海指示他主要是尋找住宅房源,其他四人,東西南北每人一個方向尋找店址。


    江海叫來李成和魏景元,讓李成在魔都隨時待命,自己和魏景元一起去姑蘇。江海把一個黃帆布包交給魏景元,兩人坐上了去姑蘇的長途客車。一路上江海和魏景元拉起家常,原來魏景元是隴西人,自己出生的村莊地處大山之中,生活條件艱苦,收入微薄。主要依靠種植小麥、玉米、糜子、穀子,土豆等農作物維持生計,有不少年輕男子到了結婚年齡,沒錢娶不上媳婦,解放前,當地有兄弟兩人合娶一個媳婦的情況,當地人把這種婚姻稱做“仨兩口”。江海笑著問:“那三個人晚上怎麽睡覺?”魏景元笑著說:“那就發揮你的想象力。我也說不上來。”除了這種情況,現在還流行著搶寡婦的現象。江海聽了魏景元說的話,好像在聽故事一樣。魏景元還講了自己和李成、李源複員的原因。去年秋天,有一個當兵的對部隊領導的提幹不滿,有一次實弾打靶的時候,用槍打死了兩位首長,我們的班長,帶著戰友,製服了那個壞人,一槍托打暈了他,然後一人一板磚,楞是把那個壞人活活打死,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太慘了。為了這事,我們班凡是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全部受了處分,本來要提幹的李成,脫下軍裝複員回家。你說說,為了伸張正義,我們被迫複員,領導說,如果我們不複員都要上軍事法庭。江海很是高興遇到了這些充滿正義的軍人。


    不到兩小時,江海和魏景元出現在了文新的店裏。文新給江海講了一些服裝銷售的情況,批發超過了零售,現在,這裏兩個攤位加上服裝店,銷售超過了四十萬件,不過市場上出現了零星仿製品。江海笑著說:“這種情況早晚會發生,再過一段時間這裏的服裝賣完以後,就要開始賣冬裝了,不管它了。”


    江海又問文新:“我媽她們呢?”“到寒山寺去了。”


    寒山寺因張繼的一首《楓橋夜泊》而馳名中外,據說落第的秀才張繼在一個秋夜,泊舟於蘇州城外的楓橋。明月已落下,烏鴉在寒夜中啼叫,寒霜漫天,江邊的楓樹與船上的漁火交相輝映。懷著旅愁的張繼難以入眠,他望著江邊的點點漁火,聽著寒山寺傳來的鍾聲,將所有的感受都融入了《楓橋夜泊》這首詩中。雨薇、梁芬和張姨三人滿懷好奇地來到了寒山寺。


    三人在廟裏,虔誠地叩首禮拜,上了布施,在寺院轉了一個多小時,又坐公交車去虎丘山風景區。


    虎丘山位於姑蘇區,是一座曆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的名山。它有著壯麗的自然風光和眾多的曆史遺跡。三人漫步林間,隻見山體峻峭,峰壑奇秀,綠意盎然,古木參天。說是山,其實也就有三十米高,說是風景區也就是方圓五百米大,最著名的景點有虎丘塔、劍池、千人石等。虎丘塔是虎丘山的標誌性建築,古樸典雅。劍池以其清澈的池水和周圍石壁上的石刻而聞名,千人石是一處寬闊的平台,傳說曾有千人在此聽經。江海重生前,曾經有一方硯台,就是在虎丘山購買的,上麵刻著“蘇州無限好,更上虎丘山。”遊覽了不到一小時,三個人就出了景區。張姨說:“南方就是好,到處是綠水青山。”梁芬也感歎道:“哪像我們西北的山,光禿禿的,就像是和尚的禿頭。”


    三個人遊覽了一上午,然後坐公交車回到了家裏。此時江海和魏景元正在做飯,魏景元炒菜十分在行,一會的功夫就炒了幾個菜。江海看見母親她們回來了,親切地迎了上去,問:“你們都遊覽了哪些風景名勝?”“我們轉了寒山寺,虎丘山。”梁芬回答。江海笑著糾正道:“是山丘的''丘‘’不是皮球的‘球’。”梁芬辯解道:“反正都是球,管它是哪個球。”張姨、那雨薇、江海都笑了起來,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飯菜端上了桌子,蘇碧君、薛紫菱好像聞著了味道似的先後來到屋裏,兩人一邊吃飯,一邊介紹銷售情況。蘇碧君說:“昨天我們櫃台賣出去整整四千件,批發了兩萬一千件。”薛紫菱也匯報著銷售的情況,“我們櫃台買了三千七百件衣服,批發了將近兩萬件。”江海聽了以後,表示肯定,“你們幹的都不錯,這批服裝銷售結束後,我們就表彰獎勵你們。”兩個人高興地說:“我們一定好好幹,多多的銷售我們''春雲’牌服裝。”吃過飯,兩人給店裏的小苗、小花分別用飯盒盛了飯,告別以後就離開了。


