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老總來了，來來來，快入座吧。”陳星熱情招呼著，絲毫沒有因為他可能是來砸場子的而刻意疏遠，反而熱情相待。
“這…”
陳紅愣住了。
難道陳星不知道自己是來給他下馬威的？
不！
他肯定知道的！
兩人之前沒有交集，如今龍興科技、鯤鵬公司、大米公司三家宣布合資進軍汽車行業，他們現在就是競爭對手關係。
最關鍵的是，他們不是一般的競爭對手關係，而是“死敵”。
為什麽是死敵？
很簡單。
就拿手機舉例。
燃油車和電動汽車，它們就好比按鍵機和智能機競爭，誰贏了，誰就擁有市場主導權。
手機領域來看，按鍵機輸得體無完膚，不過它也有受眾，那就是60歲以上的老人，它們有些無法接受新鮮事物，隻能使用按鍵機，根本不會使用智能機。
當然了。
汽車領域差別沒那麽大。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電動汽車既然叫做新能源，這意味著它的可持續發展潛力大，至少相比較於油車來說可持續發展潛力大。
“陳紅老總還愣著做什麽，快入座啊，都等你了。”高永明提醒一句，現在整個包廂就他站著，再不入座就擺不正自己咖位了。
“抱歉抱歉。”陳紅回過神那刻，連忙道歉道：“沒想到能與肖村長和丁村長同個飯局，屬實受寵若驚了，為了表達我耽擱時間的歉意，在下先自罰三杯。”
話音落下，他找了個空位，拿起桌上的分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連續三杯下肚，他也順利給自己少了個台階。
“各位見諒哈。”
陳紅放下杯子道。
“快落座吧。”陳星微笑回應。
然而陳紅沒急著入座，而是把目光看向肖罡和丁恒傑，顯然是覺得需要征求這兩位村長同意。
肖罡和丁恒傑沒有說話，默默地把目光看向秦龍和曲程，他們可都知道，這個飯局真正的大人物可是秦龍和曲程。
特別是秦龍，這可是帝都龍科院的院長。
肖罡是證監會村長，級別已經是天花板了，可秦龍比他的等級還高上一級。
察覺到投來的目光，秦龍和曲程可沒忘記此行的目的，又把目光看向陳星。
看著飯局眾人目光的變化，陳紅右眼皮跳了跳，他混跡商業場這麽多年，自然能讀懂傳遞的信息，也發現了這場飯局的話事人。
李鴿、高永明、郭羽瞳孔閃過抹驚訝神色，他們還是低估陳星在這場飯局的重要性。
“感謝陳總賜座。”在察覺到陳星是話事人後，陳紅連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台。
簡單的一次試探，他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
本來想著來個下馬威，讓陳星停止造車，不要染指汽車市場，現在這情況他還能說些什麽？他還敢說些什麽？
他可注意到了，這場飯局有肖罡、丁恒傑都需要看他臉色行事的大人物，而這兩位大人物還要看陳星的眼色。
“別客氣。”陳星露出抹淡淡的微笑，隨即詢問道：“陳紅老總托高老哥找我，還這麽急，是有汽車領域的急事要商量嗎？”
這句話剛說完，剛給自己找台階下台的陳紅又被架起，飯局所有目光集體聚焦於他。
陳星短短的一句話，透露出了兩個耐人尋味的信息。
1，兩人以前沒交集。
2，汽車領域急事。
這兩個信息如果平時來看的話，完全沒有什麽問題，可結合陳星和陳紅是“競爭對手”身份來看，意思就很明顯了。
飯局其他人都聽出來弦外音，目光紛紛鎖定著陳紅。
“果然不是善茬。”陳紅早就聽聞陳星向來睚眥必報，有仇當晚就報，沒想到報複來得這麽快。
他現在自然不能說實話，隻能撒點小謊圓場。
“哈哈。”陳紅尬笑兩聲，自說自圓道：“龍興科技目前是國內造車新勢力嘛，我們上汽集團做為龍國老牌車企，自然是要幫幫後輩的，老一輩車企踩過的坑，可不能讓新一輩去踩了。”
“原來如此。”陳星露出抹恍然大悟神情，裝出鬆了口氣的樣子，半開玩笑道：“是我格局小了，我還以為陳紅老總是來給我下馬威的，我也自罰三杯表達歉意。”
“怎麽會呢。”
陳紅心中一驚，連忙起身。
“幹了。”
陳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紅見此情景，隻能繼續給自己倒酒，快速舉起酒杯道：“我回敬陳總一杯。”
陳星三杯下肚。
