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你不要抬腿。小銳,咱們輕點兒。”


    宋沛年躺在家中的躺椅上打著扇子發愣,就聽到門鎖擰動的聲音,還伴隨著原身女兒宋玉荷的叮囑聲。


    見門打開,宋沛年就坐直了身子,朝著門口望去。隻見宋玉荷抹著額頭的汗珠,小心翼翼護著身後二人,許銳緊跟在她的身後,背上背著手臂、頭還有腿纏著紗布的許大海。


    宋沛年急忙走了過去,幫著宋玉荷一起扶住許大海,嘴上還不忘念叨,“這是咋啦,咋不在醫院待著,回來幹嘛?”


    幾人合力將許大海安置在床上,宋玉荷又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這才嗡聲回道,“在醫院住著費錢,回來養著是一樣的。”


    說著也不想多做解釋,就出了房間門朝著廚房走去準備午餐,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聞到一陣陣飯菜的香味,肚子也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她們住的是筒子樓,家家戶戶離得近,宋玉荷想或是隔壁飄過來的飯香味。


    宋沛年卻追了出來,看著宋玉荷微駝的背影,大聲道,“我將飯煮好了,還說給你們送去呢,沒想到你們就回來了。”


    宋玉荷微驚,推開廚房的門,狹小的廚房幹幹淨淨的,灶上還燉著湯,盤邊還擺著兩盤菜用菜罩給蓋著,打開電飯煲,飯也蒸好了。


    雖然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但還是暗忖她爹轉性子了?微微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不再多想,手腳麻利將砂鍋裏的排骨湯給盛了出來,又將菜給擺了出來,許銳則幫忙給許大海夾些菜送去,見許大海左手吃飯不方便,於是就坐在床邊幫著喂飯。


    宋沛年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眉眼含笑誇道,“小銳真孝順,有出息。”


    許銳回頭朝宋沛年望去,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微笑,不自在道,“外公,你和媽先吃飯吧。”


    許大海也附和道,“爸,你也去吃飯吧。”說著又喝了一口許銳遞過來的湯,味道醇厚,隻覺滿嘴生津、滋味無窮。


    他沒有吃過自家老丈人做的飯,不知道他還有這手藝,不禁誇讚道,“爸,你這手藝真好。”


    不僅僅是湯好,還有涼拌黃瓜也好吃,清脆爽口。清炒筍絲也好吃,他找不出形容詞,就感覺像是小女兒說的那般,將春天吃了下去。


    老丈人的口味重,今日飯菜確是清淡,想來是照顧他這個病號。這般想著,又朝著宋沛年露出一個憨厚的笑。


    宋沛年見許大海笑的滿臉憨厚老實,隨口道,“你喜歡吃,我以後又給你做。”說著就去了客廳。


    許家的房子不分客廳與餐廳,整個房子隻有四十來平,小小的兩居室,以前一間屋子是許大海和宋玉荷兩夫妻住,一間屋子被隔成了兩個小間,住著宋玉荷的兒子許銳和小女兒許芽。


    但是自從原主搬過來了之後,隔間就被拆了,讀初中的許銳被原主趕到了學校住校,三歲的許芽則跟著宋玉荷他們睡。


    饒是自覺臉皮比較厚的宋沛年都想感歎一句,原主的臉皮真的被他給放到了一邊,一邊不要臉,一邊臉皮厚。


    原主與妻子共育有二子一女,多年前妻子就去世了,他一個人拉扯大了三個孩子,老大宋仁和老二宋義也都已經成婚多年,孩子也都是兩個兒子。老三,也就是宋玉荷,早年嫁給了許大海,生了一兒一女。


    他有兩個兒子,按理說都會跟著兩個兒子一起生活,而不是跟著女兒一起生活,這中間其實還發生了好些事兒。


    前些年碰上了原主那邊的房子拆遷,不僅賠了兩套房還賠款了幾十萬。原主安排兩個兒子一人一套,他自己就沒了房,賠款的幾十萬也被兩個兒子東說家裏孩子讀書費錢西說做生意費錢給騙完了。


