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茶客扭頭看過來,道:


    “公子,你還不知道?都城裏都傳遍了,攝政王違抗皇後鳳旨,九皇子一怒之下,砸了攝政王,為皇後出氣呢!”


    楚傲天臉色陡然唰白,這時才反應過來。


    皇叔腦袋上那條醜陋如蜈蚣的傷,竟然是楚狸砸的!


    那麽……


    皇叔邀請他來西街,還專門要求把九弟也帶上,原來,是要找楚狸尋仇!


    完了!


    九弟該不會覺得是他出賣了‘他’吧?


    完了完了完了。


    溜溜球了。


    這誤會可大了!


    蒼天明鑒,他絕對沒有出賣楚狸的意思,萬一楚狸氣上心頭,以後都不跟他玩了……


    楚傲天急的直拍腦門,來回踱了七八圈,頓時急中生智,抱著柱子便甩著腦袋過去,狠狠一撞。


    嘭!


    眼睛一閉,白眼一翻。


    兩腿一蹬,兩手一攤。


    凡塵俗世,與他無關。


    -


    攝政王府。


    楚棣遲抱著楚狸回來,與她溫泉共浴,隻是她累得昏昏沉沉,趴在他的肩上,耷著腦袋,不省人事。


    他仔細的給她清洗。


    其他位置倒還好,隻是經過腋下、和腰側的癢癢肉時,她不高興的唔噥了好幾聲:


    “嗯……走開……”


    他沉笑一聲,大掌抱著她的腋下,把她翻了個身,輕撫著她後腰處並不起眼的位置上,那枚胎記。


    是一朵淡粉色的小花瓣,幾乎與皮膚融為一體,浸染著水珠子,像鮮活一般栩栩好看。


    隻是看著,他眼底眸色漸深。


    “阿狸,你要砸死我都沒幹係。”


    隻一點,不準離開。


    良久。


    他抱起她去臥房,同睡一榻,遒勁的手掌握著她的小腰,嚴嚴實實的貼進懷裏,嚴絲合縫。


    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幽蘭香,十分饜足。


    一夜好眠。


    翌日。


    楚狸醒來時,楚棣遲已經不在了,看著陌生的廂房,她蹬掉被子,跳起來便破口大罵。


    多年來不爭不搶,性子如老烏龜一般佛。


    而佛的前提則是看得開,想得開,心裏憋著氣,當場就得發出來,不然隻會憋壞自己。


    但是沒人理會她。


    攝政王府清淨,人少,院中連個伺候的婢女都沒有,她罵通天了,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綿軟無力。


    楚狸收拾好自己,準備離開。


    出去後,實在氣不過,又折了回去,把台階的花盆踹翻了,雙麵雕花錦繡的屏風踩爛了,還把牆上昂貴的古董名畫撕碎了。


    見此,這才稍微舒心。


    拍拍手,準備去找楚傲天的麻煩。


    哪知一進茶樓,就看見包廂裏倒地不起、頭上有包的楚傲天,一副遭遇不測的樣子。


    “八皇兄?八皇兄,醒醒!”


    楚傲天偏著腦袋,良久才幽幽醒來:“九、九弟……嘶……九弟!”


    他眼睛一紅,鼻涕一冒:


    “九弟,當真是你!”


    “八皇兄,你這是怎麽了?”


    楚傲天抱著她,痛訴道:“昨晚,我看見攝政王進了茶樓,擔心你遭遇不測,豈知我還沒進包廂,就被一個穿著黑衣、拿著佩劍的男人攔住。”


    “我實在擔心你,與他對了兩招,他就扯著我的頭撞牆,把我撞暈過去了!”


    楚狸沉眸,“竟有此事?”


    她還以為是八皇兄出賣了她,故意跟楚棣遲聯手,誘騙她出宮。


    楚傲天捂著頭,痛得眼睛都紅了:


    “九弟,我對不起你,都怪我平日不爭氣,不得父皇疼愛,否則的話,那些人怎麽敢隨意對一個皇子下手?”


    楚狸相信了他,把他扶起來:


    “八皇兄,打暈你的人是不是比你還高上半個頭,袖口刺著暗金色的紋章?”


    楚傲天煞有其事:“對,對,就是他,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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