陳紅已經喝了六杯。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和啤酒，而是極其容易上頭的白酒。
三分鍾不到六杯白酒，陳紅明白自己是踢到鐵板了，隻能寄希望於陳星可以放過他，不然的話，今晚他隻能躺著出去了。
陳星也沒有繼續勸酒，三分鍾六杯已經敲打夠了。
況且陳紅還沒和他結仇，犯不著死裏弄，索性見好就收道：“陳紅老總好酒量，六杯白的下肚，耳根都不帶紅一點。”
“害，這都是練出來的酒量，為了生活沒辦法。”
陳紅一語雙關。
他已經開始求饒了。
這時，酒店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走進包廂，將吃過的飯菜端走，換成新鮮出爐的。
與此同時，他們也開始按照菜單上菜，陳星也沒有了敲打陳紅的意思，看向曲程道：“曲老我們可好久沒見了，項目進度還順利吧？”
話音落下。
陳紅終於能鬆口氣了。
他真怕陳星一直架著他，萬幸的是，話題開始轉移了，他也被解放了出來。
“進展還算順利。”曲程看了眼秦龍，又笑了笑道：“這次來魔都可不是我找你，而是秦院長，待會吃完飯你們可要好好聊聊。”
“那是自然。”
陳星打量著秦龍。
其貌不揚，眼神內斂，雖說已經是花甲之年，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質卻依舊不減。
秦龍同樣打量著陳星，瞳孔深處流露出抹欣賞。
剛才簡單“教訓”陳紅的整個過程他看在眼裏，他在想一個僅三十不到的年輕人，怎麽會把飯局摸得如此透徹？
無論是體製內還是體製外，為什麽飯局深受領導喜歡？
原因很簡單，飯局的表現直接反映出一個人的能力，不僅是辦事能力，還有情商，這是在飯桌上看得到的。
別人暗戳戳騎臉，連怎麽反擊回去都不懂，隻會一個勁的喝酒，木訥點頭附和，那上級怎麽會委派重要任務給你？
因此絕大部分單位和公司，在飯局表現好的員工，他的晉升速度會非常快，例如啊裏巴巴的副總蔡蔥信，他就是出了名的情商高，深受傑克馬喜愛。
“有點意思。”秦龍心中感歎一句，隨後開口道：“要不先動筷？我看大家都等久了，太晚吃飯可對腸胃不好。”
“那動筷吧。”
陳星附和一聲。
有了秦龍和陳星允許，其他老總也紛紛動筷，沒有人再繼續談攏飯局以外的事情。
李鴿、高永明、郭羽、陳紅則是不敢提，因為這場飯局的高度隨著秦龍、曲程、肖罡和丁恒傑的到來，拉升了n個檔次。
肖罡本來想速戰速決，然後連夜趕去深城的，現在看來，一時半會真走不了。
眾人這頓飯吃了半個小時，在吃得差不多，李鴿畢竟是明麵上的話事人，招呼道：“飯菜味道還合胃口吧？要不再添點？”
“別破費了李總，我們可都吃不下去了。”高永明擺了擺手。
“是啊。”
郭羽笑了笑，附和道：“現在提倡節約糧食呢，再點就太浪費了，不過餐後水果倒是可以來點。”
“那行，我去整些水果來。”李鴿點頭的那一刹，王有鵬就識趣地站起身道：“我去就行，各位領導稍等一會。”
他沒有半點遲疑，立即往包廂外麵走去。
不一會。
餐後果盤也被端上桌。
吃飽飯了，陳星看向肖罡詢問道：“最近美金又加息了，肖村長你們是怎麽看待的？”
他已經大致猜到肖罡和丁恒傑來意，之所以兩人沒說出來，還是因為有秦龍壓著。
現在陳星主動挑起話題，肖罡眼神閃過抹感激之餘，也順著往下說道：“我們隻能盡量維穩股市，現在無論是大a還是港股，都急需注入新的活力。”
飯桌眾人都不傻，都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所謂的“新活力”不就是想讓龍興科技上市嘛。
可陳星不這樣想，當初肖罡和他談過了，他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龍興科技公司不會上市，隻能是下屬子公司。
結合曾經商談經曆來看，肖罡應該是來催“龍興重工”上市，或者想讓他發布利好消息的。
因為龍國是周末的緣故，美金加息暫時對股市沒影響。
但加息那會，歐洲國家股市開盤啊，它們的全線暴跌，可能對應了龍國股市周一的行情。
兩天發酵如果沒有利好，很容易就會造成金融踩踏。
一旦每個人都想著快點割肉跑，那股市就不用開了，完全可以直接過度到金融危機。
這就和銀行一樣，要是每個人都把錢取出來，那將會讓銀行業瞬間破產。
在搞懂肖罡想表達的意思後，陳星也回應道：“不容易啊，在美金頻繁加息，全球資金收縮的大環境下，肖村長已經維穩了股市這麽久，我相信黑暗終會過去，黎明也會在不久後到來。”
