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白家?”白楚死死盯著陸幼卿的臉,不想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其實陸幼卿的目的並不難猜,任何一個新到任的縣令都是想大展身手,可惜西海被三大家族牢牢把持,他們仕途失意後大都很快淪為他們的傀儡。


    不過令她失望的是,陸幼卿的神情始終淡淡的。


    “是也不是,”陸幼卿挽起衣袖端起矮桌上的茶壺,動作優雅,輕輕倒了一杯茶,細流如絲,茶香四溢,而後將這杯薄盞清茶緩緩推到白楚麵前,抬起那清冷雙眸,輕聲道:“三小姐不必如此緊張,這茶的時候剛剛好,不如坐下詳談?”


    白楚還是第一次見這般人物,怔愣片刻,才緩緩坐在陸幼卿的旁邊。


    “我想要的不隻是白家,左家,南家,凡是阻礙西海發展的,都是我的目標。”陸幼卿端起茶杯,將杯口貼近鼻尖,輕嗅著濃鬱芬芳的茶香。


    白楚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質疑,提醒道:“陸大人,這幾個家族在西海勢力根深蒂固,攥著西海的絕大部分資源,你勢單力薄,怕是難以撼動。”


    “三小姐此言,看來是對我鏟除白家並無不願。”


    白楚聞言一愣。


    聽到陸幼卿鏟除白家的言辭,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阻止,而是質疑她是否有能力,這種潛意識恰恰說明了她對白家的態度。


    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家族覆滅。


    “既然如此,那麽三小姐不妨選擇同我合作?”陸幼卿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來。


    白楚定了定心神,反問道:“你想怎麽合作,坦白說,陸大人如今處境似乎也並不比我好太多。”


    “我既能說出此話,那便說明我心有成算,三小姐不必擔憂。”


    白楚見她不願多說,似是胸有成竹。確實,誰也不願意將底牌透露給一個剛剛見麵的陌生人,若是對方心生歹意,豈不是得不償失。


    陸幼卿見她識時務,並沒繼續追問,繼續道:“我想三小姐在白家多年,雖不顯山露水,但也應該對白家許多事情有所了解吧。”


    “大人是想我做大人在白家的內應,為大人提供證據?”白楚思緒敏捷,當即反應過來。


    “沒錯,”陸幼卿微微撩起眼皮,那凜冽如雪的目光似是要將她的內心看透,“三小姐隻要搜集足夠的證據,本官保證白家諸人會得到他應有的報應,而三小姐……”


    說到這裏,陸幼卿故意拉長聲音頓了幾秒,湊近幾分道:“會成為新的白家家主。”


    聞言,白楚的呼吸猛地一滯,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人,嘴唇還微微顫抖著。


    陸幼卿見此,揚唇輕笑,笑容卻極淺極淡,猶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


    白楚看著她詭異莫測的笑容,眸光驟然縮了一下,道:“你確定?”


    “怎麽,你是覺得女子不該坐上家主之位?”


    白楚抿了抿唇,她的潛意識裏的確確實是這樣以為的,白家也好,左家南家也好,永遠默認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該是男子,她的兄長自生下來便是白家繼承人,而她,同那些有血緣關係的姐妹,隻能是為白家聯姻做出奉獻的棋子。


    陸幼卿眸色犀利,道:“我以為我坐在這裏,便是最好的例子。”


    眼前的女子看起來神色寡淡,說話也溫和有禮,但是舉手投足,言行舉止間都流露著無法忽視的清貴與威嚴,那是她目前為止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


    她知曉錯過此次,她再也沒有機會能夠扳倒白家,讓那個欺辱她娘親害她含恨而終的男人付出代價。


    白楚沉默著看著她,忽然粲然一笑,端起那杯已經稍涼的清茶一飲而盡,爾後緩緩地站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行禮道:“白楚願為大人分憂。”


    一直到夜幕深沉,白楚才返回了那間簡樸的小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院的熱鬧喧囂,根本無人注意到她曾離開過這間院子。


    “娘子,那個三小姐不會騙我們吧?”李南喬跟在陸幼卿身後,有些擔憂。


    “應當不會,雖然風險大,但是回報也很誘人,沒什麽人能夠抵擋這樣的條件,而且,”陸幼卿話音一轉:“她若是投鼠忌器,我也還有別的打算。隻不過這是最快速的方式了。”


    李南喬輕輕舒了口氣。


    娘子是她認識的最聰明的人了,既然娘子這麽說了,那麽她自然是相信她的。


    “對了,娘子,郎君來信了。”


    聽聞此言,陸幼卿雖然未說什麽,但是行走的步伐卻比以往快了些許。


    陸幼卿低頭看信的神色變得格外柔和,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卸下全身的盔甲與偽裝,露出自己小女兒姿態的那一麵。李南喬望著這一幕,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替她掩好房門退了出去。


    秦珂的信來的很快,應該是收到她報平安的消息後即時便回了信,字跡依舊是她熟悉的字跡,還是她曾手把手教他寫的,不過他總是怠懶不願練字,總是要她督促他他才肯花些功夫。


    “卿卿吾妻:


    見字如麵,展信舒顏。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短短不過幾日分別,已是多個春秋,吾思卿卿,深夜難寐。


    春耕正忙,忙中偷閑提筆回信,不知西海境況如何,是否凶險,一切請以自身安危為重……


    紙短情長,伏惟珍重。


    願卿卿安好,時刻盼相逢


    秦珂。”


    輕輕拂過上麵的墨跡,信中句句不離思念,這樣一封信中的情話對於陸幼卿而言已是露骨,但正是這樣直白坦然的情緒表達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內斂含蓄,他便直抒胸臆。


    外麵清風拂過,輕柔地撫摸著每一寸空氣,窗外的竹葉被微風吹動,發出蕭蕭的聲響。在這靜謐的深夜裏,隻有那風聲和竹葉聲交織在一起。


    在這樣的時刻,人們的情緒往往最為外露。對秦珂的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無法抑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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