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


    重新坐回了主座上沉默不語。


    大概過一刻鍾的時間。


    整個縣府寂靜無聲,人人皆悚然,不敢多言。


    心中卻都在暗罵許攸。


    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這廝當真是壞到了極點!


    不但讓主公兵敗,還讓他們都嚇得不敢出聲音!


    若是這廝隨便指認一人為內奸,恐怕都要給許攸陪葬了!


    正在這時。


    砰!


    袁紹忽然之間拍打了一下桌案。


    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袁紹又沉聲道。


    “叫糜芳和傅士仁兩人過來!”


    片刻之後。


    糜芳和傅士仁兩人在士卒的引領下,來到了縣府之中。


    袁紹眼神灼灼,看了他們一會兒後,忽然問道。


    “糜芳,軍中還有多少糧食?”


    糜芳滿臉惶恐,跪倒在地道。


    “糧食尚且充足。”


    袁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回頭看向許攸道。


    “當真?許攸可說軍中糧食早已用盡!”


    聽了這話。


    糜芳心中一抖,身體直發顫。


    忍不住看向許攸。


    好家夥!你這個賊眉鼠眼的東西,居然敢賣我!


    這時。


    袁紹眼神一厲,緊盯著兩人道。


    “許攸所說可是事實?”


    糜芳徹底傻眼了。


    他想過軍中糧食泄露的消息會被袁紹知道


    但怎麽也沒想到。


    這消息竟是許攸親自傳出來。


    莫非此人當真叛變了不成?


    若真如此,自己做細作的消息傳出,可就活不了命啊!


    就在他心想是不是要倒打一耙的時候。


    那許攸上前,厲聲道。


    “糜芳,你在猶豫什麽?盡管把許褚那日所做之事盡數說出!”


    “不必有什麽顧慮,主公自會護你周全!”


    許褚?


    糜芳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心想這小子在打什麽鬼主意?


    許褚不已經是被袁紹抓住了嗎?


    他一個莽夫又能做什麽事情?


    心頭不敢確定。


    糜芳隻好跪下,連連叩首道。


    “主公,此事與我無關呀,昨日……昨日兵敗之後,孫權那小將一人連挑翻了數百輛糧車,軍中糧食盡處被其搶掠!吾等實在毫無辦法呀!”


    他回頭看向了傅士仁。


    將其腳踝處鎧甲的甲片扒開。


    又將布甲撕裂,露出其中的道道傷痕。


    還未由傅士仁反應過來。


    糜芳早已哭訴道。


    “傅士仁將軍提刀出戰,與其大戰三百回合,不分晝夜!”


    “本來就要將孫權那小兒給擒住了,沒想到關平那賊子領一軍助陣,傅將軍被小人暗算,這才不敵,如今身受重傷,吾二人竭盡全力,就為了守住糧食,可惜……”


    說話間,已是聲俱淚下,泣不成聲。


    低頭默默抹著袖子垂淚。


    那模樣,看的人是心肝膽顫。


    就連袁紹見了都有些不忍,原本的怒火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許攸看到這一幕。


    更是忍不住背地裏叫好。


    這小子做戲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


    這演技,差點連自己的眼淚都騙了去。


    郭圖連連感歎道。


    “傅士仁將軍一心為國,如此忠義,可謂是我冀州諸將效仿的典範啊!”


    “主公縱然不能大加賞賜,但功過相抵,臣請求免了傅士仁將軍的過失!”


    聽了這話,袁紹微微低頭,算是默認了此事。


    如果連這等忠義之人都要懲罰的話,那他以後何以服眾,又何以去籠絡人心呢?


    如今漢室將崩。


    就連皇帝的名頭都不管用了。


    他袁家四世三公的名聲也在漸漸失去權威。


    倒是一旁的傅士仁有些懵逼。


    什麽跟什麽呀?


    自己腿上的這傷口,不是當初逃跑的時候刮蹭出來的嗎?


