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人哼了一聲,複坐在席榻上,食指指著馬太守道:“今日我若真死了,就是你逼死的,我有三個兒子,哪個會放過你。你這把年紀也當掂量掂量。”


    本認為夫妻之間虛著點好,自己也能裝一裝那柔弱賢惠的夫人。可這次威脅到自己兒子身上,馬夫人是半點都忍不得。


    馬太守拿袖口拭汗,心裏真是怕了這位夫人。自己正值壯年,還能再往上走一步,這樁婚事看來需要拿自己家的子侄去頂包了。


    隨身服侍的人也都見怪不怪。忙著給老爺和夫人端來糕點和果茶,讓太守和夫人壓壓驚。馬夫人端著茶盞,眼睫低垂,恢複了常日那莊重模樣。


    喝了兩口熱茶,抬眼問丈夫道:“夫君你說我要如何給兒子回信。”大兒子常年在外,張氏已經攪得自己不得安寧。二兒子能娶個自己合心意的,也能稍微安慰一些,可祝家是個商人,哪裏有什麽門第。


    馬太守還有些驚魂未定,拉著夫人的手道:“夫人我知道你不愛聽,可這祝家莊太小,以咱們今日的地位,還是要門當戶對好。”


    馬夫人雖然喜歡祝英台,也知道丈夫說的是正理。長歎一聲道:“那我明日先打探那祝夫人是否還在豫州城內,我先見上她一麵,先有個禮數再說。”


    馬太守偷眼看夫人喝茶,這才放下心來。


    次日,晴空萬裏,陽光甚好。一黃輛牛車停在‘朔望’門前。


    店小二迎上去,見牛車裏下來的太守夫人,立馬跪下道:“馬夫人到小店,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店主聽見太守夫人到來,也跟著跑來跪下。


    馬夫人抬手讓二人起來,說道:“我又無官職在身你們跪我做什麽,我今日是來找人的。”


    店家立馬會意道:“夫人是要找後舍的祝家夫人麽?”


    身邊的曾阿娘道:“正是,你前麵帶路就好。”


    店家在前引路,也不忘給他馬夫人念叨:“祝夫人本打算兩天前就走的,哪知受了風寒,請了郎中醫治才又多住了兩日。”


    馬夫人聽這話心中暗想,她哪是什麽風寒,定是和我一樣,心裏不痛快。


    馬夫人又問那店家道:“這幾日可還有人常來麽?”


    店家想起柳店家的交代,向馬夫人回到:“除了郎中,和前幾日送首飾的也沒見其他人了。”


    馬夫人點頭,一行人來到別院門口,就見一個侍女正廊下扇著泥爐瓦罐,上麵藥罐子噗嗤噗嗤冒氣,滿院子的藥香,隻聞味道就知道有柴胡這個理氣的。


    曾阿娘正巧開門出來,見馬夫人帶著四個仆婦剛至門口。愣了一下趕緊迎上去,向屋內叫道:“夫人,馬夫人來看你了。”


    立馬又馬夫人一禮道:“馬夫人和我家夫人真是有緣,我家夫人正明日就要走了,今日馬夫人先來了。”


    馬夫人笑道:“你家夫人可病了?”


    蔡阿娘道:“夫人隻說這兩日頭疼,多半是著涼了,也有~”蔡阿娘說一半不說了,所有人自然知道。


    馬夫人進門就見祝夫人也綁著額帶,歪在憑幾上,不由想到這幾日的自己,竟憋不住笑了出來。


    走上前坐在床榻上,拉過祝夫人的手,捂嘴笑說道:“薑家妹妹咱們可真是有緣,病的時間一樣,藥喝得大概都一個方子。


    昨日我心口疼,這個時候也是在吃藥了,今日見妹妹也吃藥,想妹妹定是和我一樣被氣到了, 特來探望。”


    祝夫人散著頭發,眼神眼睛抬都不抬一下道:“太守夫人前來探望,民婦有病不能起身,還請夫人見諒。”


    馬夫人稱她妹妹,而她稱馬夫人為太守夫人,這就是有意生分了。馬夫人聽了也是無法,隻是耐著性子,長歎一口氣道:“薑家妹妹是要給我生分了麽。”


    那日在府中自己連遭兩番羞辱,若不是柳店家為自己想法子出氣,這太守夫人怕也是不來的。今日來也不過是想有個好名聲,自己已經被她馬家羞辱兩次,難道還配合她這出傀儡戲?


    祝夫人隻是低下頭說不敢。


    馬夫人剖白道:“祝家妹妹,那日的事我真不知曉,隻能怪我沒能娶個好兒媳,惹妹妹不快。我今日特地來給妹妹賠不是的,也望薑家妹妹信我的一片心。”


    祝夫人聽她張口閉口一個薑家妹妹,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的出身和不堪的過往。


    張口道:“太守夫人能來看民婦,民婦已是感激不盡,怎麽敢怪太守夫人呢?那日的事,民婦不該記得,無論是薑家還是祝家,都不敢怪罪夫人。


    至於侄女和馬刺史的聯姻,民婦也隻是聽說,至於三弟的那番作為,我也實在不知。”


    馬夫人見祝夫人偏著臉還在生氣,也端起身份。自己一個太守夫人,二人隻有一麵之緣,自己好心請她來赴宴是真心結交。


    羞辱她的不是自己,自己今日登門道歉幾番拉近關係,她卻要拒自己千裏之外。不由胸內一陣傲氣湧出。


    從懷裏拿出馬文才的手信,捏在手裏,眼睛抬著故意不去看人,連聲音都生疏起來。


    向祝夫人道:“我請祝夫人來是好意,是我兒文才些寫信來,說他想求娶你家英台我才邀祝夫人進府想一問究竟。既然祝夫人心裏還記得那天的事,記恨於我,說不了正事,就當我沒來過。”


    抬手將信放在袖袋裏,起身要走。


    祝夫人聽馬文才要求娶你祝英台,抬頭幾乎喊出來:“馬夫人留步,我不知道有這事。”


    馬夫人猜道祝夫人不知道,轉身道:“薑家妹妹是打算和我繼續慪氣,還是我們喝些茶聊聊。”


    祝夫人咬了咬嘴唇,一個利落起身,坐在茶幾邊。兩位夫人屏退了身邊人,單獨在屋內詳談。


    兩邊貼身仆婦將那小侍女支出去好遠,守得一個蒼蠅都飛不入。那些院子外的侍女無趣,兩邊人看天上的雲朵變化打發時間。


    柳店家還沒進店就被‘朔望’就被店家攔住,一把拉到一旁低語道:“士圖,你不能進去,太守夫人在裏,你不要往裏麵去,恐被她認出來就不好了。”


    柳店家道:“她怎麽在裏麵?那賊婦人如此羞辱這祝家的,我就不信這太守夫人來說上兩句好話,這事就這麽算了。大寶,你這別院裏可有夾層,我需要聽聽他們說什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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