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瞳孔卻沒有焦距,直愣愣地望著房頂。


    秦珂腦海中回想著剛剛的夢境,飯席喝醉酒的事情確實是他前世的時候發生的,可是那夜的夢境卻在她被上司電話吵醒的時候一同消散了。


    她忘記了自己做過這樣的夢,忘記了夢中遇到的人,也忘記了夢中自己做過的事情。


    一直到那場策劃案結束,她拿到獎金休了年假,卻在旅遊的時候倒黴催地遇到了神經病殺人犯,被無辜牽連。


    死後靈魂穿越來到了這個世界,到了這具身體身上,然後再次遇到了當初被他買下的陸幼卿。


    原來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穿到這具身體上,原來他同陸幼卿的緣分早便注定。


    秦珂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來到這裏,也不知道她與這具身體是有何淵源,又為何那般湊巧,她在現代死去,這具身體也恰巧在此時醉死在路邊。


    然後她徹底成為了這個時代的秦珂。


    而且他來到這裏後,從原身的記憶裏得知,當初原身根本不知道為何買下毀容的陸幼卿,可是人牙子錢貨兩訖,根本沒辦法後悔。


    原身身無分文困窘了一段時間,隻能將怒火發泄在陸幼卿身上,每日非打即罵,不給她飯吃,出門的時候就將她綁在家裏。


    一直到她再次成為原身。


    想通這一切後,秦珂抬起頭將手搭在額頭上,怕打擾到還在熟睡的娘子,隻是無聲地笑了起來,胸腔微微震動著。


    原來都是他,一直都是他。


    忍不住側頭凝視著睡得正香的陸幼卿,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愛意,濃得仿佛要滴出水來,微微傾身親了親她的眉間、嘴角……


    像一隻粘人的小狗一樣,不停地在她臉上啄著。


    陸幼卿不堪其擾,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從睡夢中漸漸清醒過來。


    “娘子…娘子……”


    陸幼卿翻了個身,聲音還帶著剛剛蘇醒時的嬌軟:“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發現我好愛你哦。”


    秦珂又一臉笑意地湊了過去,長手長腳覆在陸幼卿的背後,大有不粘到一起不罷休的架勢。


    陸幼卿也不知道他醒過來後,為何心情格外的亢奮,那雙眼睛亮得跟家裏的那幾隻狗崽一樣。


    黏黏糊糊了一整個早晨,等陸幼卿出門後,秦珂便將雷中喚了過來。


    昨夜隻顧著跟娘子談情說愛了,程若瑤那件事秦珂可沒打算那麽容易放過。


    當初季淑然與程若瑤做的那件事也該公之於眾了,傳遞消息自然街道上的小商小販最為高效率了。


    正巧雷中手底下有一群人,做這種事最為合適。


    不過短短一日,國子監祭酒程理苛待發妻長女的消息便傳遍了大街小巷,傳聞他曾縱容繼室薄待長女,甚至秘密將其發賣,卻對外聲稱她身染重疾去世。


    同時也有許多人議論那季淑然極為惡毒,同她那女兒貪圖永昌侯府的爵位同富貴,才合起夥來戕害長女的……


    那些事不關己的人紛紛將這件事情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當成笑話來聽。


    可是身為當事人的程府同永昌侯府卻並不這麽覺得,一出門便有人衝著他們指指點點。


    最為可惡的便是上朝或者工作的時候,同僚也會拐彎抹角來問他們消息的真偽。


    尤其是程理,當他那群同僚知曉被發賣的長女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六部尚書,乃是當今最為器重的重臣。


    再看向他的眼神就仿佛是看白癡一樣。


    這次無論是季淑然再如何辯解,程理也不肯再信,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將季淑然如何。


    “將夫人的院子看管起來,除卻送衣食的人,不許任何人靠近。”程理一臉陰沉地吩咐著下人。


    幕僚站在下方眼觀鼻鼻觀心,沒去摻和主君夫妻之間的事,一直等下人都退下後,才上前兩步道:“主君,京城內知曉這件事的寥寥無幾,且還能夠知道的這麽詳細,屬下猜測……”


    “你的意思是說這消息是陸府故意傳出來的?”


    幕僚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程理緊緊地皺著眉頭,仿佛要把它們揉成一團亂麻,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書桌後來回踱步,沉聲問道:“當初我去尋她,她的態度很明顯是想同我撇清關係,又為何突然主動散布出消息來。”


    “屬下猜測,其中報複尊夫人與令女的目的更大。”


    他一提到這一點,程理臉上的怒氣便更重,都是那婦人惹得禍事!


    “請主君冷靜,如今街頭巷尾都在傳這事,不妨我們便利用這件事順理成章地將陸大人認回程家。”


    想要將陸幼卿認回來,必須要拿出對方想要的東西。換而言之,便是讓程理拿季淑然去尋求陸幼卿的原諒。


    這是在讓程理抉擇。


    幕僚沒有明說,但他也猜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後,他便做出了決定。對他而言這個決定並不難做,用一個婦人去換一個前程似錦的女兒,他根本沒有猶豫多長時間。


    他向來是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隻愛自己的人。


    “還請先生明說。”


    “我朝以仁孝治天下,身為人女,卻不認其父乃是大不孝,主君聯合禦史彈劾,將此事擺到朝堂之上,並以尊夫人已受罰當朝哭訴,主君對當年之事並不知情,如今已知悔意,即便陛下再寵信陸大人,也不可能當著滿朝文武縱容她違背孝悌。”


    程理那皺起來的眉毛慢慢平緩下來,陰沉多日的臉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


    三日後的朝堂之上,便有禦史上書彈劾六部尚書陸幼卿不認其父,乃為大不孝。


    陛下的表情果然沉了下來,深邃而犀利的眼神掃向了陸幼卿,冷聲質問道:“陸大人,禦史所言,可是事實?”


    陸幼卿雙手持著笏板上前一步,答道:“回陛下,國子監祭酒程大人確是微臣生父。”


    “哦?”晉陽眯了眯眼,視線緩緩落在程理身上,道:“近日坊間傳言,孤亦有所耳聞。程卿,你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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