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殿下讓兩位去禦書房等候。”


    引路的太監哈著腰為他們引路。


    這個時間點長公主正在早朝,雖然她還未正式登基,但是已明發傳位詔書,登基大典就定在三日後,她已是名正言順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帝王。


    故而代病得起不了床的明德帝上早朝順理成章。


    秦珂默默跟在引路的太監身後,連四周的環境都沒有心情觀察,他腦海裏全都被上朝的時間占滿了。


    他同娘子是七點到的宮門口,而這時候早朝還未結束。這就意味著早朝是五更天的時候開始,也就是現代的五點。


    而大臣們為了提前等候,一般在寅時,即淩晨3點到5點,就需要在午門外集合。


    一想到這個,秦珂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睛無神,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上帝啊!


    他前世最煎熬最辛苦的高中,也才需要五點半起床而已,淩晨三四點起床,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這哪裏是做官,這分明是要他的命!


    “相公?小心一點,你在想什麽?”


    秦珂拐彎的時候沒刹住車,差點撞到太監身上,陸幼卿急忙拉住秦珂的手。


    這才發覺秦珂無精打采的,整個人就跟天塌了一樣。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聽著娘子關切的問候,秦珂終於慢慢回過神來,蔫了吧唧地問道:“娘子,難道我們以後也要每天那麽早來上朝嗎?”


    語氣怎麽聽怎麽有氣無力的。


    陸幼卿啞然失笑,總算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共同生活那麽長時間,陸幼卿如何不了解秦珂的想法。秦珂有起床氣,早晨最是喜歡賴床,尤其是冬日裏,許多時候都需要陸幼卿去哄才肯起來。


    “早朝是三日一次,並非日日需要這般早起的。而且咱們府邸距離皇宮很近,隻需一刻鍾便到了。”陸幼卿耐心解釋道。


    三日一次?


    好吧,秦珂努力想要振奮起來,可是想到每三日都有一天要早起,怎麽也開心不起來。對他而言,也很艱難的好不好?


    陸幼卿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隻好伸手拉住他,免得他一會又沒看清腳下的路。


    兩人路過大明宮的時候,正巧碰上早朝結束,身著官服的大臣們陸陸續續從宮殿中走出,神情肅穆,步伐穩健。


    有的人手持笏板,有的人則手捧奏章,有的三三兩兩結對,相互之間交談著什麽,聲音低沉而嚴肅。


    從他們旁邊的路旁走過的秦珂同陸幼卿沒有注意到,當中有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失了神。


    “程大人?怎麽忽然不走了?”


    旁邊的官員好奇地捅了捅突然頓住腳步,麵色凝重的程理。


    “沒……沒什麽,許是我看錯了。”程理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過麵色依舊很難看。


    走了兩步,依舊是放心不下,又回過頭望著那兩人的背影,問道:“你可知那兩人是誰?”


    旁邊的同僚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此時陸幼卿他們已經走遠,隻能遠遠看到兩人的背影。


    “不認識?怎麽,程大人認識?”


    “那兩人好似是昨日從益州來京城的,殿下特派玄甲軍護衛,據說在涼州時便追隨長公主殿下,乃是殿下親信。”一旁的官員跟著停下腳步,望著他們的背影,表情意味深長。


    都是官場裏的老人精了,誰看不出來這是殿下準備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了。


    待殿下一登基,朝堂中定會有大動作,他們如今能做的,也隻是老老實實完成自己的職責,不要出差錯。


    在場幾人都一臉沉重的微微搖頭。


    唯有程理此時腦中所思所想卻與其他人不同。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那個側臉。可是怎麽可能?


    難道是他老眼昏花,看岔了眼嗎?


    他的腦海被這些念頭占滿,也再無心情同其他同僚們說些什麽,心事重重地回了府。


    即便是回了府,他也靜不下心來,怎麽想怎麽不放心,便喚來心腹手下去查探那兩人的信息。


    “好了,你能查到多少便是多少,要事無巨細。”程理知曉若那兩人是同殿下從涼州而來,那麽消息定是不好查探,仔細囑咐後便衝著手下擺了擺手。


    “是,大人。”


    此人領命後還未來得及退出書房,正好撞上端著補湯而來的夫人。


    “老爺,是今日朝上發生什麽事了嗎?一回來便將自己關在書房?”


    來人正是程理的續弦季淑然,如今不過才三十,風貌猶存,麵上平易近人且精明強幹,如今膝下已有一子一女。


    “沒什麽事,不必擔憂。”程理看著她溫柔賢淑的笑容,跟著扯了扯嘴角。


    季淑然微微點頭,麵上依舊是善解人意的笑,將羹湯小心地放在他的手邊,輕聲細語道:“那便好,即便是有什麽事,老爺也需要以自己的身體為先,無論有什麽事,總是能解決的。”


    程理最是喜歡她這副溫柔賢淑的樣子,聞言拉住了她的手,道:“辛苦夫人了。”


    端起湯剛喝了一口後,程理忽然想起幾年前的事,狀似無意問道:“對了,夫人,當年你說攸之感染急症,沒幾日便去了,我回來時,她都已經入殮,連她最後一麵都未見到,她去的可還安詳?”


    季淑然收拾餐盤的手霎時頓住,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僵住,眼底一抹慌亂閃過。


    然而,她的心理素質畢竟非常人可比,僅僅過了片刻,她便又恢複了原樣,臉上重新綻放出那溫柔而優雅的笑容,眼神也變得平靜如水。


    “老爺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可是想那孩子了?說起來,咱們該去給她上炷香了。”


    說話滴水不漏,還隱隱帶了幾分試探。


    程理沒從她這裏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多年夫妻,他也未曾懷疑過她。


    此時聽她這般說,便壓下了心底的思緒,含糊解釋道:“沒什麽,突然想起來了就問問。給攸之上香的事情你便看著安排吧。”


    “好。”


    兩人各懷心思地閑聊了幾句,等程理用完羹湯後,季淑然照常收拾好後便退出書房了。


    一踏出書房門口,她原本溫柔和煦的笑容頓時沉下來,閃過幾絲陰狠之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穿男:我靠種田吃軟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隻老幹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隻老幹部並收藏女穿男:我靠種田吃軟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