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去。


    夾層內竟然有一層的金銀珠寶,中間還躺著一具是女屍,那分明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


    祝文文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陳福壽看了看那女子,撥開她衣領,發現她脖子上有勒痕,沉吟道:“她是被人掐死的,看樣子也是有人想藏屍。趕巧了,將你們這個也放進去,就沒人發現了。”


    見這文文還坐地上,陳福壽臉上浮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說道:“我以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看來還是有你怕的。”


    穀大倉不服道:“你說什麽?”


    陳福壽知道穀大倉手黑,嘻嘻一笑道:“我說,快搬吧。”


    穀大倉想將桂枝的屍首搬進去,被福壽製止說道:“你人傻了麽?當然是先將金銀珠寶給搬出來,再將屍體放進去”


    祝文文坐地上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這功夫還財迷呢?”


    陳福壽一邊往外撈錢,一邊道:“什麽時候?正是好時候看。這錢擺在手邊,我要是不要才真是傻呢。”


    說罷舉著一顆珠子道:“你看著珠子的成色,這是這老頭家能有的麽?張老漢身下有這樣的 金銀珠寶。他家人也都不再靈前,暗合了守靈的人和藏屍倉前的不是一個人。


    不是是他家出了飛賊,就是出了強盜。和屍首放在一起,就是等著有朝一日再挖出來,取贓呢。這樣的贓物,你難道還要留給他家?你不要我要,又不是我搶的。”


    祝文文被說得沉默不語,看著陳福壽一捧一捧往外拿珠寶,穀大倉也撇著大嘴,跟著樂嗬嗬往外拿。


    隻能說還是財帛動人心,三具屍體都不管了,眼前隻有金銀財寶。


    祝文文哼了一聲,起身道:“你倆給我留點。”起身也痛快的過去搬財寶去了。


    三人將棺槨裏的財寶搬空,再將三具屍體都放進去,蓋上棺材蓋,恢複原樣。三人用衣服兜珠寶樂嗬嗬的溜出簡室,一口氣跑到了陳福壽的廂房,這裏就在後院,不會有人發現。


    進屋子後,陳福壽將門一扣,三人興奮得將寶物倒在床榻上。


    三人腦袋湊在一處,‘哇’了一聲,暗室之中三個人的臉,竟那些珠寶被照得明亮。陳福壽去點上燭台。


    三人摸著床上的珠寶,心裏發燙。怪不得人家說,銀子是涼的,拿在手裏心是熱的。祝文文雖然見過自己母親的小金庫,可這像是白撿的寶貝,咧著嘴跟著高興。


    陳福壽對祝文文道:“咱們二人將這些平分了吧。”


    祝文文看了一眼身邊的穀大倉道:“我們分成三份,見者有份,分穀大倉一份。”


    陳福壽有些不樂意,心道:“穀大倉是你祝英台的車夫,為何要讓我分出一份給他。再說下人哪能和主人一起分東西,簡直壞了規矩。”


    朱文文看陳福壽表情,看穿他又開始動小心思了。上手一把將床榻上的珠寶攔全都在懷裏道:“你若不分,都是我們的,我和穀大倉平分。”祝文文不由分手和穀大倉開始往懷裏扒拉。


    陳福壽見祝文文真往衣服裏裝,知道自己自己真鬧出來,自己不是他們兩個人對手。


    上手又將珠寶拿回來,著急道:“你這女子也太貪心,我又沒有說不分給大倉兄弟。咱倆分的多些,穀大倉分的少些可否?”


    穀大倉看向祝文文。


    祝文文把臉一抬,彎腰圈住懷裏的珠寶,像小狗護食呲著牙,道:“不行,必須分成三份一樣多的。今日若沒有穀大倉搬屍體,就你這身板,你能扛動這屍體?”


    陳福壽突然道:“對了,你還沒說那屍體的事,你先說說你那個事。”


    三人又不分珠寶,祝文文身子一直。


    講這女子身世,叫什麽,上山怎麽威脅自己,最後大舅母如何失手將她殺害的。祝文文說的很巧妙,說是餘氏失手將桂枝殺了。


    一家人沒辦法,就想著如何藏屍體。


    陳福壽聽完淡然一笑道:“這女人就該死,隻是你們為何在要藏?”


    祝文文以為陳福壽會威脅自己,沒想到他竟問自己你為何要藏。祝文文有些鬱悶道:“難道這不用報官麽?”


    陳福壽幾乎是譏笑,說道:“祝英台,你不會認為自己還是書院裏裏麵的一個書生吧?”


    祝文文被問的有些發愣,她知道自己和原來不同,但還是沒發現哪裏不同。自己仍是每日累得要死要活,跟眾人在後山開荒,蓋房,協調寺廟小大事務。


    有時來不及吃飯,就和眾人一起啃幹餅。可真說起來又也覺得自己不同了,究竟哪裏不同,她還真說不清,在她看來是不過人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而已。”


    陳福壽見她還有些癡,放下手裏一塊玉石向她道:“你現在是坐擁一座寺廟,整個山頭,三百多人手的祝老大,你還是不明白麽?當然了,沒辦法和馬家比,但和一些莊主已經差不多了。”


    祝文文平日都認為這是稀鬆平常的事, 今日被陳福壽提起來,才覺的自己厲害。便道:“你意思是死了人,我不用報官了是麽?”


    陳福壽撿起一顆珠子,砸了祝文文一下,祝文文接在手了,發現是一顆夜明珠。


    陳福壽見她還不懂,告訴她道:“你就是這山上的官,這些人的命就攥在你手裏,你要往哪裏報?”


    祝文文愣住了,這段開荒地的日子。她實在太苦了,以至於她感覺自己褪了兩層皮,也像個苦力。


    她想象中收我權柄的模樣,應該是宮殿珠寶美人,可眼下自己的權利是跟著手下一起開荒。和自己的想象完全不符合啊。


    那日剛上山,他要剝山上賊人皮時。她隱約感覺到自己能掌握自別人的生死的。聽陳福壽這番話,她並沒有十分開心,反而覺得壓力很大。她從祝英台變成祝老大,就要擔著這幾百人的命運。


    她想到了那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猛然間想到了自己幹娘趙夫人。


    她管那麽大一個趙家堡,整日仍是布衣麻鞋行走在田間,同時又能攥著如二當家在內幾個丈夫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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