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嬌小的一團窩在寒冰床裏,雙手抓緊胸口衣物,驚惶的盯著他,警惕的樣子像是在防狼。


    “這個時候,知道喊皇叔了?”


    不是喜歡直呼他的全名?


    “我……”


    楚狸如鯁在喉,“我……我錯了,皇叔,我以後再也不敢頂撞您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九皇子忘了?本王不過年長九皇子幾歲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人。”


    楚狸險些噎哭。


    楚棣遲提步上前,楚狸驚慌逃竄。


    “不……啊!”


    “不是不怕本王麽?”男人手掌一提,便捏著她的領口,就像在提一隻小雞仔。


    她神色惶恐,臉色蒼白虛弱,可破裂的唇角染著一滴血,殷紅的顏色潤開了半點嘴角。


    那點綴的色彩紅的妖豔,映入楚棣遲眼底。


    方才,若是秦牧羽在,他們難道順理成章的就要……


    攫住她的下顎。


    “唔!”


    “楚狸,你不老實啊。”


    她被迫仰起頭,呼吸艱澀,“不、不敢……”


    “你可知欺騙本王,是何下場?”


    男人話音如常,不喜不怒,那般無常的模樣才真真叫人惶恐。


    “我沒有欺騙皇叔,沒有……”


    “是麽?”


    他俯下身,嗅著她脖頸間的幽蘭香味,與他記憶中的氣息完全吻合,他就像一個蟄伏於暗夜中的獵手,一口咬在那雪白的頸子上。


    “啊……”


    她仰著頭,脖子上起了顆顆小粒,身子止不住的發顫。


    “皇、皇叔……我要回宮了,我要去皇家學苑,今天的書還沒背完……我,我還要練字……我……”


    “楚狸。”


    他抬起頭,看見她濕紅的眼角流了淚,“哭什麽,本王又不會吃了你,況且,有你哭的日子在後頭。”


    “藏好你的小尾巴。”


    他捏住她的後頸,冷冷的壓進懷裏,在她的耳側吐息陰沉:


    “本王等著你親自送上門來。”


    -


    楚狸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燒糊塗了,整個人昏沉的分不清東西南北,卻有一個男人強勢的闖入,一聲一聲的喚著‘楚狸’,如魔咒一般纏得她無處可逃。


    男人身上那股薄涼的氣息擠了出來,占滿全部思緒,擠壓在唇齒之間,難以呼吸。


    逐漸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她一個挺立起身,撞倒了剛端著藥的秦牧羽。


    哐當!


    “阿狸,你沒事吧?”秦牧羽顧不得燙紅的手背,急忙去扶她,但手伸到半空又頓住了。


    楚狸滿頭熱汗,呼吸沉重,下意識左右巡視。


    這是在一間整潔敞亮的廂房裏。


    她躺在床上。


    “這裏是……”


    “這是將軍府,我妹妹院裏的偏房。”


    秦牧羽本該把她帶到自己的院中去,隻是……


    當他忙完公務,趕回密室時,隻見楚狸摔在地上,他剛剛抱起她,竟看見她鬆開的腰帶,衣服滑下肩頭,露出了一角……束胸帶。


    那一刻,猶如雷擊。


    自小與她一同長大,他竟不知她是……


    楚狸似乎做了一個夢,又真實的像是切身發生過,她腦中一片混沌,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妄。


    “我是怎麽來的?”


    “我趕回密室時,你暈了過去,還發著高燒,我叫人趕了馬車,把你帶回來。”


    “攝政王呢?他可曾來過?”


    秦牧羽搖頭:


    “沒有,我把糧食運到城外,看見攝政王在災民區裏忙碌,直到我回來,他也一直在那裏。”


    不知她為何這樣問,又加了一句:“皇上命他救助災民,他不能擅離職守。”


    楚狸神色恍惚的低下頭。


    是嗎?


    難道是她的錯覺?


    她隻是做了一場噩夢?


    秦牧羽抿唇,看著地上的碎碗,“阿狸,你高燒剛退,身體還虛弱得很,你好好休息,我去叫人重新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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