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海打開窗子,初冬的這場雨依然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它不像春雨那般輕柔,也不像夏雨那般猛烈,而是帶著絲絲冷意。雨滴紛紛揚揚地飄落,打在屋頂上、窗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街道上的行人打著傘,匆匆忙忙地走著,腳下的雨水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炊煙彌漫在空氣中,帶著人間煙火的氣息。遠處的山巒籠罩在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幅水墨畫。樹木在雨中搖曳,耐寒的花草、樹木在寒冷的季節裏依然保持著生機。


    天冷了,水涼了,霧濃了,冬天真正地來臨了。江海剛要出門,就想起了“篤篤”地敲門聲,“咯吱”一聲打開門,原來是佳茵,“江海,你先到我房間吃早點,我去叫我哥。”三人吃過早點,江海又給佳茵講了一上午的物理、化學難題。看看沒什麽可講的,江海和沐風商量了一下,決定下午到姑蘇,明天到杭城,然後再回魔都。知道江海事情多,佳茵也沒挽留。


    兩個小時後,江海、沐風出現在文新店裏。一場冬雨過後,天氣一下子冷了不少,寒風冷冽,砭人肌骨。店裏買衣服的人比平常增加了不少,文新帶著江海他們來到後院,正在開門蔡爺爺從西邊的屋子裏出來了,問:“文新啊,這是來客人了?”文新微笑著回答:“蔡爺爺是江海回來了。”噢,我倒是想認識一下這個小朋友!\"“蔡爺爺,我就是江海,到屋裏說。”江海說著就和沐風進了屋,江海站著等待老人,等到老人落座以後,江海、沐風才坐下。江海笑著說:“我聽老爺子雲遊去了,不知何時回來的?”“我也是昨天剛回來,冬天來了,我也該蟄伏起來過冬。”“您老這是韜光養晦,春暖花開,就又到了東山再起的時候。”“到了我這個年齡,看山看水都是一樣的。少年時候聽說書藝人說《水滸》,講到魯智深浙江坐化,偈語說‘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過去不甚了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人可以是世界上任何的一件物事。順其自然,方能永遠。”沐風笑著感歎道:“您老這是真正的看破紅塵,我們這些俗人每天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在俗世裏苦苦掙紮。”江海也說:“如果在我們這個年齡,消極厭世,不去奮鬥、拚搏,恐怕那些古聖先賢要從棺材裏跳出來罵娘。”蔡爺爺說:“一個人在不同的階段,就有不同的使命,我們都是為了完成不同的使命而活著。”


    蔡爺爺笑著說:“你們跟我有緣,正好我燉了一鍋豬腳,現在應該燉爛了。兩位小朋友和我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蔡爺爺正要起身,站在一邊的文新說:“我去端過來,你們坐著聊。”江海問蔡爺爺:“您老喝點啥酒?”“我隨意,口不刁,啥酒都能喝點。江海趁現在我沒喝醉,我得給你提個醒,聽文新說,你這段時間生意做的很是紅火,俗話說:出頭的椽子先爛,槍打出頭鳥。現在害眼紅病的人很多,有些人巴不得你倒黴。你掙了那麽多的錢,捂口袋是捂不住的,沈萬三、胡雪岩活生生的事例就擺在眼前,現在你最明智的做法是就是做公益事業,你現在不是還在讀書嗎,幹脆給學校蓋個樓,讓政府知道,你掙錢是為了百姓,這樣你也就有了一頂保護傘,可保你短時間高枕無憂。不然的話,你的災禍恐怕不遠了。目前,你不要在做任何事,靜待時機。”


    江海悚然而驚,肅然而醒。深深地向蔡爺爺鞠了一躬,一語驚醒夢中人,現在確實還不到擴張商業版圖的時間,首要的工作就是自保。文新端著豬蹄進來了,江海借故上廁所,到店裏給柳姐打了一個電話,讓她通知佳茵、衛東、林靜怡以及趙叔、莫雨瑤、李姐、張姐、文星明天下午全部在魔都開會。和蔡爺爺喝了幾杯酒,老人不勝酒力,提前離場了。江海也不在姑蘇耽擱,與文新、沐風坐汽車在傍晚時分回到了魔都。晚上江海陪母親、張姨聊了會天,然後又問了文秀、風荷的學習情況。江海表示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幫助兩人努力提高學習成績。文秀風荷都很高興,剛要回房休息,江川和那雨薇過來了,江海詢問他們複習的情況,兩人都表示這一段時間,沒有耽誤學習,青年自學叢書上的題已經全部做了一遍,兩人在書店裏買了模擬試題,正在堅持每天刷題。江海把佳茵也要參加高考,並說她要加試外語。兩個人都很震驚,很沮喪自己對外語是,擀麵杖炊火---一竅不通,隻能作罷。


