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漪找到了魏潤當年就職的高中,想要探尋一些消息,但所有老教師都對這件事唯恐避之不及,新來的老師更是完全不了解情況。


    聽說有人打聽魏潤的事,學校直接強硬的讓門衛將盧漪拽出了校門。


    “看著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以為你是來學習的,沒想到就是個好事之人!”


    學校領導嗤之以鼻的說。


    盧漪心知肚明,大部分學校都會選擇掩埋這樣的往事,但還是十分失落。


    她買了兩瓶礦泉水,在學校對麵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也沒說幾句話,就覺得口幹舌燥了。”


    盧漪無奈的擰開蓋子,喝了幾口水濕潤喉嚨。


    突然一股異樣的情緒湧上盧漪心頭。


    她順著感覺尋找,發現不遠處坐著一個老婦,頭埋的很低,身體似乎有著輕微抖動。


    老婦的情緒充斥著慌亂、愧疚與糾結,這讓盧漪很是介意。


    似乎是察覺到了盧漪的目光,老婦抬頭和她對視了一眼,但眼神很快閃躲開了,這讓盧漪更加介意。


    她咬住嘴唇,幹脆起身向前。


    “請問.....”


    “姑娘,你......想打聽魏潤老師的事?”


    盧漪沒想到自己剛一開口,就被老婦接去了話頭。


    “是的!您?”


    “我是這學校打掃衛生的,幹了好多年啦,一直都在。”


    老婦繼續道:“我剛剛就在想,你會不會過來找我,但這幾率太小了。如果你過來,我就......就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盧漪聽的有些迷糊,但還是追問道:“所以.....您知道關於魏老師的事?”


    “唉!當年,我看到了......”


    “看到?看到什麽?”


    盧漪一聽這話,馬上點開了手機錄音。


    “那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魏老師。我對不起她.....”


    “到底是怎麽回事!?請告訴我!”


    盧漪急切的問。


    魏潤從來不覺得自己性情急躁,但如果可以有選擇,魏潤唯一的願望就是變成不講理的潑婦,去與謝萱這樣的女人對剛。


    對方欺人太甚的舉動讓魏潤幾乎要失去理智,這不僅是針對自己,更是對整個家庭的傷害,尤其還有女兒。


    “一而再再而三,忍了又忍,最後還不是蹬鼻子上臉!?”


    當時天已漆黑,魏潤打算去找謝萱理論,中途還前往學校拿了一趟文件袋。


    可她沒想到,剛走出校門沒幾步,就迎麵碰上了謝澤傲和他媽媽。


    “大晚上還出來晃,你不會還從事有其他職業吧?”


    謝萱冷嘲熱諷道。


    “請你住口!為什麽要一直造我謠?到底為什麽針對我!?你自己心裏也清楚,所有的事都和我沒關係!你怎麽不想想自己兒子的問題?”


    魏潤嚷道。


    “怎麽,你這是在教育我?對啊,就算是這樣那又怎樣?你不就是個小老師嗎?自以為是鐵飯碗,拿著那點破工資就覺得自己可牛了?”


    謝萱叉著腰問。


    “這些都是你的臆想!是你認為的,並不是我!不要給我扣帽子!”


    魏潤反駁道。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謝澤傲突然大喊一聲:“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聒噪,魏潤,你就不能閉嘴嗎?或者你想被懲罰?”


    “注意你的態度和語氣!”


    “切,現在又不是在學校,你能奈我何?再者說了,就算在學校裏,你也對我無可奈何不是嗎?”


    謝澤傲說著,突然開始猛烈撕扯魏潤的裙子,並拿出手機錄像。


    “你!謝澤傲!你這是在做什麽!你是不是瘋了!!”


    魏潤嘶吼著,但從體力上卻完全不敵對方。


    “瞅瞅你的德行!裝什麽清高好老師!令人作嘔!”


    謝萱就像是放風的一樣站在四周巴望著。


    “看什麽看,你也想給自己找罪受?”


    謝萱尖銳的問道。


    “沒....不是.....我是聽到有人叫喊.....”


    “關你屁事!還不快滾?”


    “我.....好.....”


    “誒,這不是我們學校的保潔大媽嗎?怎麽的,你也想來曝光一下?”


    謝澤傲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你還有心思管別的事呢!兒子,你速戰速決,給魏潤拍下來好拿她把柄!快點的吧!”


    謝萱皺著眉催促道。


    “你還不滾!?要不要我扇你啊?一個臭保潔!”


    謝萱罵罵咧咧道。


    聽完老婦斷斷續續的講述,盧漪甚至有些說不出話。


    “一個學生.....和他的媽媽,對老師做這樣的事?”


    老婦艱難的點點頭:“確實是我親眼所見,但是沒有證據,也不會有人信我.....那家人太厲害了。”


    “這太可怕了!居然在大街上就敢胡作非為!”


    盧漪驚呼。


    “姑娘,那是十年前吧,就算擱現在,很多事.....也是有可能的。壞人有很多的。”


    老婦繼續道:“我.....這些年一直愧疚的活著,覺得自己就是間接的施害者。沒幫她,也沒敢叫人來幫她!本來.....就覺得會一直這樣下去了,但直到那會兒得知,有人居然在打聽魏潤老師的事。一下子.....積攢了這麽多年的情緒就全都湧現了。剛剛,我一直在做思想鬥爭。”


    老婦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又咳了半天。


    “給,喝點水。”


    盧漪擰開另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如果可以的話,您願意.....更加勇敢一些嗎?”


    盧漪把老婦和其提供的重要線索告訴了付霆鳴。


    “如果她說的全是真的,那當時那段錄像.....應該是可以找到的。”


    盧漪說。


    “你覺得魏老師會因為這件事自殺嗎?”


    付霆鳴問。


    “我覺得會。”


    盧漪回答的十分篤定。


    “很多時候不是事情本身的大小,而是當事人身上已經承載了多少。你仔細想想,魏潤當時已經走投無路了才會去找謝澤傲他們,結果又被羞辱成這樣。家裏的男人又不停地吵架不理解自己,人在盛怒或者極端絕望之下是很有可能不想活的。就是一個念頭的事,實施了也就實施了。”


    “停停停,打住盧漪,我怎麽聽你說的.....越說越嚇人了。”


    付霆鳴急忙製止道:“我知道你能夠共情這些人和事,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太理解他們.....”


    “我明白,我就是.....很同情魏潤老師。當時的她太難了.....對了,那學生和他媽媽?”


    付霆鳴點點頭:“沒錯,就是謝萱和謝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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