    原先說的是兩個兒子那兒一個住一年,但原主在兩個兒子那兒各住了一年之後,兩個兒子都開始攛掇他跟著女兒一起生活,現在都2023年了,女兒也該養老了。


    原主想著兩個兒子還有兒媳婦對自己的態度,還有宋玉荷對自己的態度,立馬打包行李賴上了宋玉荷。


    原主去宋玉荷家的那天,是由宋仁宋義送來的,二人場麵話說的冠冕堂皇,場麵話沒用又大鬧了一場就直接走人,最後原主就直接賴在了這裏。


    宋玉荷一開始將原主給送了回去,沒想到宋仁宋義直接不管,將原主給攔在門外讓其露宿街頭,宋玉荷還是心軟,捏著鼻子認了,最後將原主給接了回去。


    原主在兩個兒子家的時候還會幫著幹活,或是接送孩子上下學。來到了原主家之後那就是萬事不管,油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還要吃好的喝好的,一說就是不孝就是自己不會。


    宋玉荷和許大海兩口子開了一個小小的菜攤子,平日裏都是天不亮就會擺攤賣菜,許大海在攤子不忙的時候就會開三輪車幫著給一些商鋪送貨。


    這次,由於沒有休息夠就送貨,一個不留神就栽進了溝裏,不但人受傷了,一車貨也給折損了,偏偏這車貨運的還是白酒煙草,哪怕按照原價算下來都得要賠個好幾萬。


    許家這幾年也攢十幾萬,但是小女兒許芽先天性耳聾,錢都給她安了耳蝸了,現在家裏還倒欠了好幾萬。


    宋玉荷也在兩個哥哥那兒借過錢,都是以家中沒錢為由給拒了,隻是宋仁第二天就買了新車,宋義第三天就又傳出在牌桌上輸了好幾萬。


    為了還錢,許大海身子剛好就去工地裏搬磚,菜攤就宋玉荷一個人照管著。


    這時,一向學習成績優異的許銳不知怎麽回事死活都不去學校了,說是留在家裏幫忙賣菜,宋玉荷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都無濟於事。


    而原主隻覺得在自家女兒家待著舒服,不像在兩個兒子家天天受氣,哪怕住夠一年多了還是繼續賴在宋玉荷家,一賴就是好多年。


    期間,宋玉荷兩口子由於長久勞累身子越來越差。


    積勞成疾,許大海在工地幹了兩年就倒下了,治病又得花一大筆錢。


    宋玉荷終於撐不下去了,試探著問原主還有錢嗎,可以借他們一點兒錢嗎,以後不但會把錢還給他,還會給他養老送終,原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一句話就是沒錢。


    隻是幾個月後,聽說宋老二在牌桌上欠了好大一筆錢要砍他的手,原主屁顛屁顛就去了,還掏出了好幾個以前的古董銀元幫著還錢。


    這事傳到了宋玉荷的耳朵裏,宋玉荷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就倒下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不算多孝順,但也算是好吃好喝伺候著他,家裏買十塊排骨,他一個人就吃六塊,在家裏什麽活也都沒有幹過,生病也是她伺候出錢出力。


    可他真的就這麽絕情,對自己這個女兒一點兒溫情都沒有。這般想著,宋玉荷在等救護車的過程中就被氣死了。


    宋玉荷走了之後,許大海吃藥要錢,許芽讀書也要錢,許銳為了賺錢被騙去了他國,杳無音訊。


    許大海為了給兩個孩子存錢,又自知自己吃藥也活不了幾年,偷偷斷了藥,沒幾年也就去了。


    許家隻剩下許芽一個人了,這時原主看著許家死的死,斷聯的斷聯,或是有一點兒後悔,也找過宋仁兩兄弟二人讓他們將許芽養大。


    宋仁兩兄弟隻說將許芽扔給許家那邊,可是許家那邊沒有一個親戚,許大海自幼父母雙亡,他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說了幾次,兩兄弟就威脅原主若是再提這事兒,以後他們就不管原主了。


    最後,原主還是選擇了自己,將十歲的許芽給送到了福利院。


    隻是原主仍然沒有善終,哪怕他私自處理了許家的那套房子給自己留了錢。可是等沒有一絲價值的時候,兩個兒子對他像是踢皮球一般,最後由於中風無人照管而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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