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腹中蛔蟲,才會篤定他是冤枉的?”身後,男人的嗓音似寒風襲來,所過之處,一片凜冽。


    福公公搭著拂塵,立忙行禮:“攝政王殿下。”


    楚狸沒有回頭,微微蜷起痛到麻木的指尖,眼底的憎恨一閃而過。


    楚棣遲行至她身側,掃了眼她狼狽的姿態,薄笑道:


    “九皇子與秦少將軍當真是情誼深厚。”


    “不用你管。”楚狸將頭撇到一側,半句都不想與他多說。


    “本王還真能管。”


    “你要幹什麽?”


    楚狸警惕而慍怒的瞪著他,“秦牧羽是無辜的,定是有奸人所害,皇叔對我不滿,大可衝著我來,不要牽扯無辜人!”


    那偏袒的模樣,胳膊肘已經拐到了九霄雲外。


    楚棣遲微微彎下腰,看著她,唇角的薄笑慢慢凝結:“九皇子倒是看得起自己。”


    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的臉頰上,這蒼白虛弱的樣子,卻全是為了那個叫秦牧羽的男人。


    “大楚才開國二十年,君心不穩,社稷動蕩,內憂外患,這件事無論皇上怎麽處置,都會寒了某些權臣的心。”


    “他不想得罪人,故而宣本王進宮,讓本王來當這個惡人。”


    他手指一厲,捏住她的後頸,字句幽冷:


    “所以,秦少將軍是生是死,本王自然是管得了的,你便好好跪在這裏,讓本王看看,你對他的情意到底值幾分。”


    楚棣遲拂開她,楚狸摔得眼前發暈,差點昏過去。


    “九皇子!九皇子……”


    福公公著急的要去叫人來,楚狸撐起身體,極力撐住了。


    直至傍晚,禦書房的門才打開,方國公一臉激憤,紅如關公,兩袖甩得簌簌響,旁隨的靖皇貴妃與七皇子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秦將軍神態疲憊,一日之間,下巴長出胡渣,看起來有幾分頹狽。


    出了這樣的事,國公府與將軍府已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終於,跪了大半日的楚狸被請了進去。


    走進去時,顫顫巍巍,麵白如鬼:“父皇……”


    “小九!”楚皇攙著她,見她這般模樣,不禁斥道,“若有裁決,自會派人通知你,你何必這樣折騰自己。”


    楚狸鼻尖一澀,急忙道:


    “父皇,秦牧羽定是冤枉的,讓大理寺好好查查,先別急著處置。”


    楚皇歎了一聲。


    為了此事,他頭疼了一日。


    “小九,朕知道你擔心他,可大理寺已經查明,方海洋確確實實為秦牧羽所殺。”


    讓他為難的是,該怎麽做,既不會傷了秦將軍的心,又能周全國公府。


    自大楚開國以來,前朝餘孽未清,內部朝臣洶湧,社稷不穩,邊關又常年戰事,動蕩不安,朝廷非常需要武將。


    秦將軍是可用之才,他的獨子秦牧羽更是新起之秀。


    “我不信秦牧羽會做出這種事!”


    楚狸急切,“父皇,請讓兒臣見見他吧。”


    楚皇坐了下來,“你先回去治傷,看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明日朕再準許你入天牢探視。”


    “父皇!”


    她吃不下,睡不著,坐不住,一想到秦牧羽極有可能被處死,她哪裏能安心?


    “小九,你聽話。”


    強的死站在那裏。


    半晌。


    “好吧,去,去,讓你去,這下總行了吧!”


    天牢。


    陰暗,血腥,黴味,各種複雜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伴隨著犯人痛苦的呻吟聲,叫人絕望。


    一名禦林軍在前引路:


    “九皇子,這邊。”


    很快,楚狸就看見那坐在木板床上,環境陰暗到幾乎瞧不見的身影。


    “牧羽?”


    秦牧羽身體微怔,以為幻聽,詫異的睜眼看去,“九皇子?”


    禦林軍叮囑了一句‘隻能一刻鍾’,便先行退下了,秦牧羽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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