    江海對母親她們說:“現在我們出發到江寧去。”剛起身文新進來了,江海笑著說:“快去吃飯,我們現在去江寧,有事打電話聯係。”幾個人坐在開往江寧的長途汽車上,她們都有些激動。


    七十年代的大運河,繁忙的運輸場景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船隻來來往往,帆影點點,船夫們辛勤地劃槳,貨物在船艙中整齊堆疊。河水奔騰流淌,水波蕩漾,與船隻的穿梭交織成一首雄渾的交響曲。逆流而上的船隻,船夫們齊心協力,拉著船隻在運河上航行。他們的號子聲,如同激昂的旋律,奏響在水麵上。


    “嘿呦,嘿呦!”船夫們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與江水的對話。每一次拉繩都伴隨著一聲呼喊。號子聲此起彼伏,相互呼應,如同一場壯烈的交響樂。


    兩岸的村莊寧靜而祥和,紅磚青瓦的房屋錯落有致。晚秋的自然風光如詩如畫,金黃的稻田一望無際,微風吹過,稻穗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紅楓、銀杏的葉子在秋風中飄舞,如彩蝶般翩翩起舞,給整個畫麵增添了一抹絢爛的色彩。


    下午時分,熾熱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給村莊和大運河染上了一層的白色。亮晃晃的白光刺人眼目,運河裏不時出現光腚的孩子在河裏遊泳。


    兩個多小時後汽車終於到達了江寧。為了節省時間,五個人坐了三輛黃包車來到江寧夫子廟。


    五人來到江寧夫子廟。隻見街道兩旁商鋪林立,人來人往,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傳統的中式建築,古色古香,與琳琅滿目的商品相互映襯。小吃攤位上,熱氣騰騰,香氣四溢,吸引著眾多食客。服裝店、手工藝品店、文具店等一應俱全。不少俊男靚女,穿著蝙蝠衫、喇叭褲在大街上穿梭。


    那雨薇說:“衛東他們看來一定是賣出去不少的衣服,不然的話,哪有這麽多人穿蝙蝠衫、喇叭褲。”魏景元指著前麵的店鋪說:“那就是衛東他們租的店鋪。”服裝店外麵顧客絡繹不絕,進入店中,店裏幾乎到處都有人。江川正幫著店裏賣衣服,他首先看到的是母親,母子連心這話一點不假。江川把手裏的衣服掛在衣架上,走上前來激動地問:“媽,你咋來了?”梁芬指著那雨薇、江海他們說:“江川你看,我們都來看你來了。”那雨薇跑上前來,癡癡地看著江川,埋怨道:“看來你這幾天,累的不輕,也不知道照顧自己。”江海問:“哥,衛東呢?”“他在二樓。”來到二樓,江海看見衛東正在從裏間往外搬衣服,江海急忙上去幫忙。看見是江海,衛東問:“你們剛來?”“是的。”“你們和江川先到出租屋,有什麽事,回去再說。”江海說:“好,我先走了,晚上把店員都招呼上,我們一起吃個飯。”


    下樓後,江海喊上江川,讓他帶領大家一起去出租屋。那雨薇和江川走在一起不時說著悄悄話,很是親昵。來到出租屋,房子也很寬敞,正屋三間,兩旁各有一間耳房,東南角有一間夥房,西邊還有一個儲物間。正屋裏擺放著八仙桌,還有一組能坐五人的老舊的木質中式座椅。西邊擺放著兩張大床,都是舊家具。上麵放著新被褥。江川說:“這是專門留給你們的,我和衛東住在東麵的耳房,西邊是王曉燕和吳萌萌的房間。”


