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卿也來了一趟,隻待了一個下午,沈家來拜訪的也比較多,她得幫著一起招呼。


    不過正月初二她就會過來,這次不再去沈家和何家拜年了,隻沈建軍夫妻倆去。


    年30晚上,拖二小區煙花不斷,沈言卿被特許過來一起玩耍。


    初二沈言卿住進了陳家,童玲在主臥獨占大床。


    初三傍晚,王依依頂著下雪也到了,童玲依然獨占大床。


    但,兩個和尚抬水喝,四個和尚沒水喝。


    楊君雪睡得一本正經,安秋月羞羞絕不泄密。


    沈言卿和王依依啥也不知道。


    四個女孩輪換睡床頭床尾。


    嗯,就特別和諧。


    江市,也下了一場大雪。


    過年這些天,範曉婉一直在父親這。


    接待來拜年的親戚,以及父親的下屬、同窗和好友。


    她白天忙碌,晚上則胡思亂想。


    今天來拜訪的是父親的好友,姓馮,當年下鄉當知青在同一個公社。


    現在副部級退休了。


    還帶了自己四十歲的兒子,在中國海洋大學當教授,離異有孩。


    男孩十六,也跟著一起來了,正把範琳琳惹得滿肚子火。


    “你們年輕人多聊聊,就不用陪著我們老家夥了。”馮老頭嗬嗬笑道。


    “嗯,你們去說話吧。”範擁民微笑了下,估計說也說不到一塊,但好友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範曉婉不怎麽樂意,可表麵上的待人接物還是要維持。


    兩人離開茶室,到了客廳,沒事就搞衛生的阿姨連忙離開了。


    “小婉,我們也好久沒見了。”馮中原露出帶著一點親近的微笑。


    他梳著背頭,打了定型啫喱。


    一套得體的深棕色羊毛西裝,休閑牛仔褲,一雙棕色馬丁靴。


    整個人看著十分洋氣,又透著儒雅。


    確有幾分高級知識分子的樣子。


    “是的中原哥,還以為你在國外不回來了。”範曉婉優雅地坐在對麵沙發,雖然宅子裏有暖氣,但她還是穿著一身大衣。


    兩人小時候也常見麵,算半個發小。


    後來馮家回城後就很少見了,偶爾也會互相走動下。


    馮家比範家更早一步進入副部,那之後就再也沒來過。


    “月是故鄉明,我哪裏會不回來,隻是身不由己,在斯坦福讀博士後那幾年真是吃夠了苦頭,每天都紮在各種項目裏出不來,唉。”


    馮中原麵露無奈,仿佛有著說不出來的苦處。


    “有付出才有收獲嘛,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範曉婉寬慰了一句。


    “小婉你說得對,付出才有回報,我也總算學成歸來,為祖國的教育事業做出一份貢獻。”馮中原一臉正氣地道。


    兩人就著教育的話題聊了一陣。


    馮中原突然轉到了私人生活,表情帶上了關切:


    “小婉,你這些年就這樣?一直沒找過嗎?”


    “沒有,不找了,把我女兒照顧好就滿足了。”範曉婉搖頭。


    “這我可就要說你了,你這個想法不對,孩子隻是人生的一小部分,人生大部分終歸是自己獨自麵對,該找還是要找。”馮中原嚴肅又不失關懷的勸道。


    範曉婉嗬嗬笑了下:


    “懶得找,也沒有合適的,不合適的話純屬浪費時間。”


    “這一點我表示讚同,合適很重要,就像我和我前妻,唉……”馮中原歎了口氣。


    “以前不是聽說你和嫂子很好嗎?”


    “那隻是表麵,性格不合,價值觀不在一個頻道,意識形態截然相反。”


    “哦,是這樣啊。”範曉婉敷衍了一句,她自覺沒資格評論這些,也就不會多說。


    “所以痛定思痛,最後還是離了,我也很無奈。”馮中原一臉痛苦。


    範曉婉不知道該接什麽話,也不太想接,心裏還惦記著別的事。


    “小婉,你不用想著怎麽鼓勵我,我已經重新振作起來,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我希望能遇到一個能彼此相知,走完下半生的良伴。”


    馮中原抿著嘴,很認真的點著頭,


    範曉婉心中尷尬,她沒想鼓勵啊,在想別的,便隻好笑了笑。


    客廳沉默了一小會,馮中原突然問了個問題:


    “小婉,你覺得我怎麽樣?”


    “啊?”正思緒飄飛的範曉婉愣了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點頭肯定道:


    “中原哥你很不錯啊,有學識,在學術界有地位,功成名就。”


    “真的嗎?”馮中原眼中一亮,然後表情變得謙虛,“我倒是不覺得自己功成名就,就是一直沒能遇到心儀的人。”


    不等範曉婉說什麽,他開玩笑似的繼續道:


    “要是早知道你一直單著,我肯定帶你一起去國外,那樣你就不用一個人承受孤獨了。”


    他終於不掩飾眼裏的愛慕,目光灼熱起來。


    在他眼裏的範曉婉,早就不是當初個性極強的太妹了。


    打扮得體,優雅嫻靜,身段勻稱纖長,該有的都有,臉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痕跡。


    美豔而不妖,成熟又不失活力。


    還是省委一號的女兒。


    麵對這樣一個女人,誰不灼熱?!能忍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範曉婉哪裏聽不出來這話的意思,她唇角展開了一點點,臉上露出真誠的歉意:


    “中原哥,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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