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說中了一樣,那名女警的表情十分難看,緊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蹙眉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其實自然是孫耀靠蒙的,隻是這種蒙法就如同靈感一現一樣。但他的蒙法也有點依據,首先這女警明顯不信鬼神,但偏偏會用紅繩綁佛玉戴在胸口,證明是至親至愛之人送的,但這女警又不像會輕易談戀愛的類型,大概就是家人,而女警的姿態又過於強調警察身份,父母必定一人當警察,一般都是父親當警察概率大些,最後就是女警的父親是去世了還是失蹤了,這點有點難以判斷,孫耀覺得失蹤更恰當一些,某種程度去世也可以含糊概括為失蹤。


    “我是靈媒,當然是我感應出來的,你的父親應該是辦理一種危險案件而失蹤的,對吧?”


    孫耀表情平靜地問。


    “......”


    花輪純沉默了下來,眼神仍然帶著幾分不解與警惕,但她不清楚這個中國人是怎麽說的那麽準的,她父親多年前失蹤的事情是秋田縣那邊的事了,就算對方事先調查過,也不應該針對一名剛從警校畢業的警察那麽大費周章。


    孫耀明顯看得出花輪純因為她父親的事情而一點點動搖了,對於靈媒而言,對方動搖尤為重要,那是相信的開始。


    他將鈴木優子的手機打開,將她臨死前打算通過line發出去的求救信號遞給花輪純看。


    “你不相信不科學的事情也不奇怪,但你看看昨晚那名被碾死的女孩最後遺留下來的信息吧,看看她生命最後的十分鍾是如何絕望的,之前她唯一能發出的短信,隻有二頻道的私信。這種事情隻是開始,倘若你還認為隻是拙劣的演技,死者在信息中遺留下來的情感就請你自行判斷了。”


    孫耀語氣平和的說。


    倘若一開始就將這些作為證據給花輪純看,裏麵的信息估計也會被當做女生的恐懼幻想,但孫耀說出剛剛關於她父親所有的事情都準確無誤,那麽這些信息就不能這麽定義為妄想了。


    花輪純美麗的麵容沉默片刻,她接過了手機,看了裏麵的內容與時間。


    結果十幾條短信充斥著那名女生極度恐懼的心理描寫。


    ——【車裏一個人都沒有,電話和短信發不出去,車裏好像有什麽恐怖的東西。】


    ——【明美,列車上有鬼!】


    ——【明美,快報警。】


    ——【救我,快救我,明美!】


    ——【救我!!】


    ......


    這一係列發不出去還打錯字的求救信息讓花輪純感應到了當時那個女生被困在列車裏,似乎遭遇到恐怖的東西,而陷入深深的恐懼與絕望中。


    “時間不夠了,花輪警官,今晚你必須要先帶我去西台站,十點二十分沒趕過去,會有兩個女孩要死,你不是要調查連環詭異自殺案嗎?真相就在那邊,倘若我說的話有半句假的,槍在你手中,你怎麽處置我都行,但我真不是開玩笑的!”


    孫耀焦慮中終於變成憤怒的情緒,看著花輪純,說。


    花輪純沉默地觀察著孫耀,她對孫耀之前說中她父親的事情自然是懷疑巨多,但死去的少女手機中遺留下來的信息顯然透露出列車裏發生過什麽恐怖的事情,她內心已經不能簡單將這些信息當做意識錯亂來分析了。


    思索了幾分鍾後,花輪純終於按下了警車警笛按鍵,直接闖紅燈開上了一條小路。


    “關於我父親的事情,我會問清楚你是怎麽知道的,但我姑且信你知道地鐵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倘若你在耍花樣,後果你請自行想象。”


    花輪純開車通過小路前往西台站,避開擁堵路段,不過她也說:“要去西台站最快也需要兩個小時,現在公路和地鐵都是高峰期,兩邊過去都很難快,不清楚你說的十點二十分能不能趕得上。”


    說起來也是這名女警有擔憂新情況發生,加上正義感強,才會調轉車頭,若是老的日本警察,估計就不可能說得動了,孫耀心中安定下來,不過他有些好奇,攝像頭早不被發現,晚不被發現,為何在他看穿了列車情況後就被警察給注意到了。


    或許是真的,鬼怪並沒有離他們多遠,而是始終在想辦法完成目的,也會用各種辦法清除掉阻撓的人。


    孫耀內心五味雜陳,那邊世界隱藏的情況遠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且神奇,孫耀目光看向遠處的地鐵高架橋,希望能趕得上最後那趟末班車。


