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楓退下。


    美嬌娘身姿款款,暗香拂袖,便要上前伺候。


    “站住!”


    楚棣遲送來的人,能是什麽好貨色?


    他能安什麽好心?


    將這女人留在身邊,她怕睡覺時、睡著睡著被刀了都不知道。


    楚狸冷聲道:“昭蘭殿還不缺伺候的宮人,你從哪來,便回哪去。”


    美嬌娘神色一急,緊忙跪了下去:“奴家暖玉,一心侍奉九皇子,還請九皇子開恩,留下奴家。”


    “奴家雖愚笨,可伺候人、做粗活、小廚房,樣樣都會幹,九皇子盡管吩咐,奴家定全心全意伺候得您滿意。”


    那福身磕頭時,身子的薄紗輕晃,胸脯處的雪白溝壑引人心跳加劇。


    白。


    大。


    軟。


    再加上急聲急色的嗓音,像是被狠狠欺負了一般,我見猶憐。


    楚狸冷淡的看著她:


    “你當真什麽都聽我的?”


    暖玉臉頰一紅,虛捂著胸口風光,“還請九皇子下令,不必憐惜,盡情的作踐奴家吧。”


    “好,那我現在命令你,今日之內,刷幹淨昭蘭殿所有的恭桶!”


    “?”


    -


    重楓入了一趟昭蘭殿,看似贈送美人,實則將殿內搜了一遍,悄然離開後,將搜尋結果告知攝政王:


    “主子,諸位皇子中,唯有九皇子近日出入過相思門。”


    相思門乃江湖上的殺手組織。


    出手必見血,千裏索命不留名,令人聞風喪膽,也是此次暗殺主子的人。


    相思門下手狠辣,一箭入心!


    楚棣遲險些賠上了性命!


    他墨眸如冰:


    “本王常年在外征戰,竟看不出九皇子還有這份心胸。”


    重楓遲疑了片刻,道:


    “九皇子尚且年幼,文不成、武不就,難登大堂,或許另有他人收買殺手,九皇子背了黑鍋?”


    男人冷嗤一聲,提步直入昭蘭殿。


    重楓猶疑。


    主子這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可憐九皇子挨了一頓毒打。


    殿門口。


    房門是虛掩著的。


    一名小太監正在伺候九皇子喝藥,裏麵,罵罵咧咧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屋子:


    “那個心狠手辣的老東西!”


    “我詛咒他生兒子沒屁眼!”


    “我要紮小人,紮死他!我兩根手指頭摁死他,我捏死他,遲早有一天,我要他悔不當初!”


    “楚棣遲這個狗東西!”


    “按照輩分,你該喚本王一聲皇叔。”


    楚狸渾身一震,嚇得險些失聲,抬頭就見虛掩的門縫外頭、立著的那道玄墨色身影。


    啊!


    攝政王!


    為什麽沒人通傳?


    她罵的那些話他全聽見了?


    他推開門進來了!


    他走過來了!


    完了。


    吾命休矣!


    楚棣遲立在床沿,居高臨下,“小九怎能直呼本王名諱?自幼學習的禮義廉恥、尊長孝悌,全都學進狗肚子裏了?”


    那足有兩米八的氣場,壓迫得楚狸不敢頂撞:


    “皇、皇叔……”


    “我剛才在罵大皇兄楚淵池,小九不敢對皇叔不敬。”


    “是麽?”男人大掌隨意的拍在她的屁股上。


    痛!


    傷口撕裂,劇痛!


    楚狸瞬間捏緊枕頭,渾身發顫,冷汗蹭蹭的掉:


    “是、是的……”


    “既然不喜歡大皇子,往後便少與他來往。”


    她跟大皇兄是兩兄弟,要他管!


