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卿將楚音喚來商議建造白糖廠的事宜,楚音近段時間收攏了白家殘餘的店鋪與生意,但是因為元氣大傷,一下子從西海三大望族跌落。


    不過先破後立,而且南家主動投誠,願意主動貢獻一半家產建設西海,如今也並不比此前的白家強太多。


    這樣看來,南家主是個非常睿智識時務的人,知道陸幼卿不會放過他們,不如先行投誠棄車保帥。


    楚音親眼見識到白糖後,麵上立即露出震驚之色,不可置信道:“這白糖生意確定交由我來做?”


    這可不僅僅是糖,這是她楚家崛起的神器,而且有縣衙做靠山,那就意味著在西海她可以毫無顧忌。


    “沒錯,一切事宜都交由你來辦理,但是白糖廠的盈利五成需要交由縣衙作為稅收。”陸幼卿點了點頭。


    楚音並未多做思考,就點頭應下,她是商人出身,自然能夠瞧出白糖之利可堪比鹽利,更何況這白糖製作之法本就是她白得的,她又是陸幼卿扶植起來的人,沒有理由拒絕。


    換句話說,如果她拒絕,西海有大把的人求著合作,陸幼卿根本不缺人合作。


    陸幼卿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叮囑道:“西海目前種植甘蔗的地區還太少,目前春耕已過,今年的白糖產量應當不會太高,初期可以維持高價高利潤,專供貴族。”


    “我明白,不過大人的意思是想要鼓勵西海百姓改為種植甘蔗?”


    “沒錯,你回去後便可發布告示收購甘蔗,價格要合理,能夠讓他們看到種植甘蔗所帶來的利潤比其他作物高,明年他們自然而然會改種甘蔗,這樣此後白糖廠的規模就可擴大。”陸幼卿繼續叮囑道:“縣衙也會配合發布公告,對於種植甘蔗的農家適當減免稅收。”


    “大人睿智,這樣的話,我想很多百姓都會願意選擇種植甘蔗。”


    商量完建造白糖廠的事宜後,陸幼卿放下手中的筆,問道:“可知左家最近有何動向?”


    楚音一聽她的話,便知曉大人想打算對左家下手了,當即笑道:“他們聽聞南家已經向大人投誠,正是氣急敗壞,如今估計已然知曉再無轉機,怕是用不了兩日便會來求見大人了。”


    陸幼卿冷哼了一聲,麵色沉如水,道:“本官也不是什麽人都會見的。”


    她接受南家的投誠除了南家主反應迅速態度誠懇,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著在三大望族中屬於實力最弱的一個,陸幼卿之前調查過三大家族,南家雖然也有作奸犯科之事,但是相對於白左兩家,卻差很多。


    陸幼卿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


    她深知趕盡殺絕並非良策,若將這些人逼至絕境,或許會引發更為激烈的反抗,甚至可能導致無法預料的後果。


    寬嚴得體,張弛有度方為禦下之術。


    果然不出楚音所料,左家人很快便求上門來,陸幼卿聽到手下人的稟告,頭都未抬,便讓人將他們打發了。


    “怎麽辦啊?父親,陸縣令根本就不見我們。”左少卿背著手不停地在書房內轉圈,頗有些氣急敗壞。


    左家主頹然著坐在椅子上。


    “要不然,我們……”左少卿的步伐戛然而止,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而凶狠,緩緩地抬起右手,手掌在脖子前方停留片刻,以一種殘忍的方式向下一揮,做出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誰知左家主隻是撩了撩眼皮,沒有任何反應,道:“殺?怎麽殺?你以為這個姓陸的是以前那這個縣令?她有五百宿衛軍,你拿什麽殺?”


    左少卿隻是習慣性地想法,畢竟之前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難題,這是他一貫的做法。


    此時他也反應過來,任憑他們左家有萬貫家財,但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以往不過是仗著縣令是外地人沒有人手,才能在西海橫行霸道。


    如今陸幼卿已經將他們在縣衙的人手全部換下來,牢牢掌握了整個府衙。


    “少卿,既然左家這一波禍事是躲不過去了,你還是趁早帶著涵兒走吧。”


    “躲?父親,我們能躲到哪裏去?整個涼州都是長公主的封地,隻要通緝令一發布,我們遲早會被抓住。”左少卿的語氣也帶著幾絲絕望。


    整個左家都籠罩在絕望死亡的高壓之下。


    自從白家差不多滅門以後,那柄屠刀就宛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一般,如影隨形地高懸於他們的頭頂之上,讓他們終日生活在恐懼與不安之中。


    事實上,陸幼卿就是想讓他們體會那種恐懼,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中,不知何時死亡的過程遠比塵埃落定要煎熬痛苦。


    沒等左家幾人商量出解決方案,縣衙外忽然出現一個衣衫襤褸之人敲響了門口的登聞鼓,要狀告左家少爺左少卿草菅人命。


    人證物證俱全,陸縣令雷霆震怒之下當即派出官差將左少卿捉拿歸案,對左家少爺嚴刑拷打後又牽扯出左家一連串的舊案。


    於是左家眾人大多數都被緝拿歸案,審理,宣判,因為罪案累累,他們的下場並不比白家好太多。


    該砍頭的砍頭,該流放的流放,財產該充公充公,陸幼卿為了審理左家人的案子連續早出晚歸好幾日,秦珂也隻能在夜間的時候才能看到她。


    今日陸幼卿回來的時候又是夜深,秦珂見她麵露疲憊,心疼道:“這左家的事你不是安排好了嗎?怎麽還要忙那麽長時間?”


    陸幼卿坐在床榻上享受著秦珂的按摩,舒適地眯起眼睛,道:“雖然早就安排好了,但是文書流程什麽的都要走,都比較繁瑣。”


    “那明日?”秦珂試探著問道。


    陸幼卿微微往後一靠,靠在他的身上,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勾起唇角道:“不必了,已經處理完了,最近縣衙上下都跟著忙活了很久,我給他們也放了幾日假。”


    秦珂一聽這話,眼神一亮。


    原本還老老實實按摩的雙手開始不規矩起來,趨勢也越來越往下,感覺到他動作的陸幼卿眼角輕輕一挑,明知故問道:“怎麽?”


    秦珂嘿嘿一笑,手也跟著探進去摩挲著寢衣下絲滑的肌膚。


    “反正明日不用早起,不如就睡個懶覺吧。”


    陸幼卿反手勾住他的脖頸,下巴一仰主動吻了上去。


    紅綃帳暖,天雷勾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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