    然而,就算是警車開路,兩人全力以赴趕在十點二十分趕往西台站月台,那輛末班車已經駛出了站台,他們隻能看到最後的車尾燈。


    這一下問題嚴重了,他在月台中沒有看到清水森,估計她已經進了末班列車,那就隻能靠清水森在車廂裏完成封鬼,才能解決一切禍端。


    靈媒這一行業還真是危險。


    “花輪警官,清水她已經進去了,我們快點回到車上,按照地鐵線路追上那輛末班車,油費和責任我和節目組都可以背,需要麻煩你趕到它前麵去。”


    孫耀仍然拜托了花輪純,花輪純雖然對追著地鐵路線跑感到不解,但聽到那名姓清水的女學生進了這班列車,終究這幾次跳軌自殺案重重疑點,以及孫耀之前的準確說中父親的事,她始終還是選擇保險一些的選擇。


    ※※※


    而與此同時,清水森成功乘坐了東京地鐵的最後一班列車。


    詭異的一幕是,剛剛進入地鐵車廂裏,原本末班車還有一些乘客突然全部消失不見了。


    清水森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帶著書包,進入車廂內,而地鐵在隧道裏急速馳騁,窗戶外麵漆黑一片。


    她按照孫耀寫的筆記,從書包裏抱出了一隻不大的尋回犬,還是小狗,剛好能塞得下書包裏,用繩子拴住。


    這隻小狗被放出來後,也顯得十分乖巧,吐著舌頭,來回走在清水森周圍。


    之所以要帶一隻狗,是因為中國民間很信狗可以看到人所看不到的髒東西,倘若村子的狗突然一起平白無故的叫,傳聞就是有陰差押送冤魂路過,村民要早早關門關窗,不能跟陰差撞見。


    而按照孫耀認為的車廂裏,應該不止一隻枉死掉的髒東西徘徊,活人進入後,反而跟盲人一樣,需要用狗來辨認方位,這比日本的靈能力者模糊的心靈感應靠譜得多。


    而購買的黃豆,則是吸收陽光正氣的五穀作物,一旦在車廂裏感覺被什麽拉扯,就朝著那方向撒過去,倘若手中的大豆扔沒了,就得用袋子裏的黑狗血了,而且中國民間認為必須是公狗,是極陽辟邪之物,之所以先扔豆再撒血,也有先禮後兵的意思。


    清水森看過這些筆記,感覺大部分都是日本沒有的民間方術,撒豆子在日本也是認為有驅鬼作用,但關於血類法器,日本幾乎很少會用,隻聽說陰陽師封印【取子箱】的時候會用動物學甚至神官自己的血作為法器,其他時候基本都是念咒或用本身靈力強行驅逐。可以說,日本正統的驅邪偏溫和,見效慢,旨在驅逐封印、而中國方術講究簡單有效,動不動就能將邪祟打得魂飛魄散。


    【噠噠、噠噠、噠噠......】


    列車的軌道聲悄然在車廂裏回蕩,清水森斷定憑借自己目前的修為,念咒是奈何不了車廂的髒東西,她口袋裝滿了大豆,雙手推動輪椅,慢慢朝著車頭前行。


    咿呀咿呀的輪椅聲在車廂裏回蕩,清水森漸漸靠近,而小狗也跟著她一起前行。


    不知為何,清水森突然感應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腳底方向而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地上朝她爬來,方向忽左忽右,讓她一時間難以判斷。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有兩隻腳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一樣,就感覺像是被風吹過一般,然而,她身邊的尋回犬突然叫了,卻不是朝著她麵前叫的,而是對著她背後方向狂吠不止......


    ※※※


    而地麵上,警車也再次出發了,二十二歲的女警花輪純載著嫌疑犯孫耀開始追趕地下行駛中的有鬼列車。


    地鐵行駛的速度十分快,花輪駕駛的警車在公路上響著警報聲,以最快的速度往下一站急速駛去。


    下一站地鐵站就是大手町站,而大手町站後麵的一段地鐵線都是高架橋結構,花輪純好不容易開車抵達站台附近的時候,就看到頭頂的列車又準備出站了。


    “可惡,怎麽又出站了!”


    花輪純立刻倒車,她再次按了汽車中控的下一站的目的地,調出了路線,輪胎在急促的深踩油門下發出刺耳的打滑聲,往下一站追了上去。


    她必須要知道那輛地鐵列車到底發生什麽事,才會導致連續兩人的死亡。


    浩瀚的夜空下,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在筆直的漆黑公路上,不斷追趕著黑夜盡頭飛快馳騁的地鐵列車,


    而副駕駛的孫耀已經從口袋裏拿出了鈴木優子的手機,他雙手被拷住,雙手拿著他認為最重要的“法器”之一,他不久之後會用這部死者的手機,徹底讓這輛失控的幽靈列車停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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