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混沌海近岸處。


    長達萬米的巨獸破開雲層,降落在一處礁石上,將後方同樣高達萬米的巨型建築拖落而下。


    “小緣,此處就是人魚海域了。”


    幽君摟著白菜螈,從從巡天戰車上走出,懸浮在混沌海上方,看著下方翻滾的海域,一指點出。


    翻滾的混沌海猛然一凝,隨後從兩側分開,直抵海床。


    幽君摟著白菜螈,一步踏出,就是千米萬米的距離,幾步就到了海底。


    “道祖,世界未曾見人,為何會有人魚?”


    白菜螈抬起腦袋四處張望。


    此處海床並非荒蕪一片,各種礁石混雜著白骨搭建的巢穴,分布在海床上,粗略看去,已有上千之數。


    “嘩啦——”


    “因果,千萬年上億年的因果。”


    幽君合攏海水,隻在身邊留下來十來米的空間,剛才因為海水分開而四散逃離的人魚也匯聚而來。


    或俊美、或妖豔的臉上,都帶著些許惶恐。


    “人魚始祖,見過道祖。”


    一名麵容醜陋,頭顱隻有五六分像人的人魚遊出,提著側腰的魚鰭,對著幽君施了一禮。


    “人魚群落麽?”


    白菜螈掃視著周圍的人魚,發現除了人魚始祖之外,其它人魚的形態都和蛋撻酥酥差不多。


    隻不過體型放大了好幾倍,應該都是成年體,人魚始祖的身軀,更是達到了上百米。


    “吾尊無上法旨,前來教化眾生。”


    幽君微微頷首,接收了人魚的禮節,赤足踩在海床之上,輕輕一踏,也不見能量波動,一座座千米的寬廣擂台,便被凝聚而出,分散在眾多人魚巢穴之間。


    “你且派出族中強者,上去比試一二,展露族群優劣,我也好指出道路。”


    幽君身形一閃,帶著白菜螈出現在了最高的平台上,一大一小兩把椅子凝聚而出。


    “是。”


    人魚始祖對著周圍的族人一番布置,隨後登上高台,坐在幽君旁邊的大椅上,與之一同觀看即將到來的族群比試。


    “道祖,這個族群擁有自己的文明了麽?”


    白菜看著下方忙碌起來的人魚族群,發現眾多人魚已經用上了語言交流、分工合作,存在組織者、執行者、監管者等社會地位。


    從團結互助到分工分層,盡管有些粗糙,但這已經是一個文明的雛形。


    “海坦世界任然處於蠻荒時期,眾多生靈主修血肉之極,但也有小部分生靈,借鑒前人痕跡,走出了屬於自己的路。”


    幽君看著忙忙碌碌的人魚族群,手掌輕輕在白菜螈頭頂上撫摸著,“你可生命的桎梏?”


    “不知道......”


    白菜眨巴著眼睛搖頭,她心裏有幾個答案,但都涉及到了一些現代的詞匯,比如血“肉苦弱、機械飛升、智械危機”之類的、現代味兒超重的詞匯。


    說出去,隻怕“先天生靈”的身份不保......


    “血肉之極、壽元之限、心念之拘。”


    幽君看向一處已經有人魚廝殺的平台,“血肉的增長是有極限的,即使海坦處於世界初開,規則並不完善的階段,但每一次血肉突破,都需要拿命去搏。”


    “血肉之極這條路的境界,隻是根據體型來說,體型抵達了多少,便是多少,千米蚍蜉豈是千米神龍之敵?因此,戰力也是模糊一片。”


    幽君掰了掰白菜螈一直偷瞄人魚始祖的腦袋,讓其看向那處交戰的擂台,“用軀體的大小來衡量戰力,是很粗糙的。”


    【所以遊戲定義的各種體型境界,純粹是湊合著用的麽?】


    白菜支棱起腦袋,安耐住對人魚始祖的好奇,轉而觀察起人魚的交戰。


    【這是......兩米多的身軀,山脈級的戰力?】


    白菜這才注意到,擂台上交鋒激烈,碎石翻飛,兩隻人魚遊躥間,水流滾動如旋渦。


    不論是速度、還是破壞力,都抵達了山脈初期的樣子。


    由於隔得比較遠,白菜也不知道具體是一段還是二段。


    “這就是修煉體係。”


    幽君扭頭,看著靜坐在椅子上的人魚始祖,“基丹嬰變、神化大乘,古煉之法,你走到了哪一步?”


    【修仙體係?!】


    白菜螈也收回目光,好奇地看著人魚始祖。


    “拾人牙慧,僥幸抵達元嬰期。”


    人魚始祖雙目一閃,眉心處一隻小人飛出,對著幽君抱拳一拜後,又縮回了眉心之內。


    【真讓它修到仙了!】


    白菜螈瞪大了眼睛,心頭思緒翻滾,【練氣築基、練氣築基......也對,畢竟我都練氣淬體了......淬體?】


    “且將體係述說一二。”


    幽君感受到白菜螈翻滾的情緒,用手撓了撓白菜螈的下巴,對著人魚始祖說道。


    “是。”


    人魚始祖恭敬地點頭,將探索到的境界一一述說,“練氣入體,四散百骸,收束一處,則為丹田,丹田聚氣,沉水築基......”


    “收束一處...氣化聚成水,用以築基麽?也對......吞氣入體,可淬體熬肉,也可統合為基。”


    白菜螈聞言,腦海中頓生明悟,喃喃自語,下意識地運轉起全身靈脈構建之法。


    “嗡——”


    混沌海本就靈氣充盈,此處海床更是人魚始祖特意挑選,靈氣比其它地方更加濃厚。


    一經白菜調動,充盈的靈氣就匯聚而來,越過幽君的阻攔海水的力場,化作靈液澆灌在白菜軀體上。


    【我有膜泡器官,已經算是半個築基,再與全身靈脈循環連接,便是築基之境。】


    白菜吞吐靈液,挪動靈脈循環,紮根在膜泡器官上之後,搬運靈液,往膜泡器官內塞去。


    “壓縮!”


    白菜螈發出一聲悶哼,肚皮誇張的鼓起來,但在造物境的精神力加持之下,靠著蠻力一步步壓縮。


    “形有所構、物聚其間隙......一粒金丹吞下肚,方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忽然的變故,讓人魚始祖微微一愣,見白菜螈已經越過練氣、築基,開始凝聚金丹,趕忙訴說金丹之境界的奧妙,一縷縷道韻擴散至白菜螈軀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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