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與他對視的少年就處於所鬆懈的那一方。


    看守的戰士們圍在一處,離得不遠,每個人都喝的臉通紅。黝黑的皮膚泛著別樣的顏色,話語間熱情洋溢,招呼著,歡笑著。


    勻青看了一眼後,又把視線遞了回來。


    不知道對方是什麽種族,屬於哪個部落,畢竟沒有透露出尾巴和耳朵,也沒有什麽特殊的體貌象征。


    自然難以認出。


    因為更加接近,不像旁邊的其他部落一樣,有著明顯的尾巴和耳朵,少年更加接近人類。


    也更加接近他。


    所以在對視的時候,不自覺地一遍遍看去。


    勻青看了一會兒後就收回了視線,眉頭蹙起,並沒有看到在他放下簾布的一瞬間,少年眼中所泯滅的希望。


    像他們這樣的祭品,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會多看一眼。


    可那樣漂亮的人,呆呆的站在那裏,眼神中的迷茫與震驚,是他第一次所看到的。


    他不相信在這裏能看到那樣的眼神,甚至覺得可笑,養得那麽嫩,皮膚那麽白。


    果然,不出所料的被某個部落的首領牽了回去。


    走的時候還一步步的往後看,是在看他嗎?


    也許吧。


    再次看到的時候,是夜晚,所有的亮光漫天的鋪撒著,照在每一處平常的景色上,也照耀在對方的臉上。


    又是那種神色。


    脖子上的枷鎖越來越重,他的整個脖子已經沒了知覺,隻有眼球在轉動著。


    看了一會兒,對方又縮了回去。


    也許對方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但想想又可笑,就連部落的幼崽,那些高貴的戰士所生的孩子們,都見過處決奴隸的場麵。


    怎麽會痛苦和震驚呢?


    太荒謬了。


    對方也許隻是沒有見過那麽大的場麵,一時間好奇而已,所以才流露出了他誤以為的震驚。


    本來就是奴隸,怎麽看都是注定在汙泥裏滾落一輩子的。


    哪怕死了也不可惜。


    這就是他的命。


    可.....


    可過了不久,緊閉的簾布又再一次被拉開,對方換了一身灰灰的袍子,遮住了頭但沒遮住小腿,依舊很白。


    周圍的人有些喝多了,看管的也不嚴,對方就那樣笨笨的,連藏起來都不會,如果不是周圍人喝的暈乎乎的,估計一下子就被看到了。


    還自以為偽裝的很好,來到這邊的時候還鬆了一口氣。


    就那樣一步步的踏入這片淤泥裏,來到了一片片奴隸中,來到了他的身邊。


    成了一束光。


    這一束光,照耀了西亞的一生。


    勻青緊張的一直在喘氣,全悶在了兜帽裏。


    不時的半撩開帽子,確定著視線。


    這些奴隸連陌生人到來都無法撥動,依舊是死氣沉沉麻木的神色。


    隻是偶爾有好奇的抬眼看去,看不清臉,又垂下了眼眸。


    在衣擺下那一片白皙的顏色中停留了一會兒。


    太幹淨了。


    跟這裏完全不一樣。


    西亞看著對方蹲了下來,研究了一會兒,可能有些害怕,也可能是嫌他髒吧,畢竟他是奴隸,身上彌漫著臭氣與汙泥。


    誰都不願意碰。


    遲遲下不來手也是正常。


    可對方卻突然跪在了那裏,半彎著腰研究了起來,手掌放在他的頸後方,猛然使力。


    被惡意踩下去的鎖鏈,露出了一個角。


    脖子得以遠離了地麵,一拳的距離,抬起頭。


    白皙的下巴,牙齒都在努力,緊緊的咬在一起,手上的皮膚很嫩,不過兩三下,就有些發紅,上麵還沾染了黑色的泥土。


    和一些被奴隸沾染過的灰色草屑。


    勻青也沒想到這個鎖鏈被踩得那麽結實,又狠狠地往上拽了幾把,還好還好,還好昨天男人沒折騰他,讓他恢複了點力氣。


    現在雖然費了點勁,但好歹拽離了出來。


    對方的脖子終於不是在緊緊的貼在地麵上,他隻能幫忙拽出來,鐵釘印的太深,試了幾次依舊無果。


    有些可惜的轉過視線,正好對上了一雙幽亮的眸子。


    被看的莫名,他來的時候還在心裏做了好幾番思考。


    萬一奴隸暴躁打了他怎麽辦,要是撲上來的話,確實很危險。


    他沒想到那個看著很像人類的少年,會在眼眸中迸發出希望,他也沒想過上前,隻是心中唏噓。


    可退到帳篷後卻怎麽也忘不掉那樣的眼神。


    跟眾多麻木的奴隸不一樣,就因為跟別的奴隸不一樣的待遇,讓他不自覺的想起。


    周圍的奴隸再怎麽樣,已經是最後一晚了,也沒有過多的折磨。


    隻是往那裏一丟,鎖鏈雖然不長,但不至於鑲嵌在地上,不會連呼吸都困難。


    少年不僅被緊緊的拴在地上,整個身子匍匐著,身上還有幾處傷。


    青青紫紫的,在瘦弱佝僂的身體上特別引目。


    好像才挨了一頓打後,又被故意折磨一般,所以才沒有力氣掙脫開。


    比少年還稚嫩的孩子也有,但臉上已經遍布了麻木,隻有對方不一樣。


    有掙紮。


    但大多絕望。


    他覺得少年在看他,又或許是心理的因素,怎麽樣也放不下來心。


    偷偷的溜了出來。


    知道自己做的很古怪,可他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無法心平氣和的看著活靈獻祭神明。


    他不是首領。


    自然也什麽都做不了。


    可唯一能做的,也許隻有這些了,讓對方起碼在走之前好受一些。


    從懷裏掏出來了裹好的肉塊,沒敢弄熟的,熟的味道太大。


    巴掌大小,丟在了少年的手裏,起身快步離去。


    因為有些緊張,還差點絆倒,終於走出這一片人群後,來到了一塊到小腿的石頭上。


    氣喘籲籲的扶著另一塊半人高的石頭,這裏不光氛圍令人心慌,連氣息都彌漫著絕望。


    讓他有點呼吸不過來。


    西亞愣愣的望著手裏的肉,奴隸是不允許吃肉的,所以大多瘦弱。


    像是本能,猛然抓起來,周圍有些奴隸已經開始把視線聚焦了過來。


    他們也沒有吃過肉。


    但是見過,所以發自靈魂的渴望。


    一時間場麵有些難以控製,但又因為各自的脖子上有些鎖鏈,遠距離的無法過來,隻能從喉嚨裏發出難聽的啞聲。


    但近一些的就不一樣了,已經開始上手爭搶。


    像鬣狗一樣,西亞速度很快,幾乎在周遭的手爬上來之前,想都沒想到,就塞到了口中。


    都沒來得及多嚼幾口,填到嘴巴後就緊緊的捂住。


    不管周圍的大手如何去撕扯,半彎著,把鐐銬壓在胸下,佝僂著趴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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