    那雨薇問:“佳茵複習考試,難道不去上班了。”江海說:“她是一邊上班,一邊抽時間複習。”那雨薇說:“我覺得,我和江川也可以像佳茵一樣。”江川說:“雖然這一段時間,我們每天都在複習,但是看到別人都在工作自己坐享其成,心裏總不是滋味。我們白天上班晚上複習,一定不會耽誤事的。”梁芬也對江海說:“你就依著他們,想去上班完全可以,考不上大學也沒關係,反正餓不死他們。”江海說:“正好佳茵走了,火鍋店店長的位置暫時是由店員代理的,你去幫她管理火鍋店。哥你去代替衛東嚴把進貨渠道,保障兩個火鍋店的食品安全。明天你們就可以上班了。”兩人高興地回家去了。晚上文星回來了,到江海房間裏把冬季施工麵臨的問題說了一下,江海強調必須嚴格把好安全這條紅線,不具備施工的條件堅決叫停。叮囑文星大樓建成以後,做好管理整棟大樓的準備。文星沒想到,江海交給他這麽重的擔子,心裏有些沒有底氣。江海交代以後多看管理方麵的書籍,不然趕不上時代前進的步伐。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因為昨晚和魯東陽副主任通過電話,早晨剛一上班江海帶著柳姐、魏景元直接來到副主任魯東陽的房間。魯東陽笑著對江海說:“你說你要捐資助學,先說你能捐多少錢?我準備給區裏的學校捐五十萬。”“好,有沒有具體的學校。”“我想捐助我在讀的區一中,還有我妹妹在讀的區一小。”“好,我給你們區文教局的領導打電話,他們會和你對接的。你回去直接找文教局的領導。”然後看看秘書,又看看枊姐,魏景元他們,魯東陽說:“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對江海同誌說。”見大家都出去以後,魯東陽一臉嚴肅地說:“昨天市革委會對你的事情專門開了一個會,會議爭論的很激烈,不少人主張沒收你全部的財產,說你走資本主義道路,挖社會主義牆角。隻有少數人說你幫助集體增加收入值得肯定。關主任沒有表態這件事情才暫時擱置起來。今天你來得正好,捐資助學非常好,我覺得這個主意相當不錯,花錢消災很好!”江海聽後也嚇出一身冷汗。立即表示“我回去商量一下,我再給您匯報。”“你趕快去準備,今天你這事做的好,我待會向關主任匯報,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最好不要來找我,你明白嗎?今天我說這些話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了,我已經違反了組織紀律。”江海告辭出來,麵色凝重地對柳姐、魏景元說:“走現在就回家。”暗自慶幸昨天聽了蔡爺爺的話,不然大禍臨頭都不知道,看來做人千萬不敢高調,差一點就惹禍上身了。唉,還是對眼前的形勢有些誤判,有些想當然了。要不是在雁翎大隊種植蔬菜大棚,又認識了關詩雅和關主任吃了一頓飯,如果沒人為自己擋槍,現在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想哭都找不到廟。自己這個重生者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