    怎麽到了糜芳嘴裏,反倒成了與孫權大戰300回合的憑證了?


    孫權那小將他也知道。


    雖然隻有十幾歲的年紀。


    但一人一騎,愣是硬生生帶領著騎兵衝散了數萬人。


    真可謂是驍勇無比。


    這等武將,就算讓自己拚了老命去,也抵不過三五個回合啊!


    不過聽著糜芳吹噓下去。


    他倒也漸漸有些自我懷疑。


    緊盯著自己的雙手,逐漸有些迷茫。


    莫非我當真有此勇力?


    糜芳可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了。


    他說的話或許也有一定的道理。


    說不定。


    我真的就是一員尚未被開發潛力的武將!


    若是當真如此,還做什麽細作呀?


    細作哪有上陣殺敵的大將軍來的痛快?


    前途一定也更加遠大!


    看來啊。


    來日定要向軍營中的呂布討教一番,看看誰的手段更高!


    若是能戰勝溫侯呂布的話……


    不不不!


    傅士仁打斷了自己的沉思,感覺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溫侯呂布算得了什麽?


    戰勝他隻是第一步而已……


    “傅將軍確實忠義,但你二人舍棄糧草,棄我大軍輜重於不顧,卻也不可脫罪!一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該當論罪處置!”


    “尤其是你糜芳,更是……”


    話音未落。


    糜芳果斷撲倒在地,一步步上前。


    緊緊抱摟住袁紹的腳踝。


    將眼淚鼻涕一邊往上抹,一邊痛哭道。


    “冤枉啊,主公!冤枉!都是那許褚……”


    袁紹眼神不由得一眯。


    厲聲道。


    “什麽?許褚?你且仔細說來!”


    此事果然跟許褚有關係!


    說不得便是受那曹操的指使!


    許攸上前厲聲道。


    “子方,你快將許褚威脅你竊取糧草之事,詳細說來!不得有誤!”


    袁紹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讓子方自己來說!”


    隨後又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糜芳,有些不滿道


    “快放開我!成何體統!”


    糜芳眼珠子轉了幾圈。


    透過許攸的提示,他已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隨後果斷放下了袁紹的腳踝。


    整理衣袍。


    嘴唇上的八字胡一動。


    這才說出了自己在方才胡編亂造的瞎話。


    “那許褚前幾日派遣了數百大漢來,我後營的軍備處,聲稱要上千擔糧草!”


    “吾心想,這分明是主公的糧草,與他許褚有何關係!”


    “因此當即就將其拒絕了!”


    袁紹點點頭,看來這糜芳做的倒也盡職。


    糜芳接著道。


    “可誰曾想,這許褚竟聲稱自己那時候奉了他主公曹孟德之命,特來取此糧草!”


    “吾不肯,說那曹孟德又如何?”


    “若是軍中缺糧,便與主公稟告才是!”


    “若是來強拿強取,那是萬萬不能給的!”


    袁紹捋捋胡須。


    又是滿意的點點頭。


    之前他還覺得。


    糜芳隻是緊守本分。


    現在看來。


    那是頗有膽略。


    而且凡事都想著自己,果然是忠臣良將。


    糜芳又略有些激動,對著灰空氣揮揮拳頭道。


    “誰知那幾名壯漢走後,許褚親自帶兵來了,一邊強搶糧草,一邊放言道,他曹家祖上乃是丞相,就連他曹操未來也是要做丞相之人,這主公……”


    說話間,似乎有些猶豫。


    抬頭偷偷看了一眼袁紹。


    故作歎氣道。


    “我怕說這話冒犯了主公。”


    袁紹擺擺手道。


    “你盡管說。”


    臉上似乎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卻已經有些不悅了。


    你曹家祖上確實是開國名將。


    但到了如今,也不過是宦官之後。


    尤其是你曹操。


    本來就與夏侯家有脫不開的關係。


    還敢妄稱什麽曹家後人。


    就你這廝也配?


    我袁家四世三公的名號,又何曾向他人炫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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