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不慌不忙道:“回稟二爺,我本來就不是武士,沒有資格成為武士,隻是家主照顧我,讓我住在武士院裏,當時劉管家就給我說清楚了,我並不是真正的武士,不用參加任何武士的行動。”


    蕭琥臉一沉,回頭向家主蕭琮望去。


    蕭琮走上前,柔聲對蕭夏道:“我確實沒有讓你參加武士行動,但現在是讓你練武,強身健體有什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成為真正的武士嗎?”


    蕭夏躬身道:“感謝家主厚愛,晚輩是因為還有別的事情,沒辦法一天三個時辰呆在武館,請家主見諒,我可以搬出武士院,交還武士牌。”


    蕭琥大怒,指著蕭夏結結巴巴道:“你…..你在說….說什麽?”


    “二弟,冷靜下來!”


    蕭琮擺擺手,讓蕭琥冷靜,他笑了笑又對蕭夏道:“你不練武要做什麽呢?如果你理由充分,說不定我會給你特批!”


    蕭夏早就胸有成竹,他不緊不慢道:“荀子曰: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問之大也。


    幹、越、夷、貉之子,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教使之然也!


    啟稟家主,我要讀書,沒有那麽多時間練武!”


    四周武士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悄悄豎起大拇指,居然拿讀書作為理由,來搪塞練武,聞所未聞,厲害!太厲害了!


    蕭琮欣然捋須道:“你喜歡讀書,那也是向上之事,既然…….”


    蕭琮正要特批蕭夏退出武士院,蕭琥卻急了,蕭夏去讀書,自己就控製不住了,萬一他擅自離開江都,自己怎麽向漢王交代?


    他急聲打斷了蕭琮的話,“家主,請聽我說一言!”


    蕭琮點點頭,“你說!”


    蕭琥連忙道:“那天在主宅,我試過小七郎,我覺得他頗有練武的天賦,不練武可惜了,這樣吧!既然家主開口,我就給他破個例,他每天也必須來武館,但時間可以不限!”


    蕭琮也不想掃了兄弟的麵子,便點點頭,對蕭夏道:“你從小身體很弱,練武強身健體確實對你有好處,二爺的建議,你應該能接受吧!”


    蕭夏並非厭惡在武館練武,他是真沒有時間,既然不限自己時間,那當然可以,每天來打個卡就是了。


    他點點頭,“多謝家主好意,多謝二爺成全晚輩!”


    蕭琥一顆心放下,立刻拉起了臉,冷冷對蕭夏道:“我定的規矩從來沒有什麽可商量的餘地,之所以給你破例,並不是因為家主給你說情,而是你並非真正的武士,但你也有武士鐵牌,那就必須每天來武館報道,你明白嗎?”


    “晚輩明白了,如果有特殊情況,晚輩可以請假嗎?”


    蕭琥不理睬他,對所有人道:“我要求嚴格,但也並非無情無義,大家的家裏如果有特殊情況,可以請假,但必須由我批準才行,否則就視為自動辭職!”


    …………


    “小七郎,你嚇死我了,你不想練武可以私下給二爺說啊!怎麽能當眾掃他麵子?”


    回到院子裏,蕭祝融一個勁地埋怨蕭夏。


    “幸虧家主今天在,要是明天家主走了,你敢這樣公開頂撞二爺,他會打死你立威的。”


    “家主明天去哪裏?”


    蕭祝融歎口氣,“去求江寧蕭家,他們也有一盞百寶琉璃燈。”


    “哦!這個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


    “那怎麽辦呢?劉二虎死了,什麽線索都斷了,其實大家都認為是張總管偷走了,隻是沒有證據!”


    “你爹爹也是這樣認為?”


    蕭祝融搖搖頭,“我不知道爹爹怎麽想的,他什麽都不肯說!”


    蕭夏遲疑一下,攬住他肩膀到一邊,低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劉二虎是二爺殺死的,我親眼所見!”


    蕭祝融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你什麽時候看到的。”


    “那天晚上劉二虎來殺我,被我發現了,我就躲在外麵,他沒有找到我就回去了,我一路跟蹤他,他剛要離開出租小屋,便被躲在屋頂的二爺一劍刺穿了背心,嚇死我了!”


    “然後呢?”


    “然後你們就跑來了,你跑在第一個,後麵還有人喊你等一等,二爺穿過小橋走了,我也趕緊溜走。”


    蕭祝融還是一頭霧水,“這又代表什麽呢?”


    “殺人滅口!”


    蕭祝融呆了半晌道:“難道還是你之前的推測,是二爺把東西拿走了?可是……鑰匙在我爹爹手上,他給我說過,絕對沒有被偷過!”


    蕭夏冷笑一聲,“今晚鑰匙在誰手上?”


    “在四爺手上,今晚是他當值!”


    “如果四爺今天去配一把鑰匙呢?”


    蕭祝融頓時明白了,“你是說,二爺私下配了鑰匙?”


    蕭夏點點頭,“我還是那句話,除了他們四人,沒有人知道百寶琉璃燈放在哪隻箱子裏!”


    蕭祝融心中難過,歎口氣道:“這件事是醜聞,你千萬別說出去!”


    “這種事情我隻告訴你,我估計你爹爹也知道!”


    蕭祝融點點頭,“爹爹和家主吵過架,說不應該這樣不了了之,但家主還是決定結案,他們幾兄弟估計都有數,但也沒有辦法。”


    停一下,蕭祝融低聲道:“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爹爹給我說的,二爺是庶出,他母親就是被老太太行家法打死的,所以家主一直很歉疚他,把他視為嫡出。”


    因為歉疚就可以無限製放縱嗎?蕭琥偷百寶琉璃燈明顯是和長安權貴勾搭上了,不是太子就是漢王,作為晉王楊廣的妻兄,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是一個背刺晉王的蕭摩柯。


    不過蕭夏也暫時不想過問這件事,什麽時候又機會再勸勸家主,他點點頭道:“難怪四兄弟不是一條心呢!算了,時間太晚,睡覺去吧!”


    兩人各自進了屋,蕭夏一頭栽在床上,掙紮著摸出兩顆藥撲進嘴裏,連鞋都沒有脫,便沉沉睡去了。


    蕭夏卻沒有發現,有一個瘦小的黑衣人儼如壁虎一樣貼在牆角大衣櫥背後,眼睛亮得像黑夜中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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