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哼了一聲道:“畏首畏尾還做什麽大事,怕苦怕難就不要做君王。


    你聽我的,我在此處和你坐鎮兩日,你看著便是。”


    有幹娘這個趙家堡主在,祝文文像撿了寶貝,拉著趙夫人的手搖著撒嬌。


    諂媚笑道:“幹娘若能幫我,真是女兒的福氣。幹娘就多住兩日,隻是我這山上清貧,幹娘可別嫌棄就好。”


    趙夫人假嗔道:“我還記著你薑家的仇呢,你撒嬌賣乖也沒用。”


    祝夫人此時心意已完全轉圜。


    跟著道:“大姐,英台姓祝,她可不姓薑,你看英台一人在這苦撐也是可憐,您會的都教教她,讓她少受些罪。”


    趙夫人瞥了祝母一眼,哼了一聲道:“你還知道你女兒不容易?你看她都瘦成什麽樣了?”


    趙夫人才幾月不見祝文文,已經沒有以前的圓潤臉龐,代替的是棱角分明的尖尖小臉。皮膚被著山上的風吹小麥色皮膚,一笑就顯得兩排小白牙。


    起初沒見時,她還因為薑老三遷怒於祝文文,可見她風霜麵容之後,遷怒她的事全都丟在就在九霄雲外。


    隻念她當初在趙家堡的乖巧可人,自己一女子在這賊窩裏不容易。


    摟著祝文文隻剩一把骨頭的小身板,抱在懷裏自言自語:“怎麽也得讓我這幹女兒安靜幾日,再做些好吃的補一補。”


    祝母看著高興,反而又歡喜出眼淚,隻拿手帕不住按自己的眼角。


    一旁的章道全看了整整一出好戲,此刻才敢拍手道:“兩位夫人,可以安置我帶來的流民女了吧?”


    他說這話還不住看祝夫人,隻怕她有什麽不高興。隻拿自己撒氣。


    趙夫人眯著眼睛,若有所思。


    盤算一番道:“可以是可以,但這山上的狼多肉少,自然是不夠分的。


    這幫人本就是要死的人了,哪那麽容易讓他們上地,娶上媳婦。”


    趙夫人看祝文文的治理這山上的手段還太小兒科了點,自己若是這山上的主人,這幫賊人以為按個手印都能得房子得地,哪那麽容易。


    以幹女兒現有的基業,就算將這幫人現在全都原地驅散了,隻要一招手,流民草莽搶著上山投靠。


    還給他們分地分媳婦兒,那真是太給他們臉了。


    趙夫人帶著屋內眾人開門出來,打算往前殿去。門外等候的幾位貼身阿娘護衛以及幾個首領皆垂手而立。


    就見趙夫人走在最前方,祝夫人和祝文文分列在後。


    穀大倉和馬福安又走在小姐和夫人左左右。後麵就是幾位貼身阿娘和侍衛,最後是幾位趙家堡來的首領.


    趙夫人雙手背後帶著十數人浩浩蕩蕩從寺院側麵的禪房往前麵大殿走去。


    流民女那幾百人,是祝文文早於章道全都商量好的,今日到來二百多人也是趙夫人專門篩選過身強力壯,願意婚配的。


    有道是還未生育,有道是婚後生育後喪偶的寡婦。


    這些女人站在最前麵的羅漢殿中,熙熙攘攘。


    有幾個十幾歲不懂事的相互梳著頭發,有幾個懷裏抱著嬰兒哇哇哇正背過身子喂奶。


    等趙阿娘帶幾個過來時,這座大殿已經被山上的男人圍得裏的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


    那些男人都伸長脖子向裏麵看去,竟不知道身後有人過來。


    見山上的男人伸脖子如狼似虎有的眼神,祝文文卻不自覺縮了縮脖子。這要比她恐懼的男性凝視還要恐怖。


    她的動作恰巧被幹娘趙夫人看個正著。


    趙夫人斜眼看他道:“你不能被這些人嚇到,你應該攥住這些人的生死,自然也就不害怕了,看幹娘教你。”


    說罷,趙夫人拿出從腰間纏著的鋼鞭,對著那看客的背後揮鞭抽打。就聽得被鋼鞭打到的人,一個個‘哎呦哎呦’的抱頭鼠竄。


    剩下那些朝大殿裏的眼睛,都齊刷刷的朝這邊看來。


    眾人看到走在最前麵的女人,說男不男說女不女,虎背熊腰,闊嘴方麵。手持一柄鋼鞭活脫脫菩帳下魔裏青。


    看一眼,不敢對視,走對頭,都要錯身老遠。


    眾人見這持鞭女將,不自覺讓出一條寬道。生怕她手裏鋼鞭打在自己身上。


    又見山上的祝老大還要走在這女將身後,都暗自猜這女人到底是誰。


    等趙夫人要跨進大殿門檻時,人群閃開,露出一少年俊朗麵龐。就見那少年手握銀色九尺尖槍,立在一眾流民女最前前麵。


    趙夫人看著少年竟哈哈大笑起來。


    脫口道:“我說這些狼見了肉怎麽老實,原來馬家公子在這裏這裏看守。多謝多謝”


    說罷跨入大殿拱手抱拳向馬文才行禮。


    馬文才和陳福壽見是趙家堡的馬夫人,心中一凜,都戒懼起來。


    他二人是見過趙家堡的城防守衛的,那樣一座城池,就算他們馬家軍行到那裏,也是久攻不下的。


    再加上趙家堡已自成一體,隻認一個趙字,除了那半城的驕兵悍將,隻怕攻下城來,這城內忠心不二,也敢拚死到最後一人。


    這樣內外鐵桶的趙家堡,讓他們這兩位貴公子對趙夫人刮目相看。


    二人同時抱拳叫了一聲趙夫人。


    趙夫人笑道:“二位公子怎麽想到在此處看守的?”


    陳福壽道:“今日清晨,流民女入殿來,我家二公覺得在後院練功頗有不便,便到寺廟前練槍棒,忽聽見這寺廟裏流民女往外四處奔跑。


    我和二公子跑進來看時,就見山上的唐牛兒拉著一女子要實行不軌。


    我與二公子趕到,將那人綁了,並將這些流民女都趕到這大殿中,故在此看守。”


    趙夫人聽這話,嘿嘿一笑,笑這人正撞在自己手上。


    趙夫人點一點頭帶著一眾人立在供桌旁,她竟然大剌剌雙腿一點,往供桌一坐


    順手抄起一個供果來吃,看呆了身邊的所有人。


    趙夫人一手拿著鋼鞭一手吃個供果。


    伏著身口裏道:“是哪個敢欺辱我帶來的女子。”


    馬文才從地上拉起一個人,扔在趙夫人腳下道:“正是此人。”


    趙夫人那眼打了那人一眼,冷言道:“這幾百人中,就屬你膽子最大,是個不怕死的。我趙家堡帶來的人你也給敢欺辱。


    來人,將這人的衣服扒了,我親自給他執行鞭刑,我看他能受得住我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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