    江海問:“哥,你們怎麽沒買房子?”江川說:“我們想買,房子太貴了。烏衣巷口有一家舊賓館,先前被政府沒收了,今年落實政策後重新歸還給謝家,現在正在出售,要價四萬人民幣。我和衛東一商量,反正我們帶的錢不夠,還要開服裝店,等你來了再說。”江海一聽立馬來了興趣,這可是在秦淮河邊,寸土寸金。江海拉著江川的手,說:“哥,我們去看看,魏哥,把包帶上,我們一起去。”三個人正要出門,那雨薇說:“反正沒事幹,我也去。”四人出了門,直奔烏衣巷。梁芬和張姨坐在堂屋裏,梁芬說:“看江海兩眼放光的樣子,八成是看上了那裏的房子,我們等著住自家的房子。”


    到了地方,正好房主帶著人看房,那個買房的人,不停地說:“太貴了,太貴了!我最多出三萬。”姓謝的老頭連連搖頭,“少了四萬,免談。你走,來人了,我還要去招呼他們。”那人隻好悻悻地走了。姓謝的老頭笑眯眯地看著江川說:“小兄弟,這是看上了我家的房子,一口價四萬,搞價的話,免開尊口,我沒閑時間扯蛋。”江海說:“拿手續來,我們看一看總可以吧。”老頭拿出隨身帶的落實政策的文件,證明,房產證交給江海,確認無誤後江海說:“這房子我買了,你去請個中間人,再起草一份合同,我們立即交易。”“合同我就帶在身上,我去請一個中間人,馬上就來。”老頭出去以後,那雨薇說:“江海,房子都沒看,你就敢買。”江海笑著說:“光是這個地方,前院後院占地麵積起碼有七八百平米就值四萬元,這可是秦淮河邊啊!”


    四人從一樓一直轉到四樓,房間雖然有些破舊,好在是石頭砌成的,後麵的院子地麵也是用石頭鋪的,還有一個廢棄的大花園,江海感歎,石頭城果然名不虛傳。剛來到一樓大廳,老頭就帶著一個中年人進來了。江川和對方簽字蓋章摁了手印,魏景元提來黃帆布包,數了兩萬交給謝老頭。老頭看時間還早,說:“現在才三點多,旁邊不遠就是房管所,我們去過戶。”江川說:“好,現在就走。”魏景元、江川、老頭三人出了門,那雨薇也跟去了。江海出門,看到西邊是“鹹亨酒店”,隔著秦淮河對麵是“江南貢院”,四萬元,花的太值了!


    江海看時間還早,出門來到郵局,花了八百元交了裝電話的費用,又來到了原地。剛坐下,江川他們就回來了,那雨薇滿麵春風,對江海說:“我們順便把裝修隊也叫來了,魏景元身後跟著幾個穿藍色帆布工裝的人。”幾人帶著裝修工人從一樓到四樓,轉了一圈。隊長說:“包工包料一千塊。”江海覺得差不多,就說:“壞的不能用的門窗,全換成實木的,房屋全部粉刷,門窗全部油漆,地麵破了的重新修補,每層樓男女衛生間分開,要有盥洗室,院子裏的花園重新砌好。”隊長很幹脆地說:“這是自然的。你們必須先付五百元,我們購置材料。”江海給魏景元遞了個眼色,魏景元拉開提包,數出五百元遞給隊長。隊長說:“房間裏沒電,你們交一下電費,我們準備連夜裝修。”江川說:“我去交電費。”說完就要離開,那雨薇說:“我這裏有錢,和你一起去交。”說完,那雨薇拉著江川的手走了。


    這時,裝電話的工人來了,一樓大廳本來就有接線口,裝上電話,裝電話的工人到外麵電話線杆上踩著腳扣,攀上線杆頂端掏出電話接到電話線上,接通後,說了幾句話。來到屋裏,重新撥號,電話接通了。裝電話的走後,江海給柳姐打了一個電話,報了這裏的電話號碼,聽說一切正常,就掛了電話。江海問魏景元:“你這裏有戰友沒有?”魏景元說:“複員以後,很少和外界聯係。”“我明天想招兩名複員軍人,要請魏哥把關如何?”‘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江川和那雨薇回來了,裝修隊的工人拿著裝修的工具也來了。裝修隊隊長說:“這是新裝的電話,一定要保護好,不得輕易使用。”交待完這一切,幾人就回了家。


    這時,已近傍晚,西邊的晚霞格外燦爛,明天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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