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談判依舊不理想,李越堅持自己的想法,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李雙安心向著大乾,但他現在也是個合格的讚普。


    兩國融合了,一切好說,可現在大乾不拿出誠心來,那麽這件事不妨先放一放。


    “既然大乾沒有誠心,那這件事就再議吧!”李雙安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不遠千裏來到了大乾,不顧一切推動雙邊融合,可得到的卻是如此強硬的態度。


    太子殿下考慮的不錯,可唯獨沒有考慮我的立場,我需要給南番的臣民一個交代。


    誠然,我身體裏留著一半大乾的血液,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放棄自己的原則。”


    說著,他拱拱手,帶著南番眾人離開。


    李越臉色一變,劉義府神情更是難看。


    杜敬明跟竇玄齡對視一眼,都暗暗搖頭。


    這時候,李道遠道:“太子殿下的想法是對的,那為什麽不放慢步子,咱們可以慢慢革新南番的事情,隻要確定了南番是大乾的一部分,咱們完全可以花兩代人的時間去做這件事。”


    李越也沒想到,李雙安會如此不給麵子,原本板上釘釘的事情,竟然不歡而散。


    他是不是瞧不起自己?


    覺得這一切是秦墨定下的調子,就處處與自己作對?


    若是如此,他就偏不按照秦墨的基調來。


    “談判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想想新北奴,當初不也是一步到位,而現在,可還有新北奴?


    有的隻是咱們大乾的北奴族而已,咱們要把南番直接變成南番族,而不是南番國!”


    說完,李越轉身離開!


    劉義府連忙帶著東宮屬官追了上去。


    李道遠不由歎了口氣,“為什麽一定要這麽急於表現自己呢?沿用景雲的辦法,雖然不會有太亮眼的大功勞,但是一定不會有錯。


    幾年前咱們就製定了這龐大的計劃,是眾望所歸,也是兩國人都共同期盼的事情。


    若是久久談不下來,必然會生出事端。”


    杜敬明揉了揉腦袋,“老夫老了,不理解年輕人的想法了,這吏部尚書,我是做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任命南番的官員,還是趁早請辭回家養老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越在胡鬧。


    在這麽鬧下去,他們這些人都得跟著遭殃!


    竇玄齡沉默半晌,“這個禦史大夫做著也沒甚意思,還不如似柴國公那樣,回家寫書!”


    “我說你們倆......”李道遠看著二人,眉頭皺成了川字。


    “吏改已經有成效了,我在不在問題不大了!”


    “現在聞風聽奏已經沒市場了,沒有證據,也不敢隨便上奏了,沒意思!”竇玄齡起身,“走,老杜!”


    “衡王,我倆先告辭了!”


    李道遠歎了口氣,也走了出去。


    當天下午,李雙安就去向李世隆告辭。


    “你才來京城沒幾天,這麽快回去做什麽?事情都談妥了?”李世隆皺起眉頭。


    “也沒什麽好談的,反正未來南番都要全麵用大乾的規矩製度,那還不如一步到位。


    談再多也沒用,不過舅舅放心,外甥已經讓大論東讚全權負責了,回去之後,外甥就退位。


    這讚普,外甥也做不下去了,到時候舅舅重新任命新的讚普,最好從皇室子弟內挑一人。”


    這麽明顯的嘲諷,李世隆怎麽會聽不出來,“你先別急,我把太子叫過來問問!”


    李雙安沒說話,很快,李越就來了。


    來時,他就收到了消息,得知李雙安向父皇告別,他心頓時沉了下去。


    “兒臣參見父皇!”


    李世隆擺擺手,問道:“朕問你,你到底怎麽談的,當初不是說好了,好好商量,重新製定法規?”


    “父皇,兒臣和東宮屬官一致認為,保留南番兩成法規,比較合適。


    兒臣也不知道是那點觸怒了雙安表弟,讓他不滿意了!”李越道。


    “小臣不敢不滿,現在的南番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大乾可以任搓圓扁。


    或者說,這天下,就沒有大乾的對手。


    誰不聽話,天兵揮至,不管是誰都要臣服。


    如此,其他人的意見並不重要!


    臣當初離開大乾,就是為了促進南番入乾。


    臣,無愧大乾,無愧母親的教誨,也對得起自己的心。


    但是臣對不起南番,對不起我父親。


    所以,臣要回去向臣民認錯。”


    李雙安將自己的王印拿了出來,留在了案牘上,“這是南番讚普的信物,有了此物,就能夠名正言順的掌南番大權。


    我可以禪讓,配合繼位者!”


    李越咬牙,“何至於此,談判不就是你來我往的,有必要如此嗎?”


    李雙安這是直接將了他一軍。


    李世隆臉色也不好看,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結果卻辦成了這樣,“五年前,我們就一同製定了方案,一切都在朝著當初製定的方案去推進。


    為什麽要突然改變方案?”


    “父皇,兒臣以為當年的方案不符合現在的國情,所以......”


    李世隆打斷了他,“所以你就擅自做主,改變了方案?讓所有人的努力辛苦都白費了?”


    “父皇,您不是也......”話說到一半,李越就將剩下的話吞了下去,他明白了,辦得好是他的功勞,辦不好,就是他的錯了。


    皇帝是不可能有錯的。


    想到這裏,他連忙跪地,“兒臣知錯了,請父皇恕罪,也請雙安表弟不要誤會,我本意並不是想要倚強淩弱,隻是想盡快幫助南番變得繁榮富強。


    隻有這樣,雙方才沒有隔閡,才能夠更好的交流!”


    見李越跪地認錯,李世隆臉色稍霽,旋即對李雙安道:“這讚普的位置是你的,也隻能是你的,除了你這一脈,朕誰也不認!


    還是當初說的那樣,讚普世襲罔替,有民事權,但是沒有兵權。


    重新談判,在雙方都不吃虧的情況下,找到那個平衡點。


    三天談不好,就談三個月,三個月談不好,那就談三年。


    總之,無論如何,南番是大乾的南番,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可以,不過外甥有個請求,談判的事情讓秦駙馬都尉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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