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


    “我哪敢對皇叔如何?隻不過……輸的那個人,該服輸!”


    楚狸笑容瞬時冷冽,抓起桌上的酒壺,猛地砸在楚棣遲臉上。


    嘭!


    一聲巨響。


    白錦衣驚得跳了起來:“阿遲!”


    硬實的陶瓷酒壺生生在楚棣遲的頭上砸破,碎裂的瓷片將太陽穴劃了狠狠一道,血與酒水混合在一起,沿著臉頰輪廓滑到下顎,嘩嘩滴落在衣袍上,絳紫色的錦袍與殷紅的血液染在一起,顏色豔到妖冶。


    蕭夜行眸底驚詫。


    驚影與重楓更是嚇壞了。


    霎時,男人仍舊是原本的姿勢,坐在那裏,隻是周身驟然凝聚的寒意,如墜萬丈深淵,凝固空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風暴在醞釀,黑得不見底,令所有人心驚膽寒。


    他看向她,眸子銳利如鷹隼,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他而變得沉重。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楚狸站在那裏,道:


    “皇叔生氣了嗎?我隻是想試試皇叔是否真的一言九鼎,願賭服輸。”


    “如果皇叔連這點肚量都沒有,那我以後也不敢跟皇叔對賭了。”


    白錦衣嚇癲了。


    祖宗啊!


    還敢說這話,火上澆油!


    九皇子不是人盡皆知的好脾氣,好性格嗎?好到什麽程度?別人說太陽是方的,她都不會與人吵嘴爭辯。


    她今日這是發什麽癲呀!


    楚棣遲死死地盯著她,捏緊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如同虯龍盤踞,彰顯著他此刻難抑的陰戾,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整個瑤花台都因他的怒意而顫抖。


    楚狸神色平靜,甚至輕視他的浮躁與計較。


    一分,一秒,仿佛都凝固一般死寂。


    眾人覺得都快要窒息了。


    終。


    楚棣遲鬆開手掌,猙獰反笑:“時候不早了,本王就不留九皇子用晚膳了。”


    “驚影,好好送九皇子出去!”


    驚影滿背冷汗,如履薄冰:


    “九皇子,您請……”


    “有勞。”楚狸輕撫眼角白紗,在宮女的攙扶之下,脊背挺直的離開瑤花台。


    咕咚——


    白錦衣喉嚨滾動,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看向那半邊臉都是血,臉頰輪廓猶如刀削,萬分陰戾的男人,


    “阿、阿遲……我,我給你包紮一下吧……這傷恐怕得縫幾針……”


    天爺啊!


    誰能想到,前幾日還被阿遲弄得發燒在床、柔弱不堪的小侄子,其實是隻小野貓。


    看這傷勢,怕是往死裏下手了。


    多少帶點私人恩怨啊!


    楚棣遲久坐原地,眼底黑得像攝人魂魄的毒蛇,忽然竟笑了一聲。


    瘋了?


    阿遲瘋了?


    腦袋被砸壞了?


    “主子,”很快,驚影折回,“九皇子離開攝政王府時,並未回宮,看那架勢,似乎是朝著兵部侍郎府的方向去了。”


    蕭夜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兵部的楊侍郎是方國公暗中提拔的人,歲數不大,手腕卻不小,狠的很。”


    “她這獨身一去,跟找死沒區別。”


    楚棣遲道:“死在外麵,本王便省心了。”


    -


    鳳儀宮。


    宮女戰戰兢兢的回來,跪在地上回話時,仍驚魂未定。


    皇後看著她,“你是說,攝政王沒有飲下本宮所賜的酒?”


    宮女哪邊都不敢得罪,隻能謹慎著折中回答:


    “攝政王不喝,抗旨不遵,九皇子與他吵了幾句,便拿酒壺砸破了他的頭。”


    皇後皺眉:


    “不是說,攝政王衝進火裏,救了九皇子嗎?他們的關係難道不好?”


    “奴婢瞧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跟仇人似的,哪能好呢?”宮女道,“您是九皇子的母後,九皇子肯定是偏向您的。”


    皇後眉頭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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