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池身後的尾巴都不搖了,直直停住。


    他轉頭,透過兜帽對上了沐雲歸的雙眼。


    沐雲歸眼裏是疑惑,莫秋池就知道他應該沒聽見。


    好像來不及和他解釋了,莫秋池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薩利阿姨,我好像有點餓了,我們要不現在去吃東西?”


    “秋,好呀。”薩利拿出麻袋甩了甩,“有想吃的嗎?”


    莫秋池蹲下身體去幫忙把攤位上的東西,往麻袋裏迅速塞。


    他還順手拉了一下沐雲歸,示意他也過來幫忙。


    “薩利阿姨,我們去你常去的吧。”


    一人兩魔速度很快,攤位沒一會兒就被清空了。


    薩利隨手拎起麻袋,揮了揮手示意後麵兩個跟上。


    莫秋池連忙拉著沐雲歸的手小跑幾步,緊緊跟在了薩利阿姨身後。


    他們才離開沒多久,身後就有一個被翅膀帶著低空飛行的魅魔,路過了他們攤位門口。


    那個魅魔一臉沉迷,路過薩利的攤位的時候,還使勁嗅了好幾下。


    魅魔分得出自己的饑餓是源自哪裏,所以他看著這裏很疑惑。


    味道已經漸漸消失了,他撓了撓頭,茫然地去不遠處售賣食品的攤位那裏,買了一點吃的。


    走了一會兒,沒有再隱隱約約聽見有什麽“餓、香”一類詞匯的莫秋池,稍微鬆了一口氣。


    他原本緊緊握著沐雲歸手腕的手,也放鬆了一下。


    然後那隻手,就被沐雲歸反手握住。


    “現在可以說了,剛剛發生了什麽?”


    莫秋池麵露糾結,連身後的尾巴,都要打結了。


    沐雲歸瞥見,忍不住笑了,伸手給不規律晃動的尾巴輕輕揉了一下,讓它不要真的打成死結。


    “你知道我可以感受到人類對於我的情感是好是壞的吧?”


    “嗯。”


    莫秋池的這種天賦,他自己沒有明說,但是沐雲歸還是能隱隱約約猜到。


    何況,很多次他的小魅魔都在偷偷吸他,就像在吸煤球的時候一樣。


    沐雲歸曾經嚐試換過沐浴露,但是結果是不變的。


    或者說,他從莫秋池的表情上,看到的是,莫秋池聞到的味道是不變的。


    莫秋池不主動提起,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沐雲歸也不會主動去問。


    畢竟,這怎麽不算一個情趣呢?


    “我還知道,你很喜歡從我身上聞到的味道。”


    “嗯?”莫秋池的尾巴又不晃了,心虛地垂了下來,“誒?你知道啊。誒?不對,你怎麽知道的?”


    “這不好猜嗎?你根本沒有藏過你的表現。”


    “好吧……”莫秋池嚐試回憶自己的表現,卻覺得哪哪都是漏洞,“不對,這個不重要啦。不要糾結,不要糾結。”


    沐雲歸非常順從地點點頭,也不提出糾結的個體到底是誰這個問題。


    見沐雲歸點頭了,莫秋池自己覺得那一趴就過去了。


    他的尾巴又開始在身後緩慢搖動,還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


    “唔,算是某些魅魔的天賦,可以聞到人類身上的味道。”


    “我剛剛掉到人界很弱很弱,所以那個天賦沒什麽用,也就是最近用處大了一些。”


    “但是你身上的香味一如既往,非常濃鬱好聞。”


    “我以前沒見過其他魅魔,這個天賦也是到了人界聞到味道之後,突然就知道的。”


    “所以我不知道別的魅魔會不會有,和我差不多的天賦。”


    “畢竟,魔界又沒有人類,這個天賦也太怪啦。”


    說到這裏,莫秋池稍稍頓了一下,表情盡力變得嚴肅。


    “但是剛剛,我有聽到別的惡魔,一邊說著好香好餓,一邊朝我們這邊來。”


    “男朋友,你真的在他們眼裏是一塊美味的冰淇淋奶油蛋糕。”


    還有一句話,莫秋池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在自己心裏也是的,還是知道是多美味的。


    “你不要覺得這件事沒什麽,被魅魔盯上是很可怕的。”莫秋池搖了搖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魔界可沒有靈氣的。”


    “嗯,我知道,會小心的。”


    認真回答著,沐雲歸還稍稍分了點心思去想,如果真的有別的魅魔打他的主意,那麽下場是什麽?


    唔,可能會變成劍上的一抹血色吧?


    他偏頭,看向身邊還在手舞足蹈說著危險性的莫秋池,又把魅魔換成了自己的魅魔。


    那麽結果隻會是,讓他為所欲為了吧?


    就像是現在,被輕易拿捏住的沐雲歸,隻會認認真真聽著小魅魔小課堂,然後在適時的時候點頭,表示自己的重視。


    ————————


    中飯,薩利是帶著大家,到一家烤禽類動物的餐廳去的。


    環境倒是還行,惡魔也沒有很多,原因就是東西真的不便宜。


    這種禽類,經過老板的特殊處理,軟嫩鮮香,沒有一點異味,一口下去都是汁水。


    沐雲歸進食的速度,也稍稍加快。


    一人兩魔吃得很滿足,三隻鳥的價格就是一銀幣了,薩利在莫秋池有些心疼的目光中,爽快把錢付了。


    “出來玩,就是要吃好,我們走吧。”


    對於薩利來說,今天還真的就是帶兩個小輩出來玩一下。


    能賣掉那麽多東西,反而在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對幫了她比較多忙的小輩,會更加關照。


    莫秋池則邊走邊想,他們早上的營業額也就十個銀幣了,這一下子就去了十分之一了。


    來往的惡魔,也不是輕易能拿出一枚銀幣的樣子。


    而剛剛那個餐廳的物價,是不能作為參考的。


    所以等會兒幫薩利阿姨賣完東西,他們還得自己去考察一下。


    總不能讓薩利一直照顧他們吧?一人一魔在人界,可都是月入幾萬的呀。


    剩下的東西,其實都算是客人挑剩下的,應該是很難全部賣出去的。


    但是他們才剛剛把東西擺上木板不久,就有兩個惡魔挽著手走了過來。


    他們的穿著、舉止,和來往的惡魔有著鮮明的差別,就像是經曆過什麽特殊的教育。


    他們一走過來,就直接去讀木板上的字,而不是忽略木板。


    是識字的,莫秋池想著。


    擺了上午一會的攤,莫秋池發現,惡魔們幾乎不識字。


    一個個,還真的都是九漏魚,得想辦法讓他們吃吃學習的甜(苦),莫秋池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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