    父皇曾說:


    攝政王企圖離間皇子,挑撥是非,隻要皇子們互相殘殺,他才能漁翁得利,來日奪權登基。


    大皇兄再不好,她也不會上攝政王得當。


    “耳聾了?”男人的手掌再次拍在她受傷的臀部。


    一頓板子,還沒長記性?


    “聽到了!聽到了!”


    楚狸痛到尖叫:


    “兩個耳朵都聽到了!”


    楚棣遲睨著她汗濕的臉,慘白的唇,那纖細的眉眼之間,竟比女子還要柔美三分。


    “堂堂大男人,屁股比女人還要翹。”


    “不像話。”


    楚狸原本慘白的臉迅速漲紅,半是怒,半是窘。


    哪裏翹?


    明明就是被打腫的!


    他還好意思說!


    氣得她嘶吼一聲,一氣之下不小心摔下了床,鼻尖恰好懟在男人金線勾邊的錦靴上。


    他站著,她趴著。


    他居高臨下,她五體投地。


    啊啊!


    她的尊嚴!


    屁股痛得根本爬不起來!


    尷尬之下,急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夏日炎炎,還……還是地上涼爽。”


    “那小九便慢慢乘涼,本王還有公務,不奉陪了。”


    您老人家趕緊滾吧!


    每次遇見你,都沒好事!


    楚狸狼狽的趴在地上,下半身疼得使喚不了,雙手使了好大的勁兒也沒能爬起來,幹脆重歎一聲,作罷。


    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燒烤。


    把碗端過來。


    趴在地上吃飯。


    八皇子得知楚狸受刑後,立即趕來探望,不成想一進門就瞧見她趴在地上、舔食的模樣,嚇得大叫:


    “不好了!”


    “快來人啊,九弟被打傻了!‘他’把自己當成狗了!”


    住嘴。


    你才是狗。


    “苟八,扶我起來!”


    苟八不是八皇子,而是楚狸身邊伺候的小太監。


    當年,欣妃誕下八皇子,為了譏諷溫妃,特地將伺候八皇子的小太監改名叫癟九。


    溫妃哪能吃得下這口氣?


    一氣之下,將楚狸的貼身太監取名叫苟八。


    互相膈應。


    二人入宮十八年,也鬥了十八年,按理說二者老死不相往來,可她們所生的孩子卻自幼感情非常好。


    八皇子楚傲天最愛跟楚狸一起玩。


    “皇叔又打你了?”


    “可不是?那老崽種。”


    “他每次打仗回來都聲勢浩大,威望極高,依我看,他此舉乃殺雞儆猴,刻意打壓你,用以警告皇室。”


    “九個皇子裏,難道就可著我最好欺負嗎?”


    狸貓換太子還不夠。


    現在,她成儆猴的雞了。


    “聽說他今年鎮壓了邊關,簽下了和平條約,未來應該待在帝都,不起亂子,不會再出征。”


    “你說什麽?!他不打仗了?”


    他要長期駐紮帝都城?


    想到日後與楚棣遲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場景……楚狸兩眼一黑,差點暈厥。


    楚傲天狂掐她人中:


    “九弟,九弟,你挺住啊!”


    別掐了。


    遭不住了。


    攝政王又立戰功,名震四方,五日後,皇上特地在宮中舉辦慶功宴,嘉獎三軍。


    楚狸的傷養好了五六分,不想參加勞什子慶功宴,可身為皇子,非死即殘的話不能無故缺席,不得不撅著腫大挺翹的屁股,被迫參加。


    夜,燈火闌珊。


    承陽殿百官皆在。


    “九弟!”


    大皇子楚淵池遣退左右的幾位官員,大步上前,“九弟的傷可好些了?”


    楚狸歎:


    “多謝大皇兄關心,我年輕皮實,一頓板子不打緊。”


    楚淵池握住她的手,眼中盡是惱意:


    “他以牽強的理由杖責於你,何嚐不是在打皇家的臉麵?皇兄知道你心裏憋著氣,今夜,我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定為你將這筆債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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