    江海下午在客廳裏召開了會議,參加的人有佳茵、洪衛東、林靜怡、趙叔、莫雨瑤、李姐、張姐、文星、那雨薇、江川十人,可以說是第一次高層會議。


    江海首先嚴肅地分析了當前嚴峻的形勢,目前我們正處於撥亂反正,正本清源階段,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們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在下個月就要召開了,黨把工作的重心要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明年就會在不少地方實行聯產承包,包產到戶的生產責任製。但是目前,有些人認為我們是走資本主義道路,拉曆史的倒車,說得難聽一點害紅眼病,見不得你過的比別人好。所以呢,現在我們必須多捐些錢出去,花錢消災,我們要保住來之不易的的勞動成果。在今後幾年的時間裏,有錢了放在自己家裏,店裏的收入,實行嚴格的保密製度,這個過程還很漫長,起碼需要十年時間,我們才可能大搖大擺正大光明地做生意,從今天開始一切保持原樣,不再多開一家店,不要讓人家抓住把柄,住在樓上的店員家裏有房子的,最好住到自己家裏。當然這不包括我們在座的,今年年底的分紅照樣進行,但是要保密。再不招新店員,你們最好和當地的各級政府搞好關係,不要舍不得花錢,朝裏有人好辦事,記得一件事,服裝店是服裝廠的店,火鍋店是雁翎大隊的店,都屬於集體經濟。本來我是想捐五十萬給三地的政府,現在看起來行不通,幹脆就捐一百萬,這一百萬中,五十萬捐給我們現在所屬的區文教局,另外五十萬,給姑蘇、江寧分別捐給當地教育部門十五萬,給杭城的教育部門捐二十萬。文星哥,監管的工地施工能拖就拖,要讓別人看起來我們已經是山窮水盡了。這些事大家盡快地落實到位。不然會有人不讓我們好過,今後,我們最好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江海剛話講完後,大家聽到形勢嚴峻,臉上罩上了一層烏雲。看見大家愁雲滿麵,江海笑著說:“天塌不下來,這又不是文化大革命,又不會抄家,你們怕什麽。這都是暫時現象,花錢消災沒什麽大不了的,今天召集大家來開會,主要是這一段時間來,聚少離多,今天我們聚餐慶祝一下,你們該買房子的照樣買,錢不夠找柳姐借,沒多大的事,你們擔心什麽,大不了維持原狀。我們到火鍋店裏去吃火鍋,今天大家不醉不歸。”


    傍晚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餐桌上,江海和佳茵、洪衛東、林靜怡、趙叔、莫雨瑤、李姐、張姐、文星、那雨薇、江川十人圍坐在大餐桌邊,愉快地享用著豐盛的火鍋。


    餐桌上擺滿了各種食材,新鮮的蔬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江川和那雨薇手牽手坐在桌旁,洪衛東、林靜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趙叔、莫雨瑤、李姐、張姐、文星、那雨薇、江海等人開著玩笑,屋子裏充滿了歡聲笑語,辛勤忙碌以後,大家享受著這美好的閑暇時光。


    “來,讓我們一起舉杯,慶祝今天這個美好的夜晚!”江海舉起酒杯,眾人紛紛響應,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大家一邊品嚐著火鍋,一邊暢談著近來彼此的生活和工作,氣氛輕鬆愉快。


    “最近工作還順利嗎?”江海關心地問林靜怡。


    “一切都很好,最近羽絨服賣的相當好。店裏已經步入正軌,自從分紅以後,大家都很賣力。就是有段日子沒見我媽,很是想念。”林靜怡笑著回答。


    “這次回來了,多待幾天,工作也不是一天可以幹完的!”江海道。


    佳茵和林靜怡則在一旁聊起了最近的時尚潮流和美容心得,不時發出陣陣笑聲。趙叔、莫雨瑤、李姐、張姐、文星、那雨薇、江川頻頻舉杯,大家輪流給趙叔敬酒,喝的趙叔已經有些醉態,莫雨瑤不停地罵著:“見酒不要命,醉鬼,今晚睡到酒窖裏去,要敢上床,老娘保證一腳把你踹下去。”,大家的笑聲回蕩在房間裏。


    歡娛嫌夜短,江海和佳茵、洪衛東、林靜怡、趙叔、莫雨瑤、李姐、張姐、文星、那雨薇、江川十人又說又笑,沉浸在歡樂之中。佳茵媚眼如絲地望著江海,“江海,你把姐的房子收走了,姐今晚免為其難,為你侍寢如何?”大家都笑了起來,很少開玩笑的張姐,說:“江海,你就從了吧!”佳茵故意貼近江海,妖媚地說:“小海子,走,到床上去!”大家又是一陣大笑,江海很是尷尬,手足無措。張姐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拉著佳茵到自己房間裏去,臨走的時候,佳茵又拋了一個媚眼,說:“記得不要鎖門喲,姐姐待會就過去。我可是專門來和你約會的,你不要辜負了小女子!”大家又笑起來。


    雖然下午的會議內容,有些沉重,但是此時,眼裏的陰霾一掃而光,太陽明天照樣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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