肖罡眼神微亮，笑嗬嗬道：“有陳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在參加這個飯局前，他其實已經聯係過雷布斯，兩人聊過了大米公司內地上市的事宜。
不過雷布斯認為，哪怕大米公司內地上市，也隻能暫時延緩下跌的速度，想要起到刺激市場的作用，隻能是鯤鵬公司、疆域科技和龍興科技三家出馬，特別是龍興科技公司這張王牌。
別說股民想投資，機構都早已經垂涎欲滴。
可隻有肖罡清楚，陳星不可能把龍興科技上市，他也隻能嚐試聯係任國非。
不過在聯係任國非，商量出結果前，他需要穩住下周的股市，避免股價大跌。
兩人的“加密對話”，也讓飯局其他人浮想翩翩。
要是龍興科技公司上市，他們絕對毫不猶豫投資，特別是高永明，哪怕貸款都要梭哈。
原因也很簡單，現在光是5g網絡技術就已經價值萬億，誰也不敢保證陳星還有沒有底牌。
在得到陳星的回複後，肖罡看了眼手表時間，站起身道：“都快九點鍾了，各位我得先失陪了，因為股市的原因，我還得去趟深城的深交所，還請多多包涵。”
“那肖村長慢走。”
“注意安全。”
“肖村長以後再聚。”
飯桌其他人沒挽留，因為人家已經表明要去深城深交所，客套反而顯得虛情假意。
“好，那以後有機會再聚。”肖罡點了點頭，瞥了眼丁恒傑，後者也瞬間會意，連忙起身辭別道：“那我也先回去了，上證還有很多文件等著我回去處理。”
“兩位村長慢走。”
陳星點了點頭。
肖罡和丁恒傑還沒走遠，陳紅也站起身，掃視飯桌眾人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公司一趟，還請各位諒解。”
剛說完，他目光又看向陳星道：“還是那句話陳總，汽車領域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沒問題。”
陳星微微頷首。
他可不會把這句話當真，畢竟汽車領域市場份額就這麽多，做為潛在的競爭對手，下次再見麵說不定就是死敵了。
陳紅沒有久待，有這麽多大佬在場，他也不敢使威風，再加上他注意到，秦龍和曲程似乎有事情要和陳星談，他還是很識趣的。
同樣識趣的還有李鴿，他也注意到曲程與秦龍想談事，但似乎礙於他們在場遲遲未講，現在肖罡、丁恒傑、陳紅都走了，他也沒必要留下來當電燈泡。
“喲！”
李鴿演技極好，假裝忘記了件重要的事情，拍了拍腦袋道：“陳總、秦院長，曲院士，我突然想起公司有份采購文件忘記簽了，就先失陪了，抱歉抱歉。”
藥明集團其他高層見狀，也紛紛起身打算離開。
“我手頭也還有工作沒完成。”
“不好，我沒保存腦機接口的測試數據，陳總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回去保存。”
“我也得回去了。”
陸陸續續有人表示要離開，李鴿臨走前還不忘給郭羽使了個眼色，讓他別傻坐著了。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秦龍和曲程要和陳星談事。
“我突然想起…”
郭羽剛想找個借口離開，陳星卻直接打斷他道：“你別想了，你沒有事情，快坐下吧。”
郭羽：“……”
高永明見狀，目光看向陳星，好像在詢問：“那我有沒有事情？”
察覺到詢問的目光，陳星看向秦龍，開門見山道：“都是自家人了，秦院長有事情可以直說。”
“對，都是自家的了。”曲程附和一聲，他比陳星更早認識高永明和郭羽，並且他們還有一個共同身份，那就是國產聯盟成員。
見包廂隻剩下自家人，秦龍也沒有再藏著掖著，目光直視陳星道：“光刻工廠實現量產，你是不是想要粒子加速器？”
“實現量產了？”
“那玩意真量產了？”
陳星還沒出聲，高永明和郭羽兩人先驚呼起來。
因為是國產聯盟的成員，他們都知道光刻工廠的存在，知道這是一種繞開光刻機生產芯片的新型技術手段。
由於當初陳星說，光刻工廠存在電力供應問題，可能需要核電站來穩定供應電力，他們一直以為這個項目失敗了。
畢竟建造核電站少說五年，多則十五年往上，沒想到陳星已經悄悄解決了電力問題，實現光刻工廠量產了。
兩人的眼神就好像在說：“陳星，你瞞得我們好苦啊！”
迎上兩人的目光，陳星淡然一笑，解釋道：“確實是實現量產了，就在幾天前，我這次來魔都除了測試腦機接口，就是想找兩位老哥商量完善芯片產業鏈的事情。”
“怪不得。”
高永明和郭羽恍然大悟。
怪不得陳星之前說，今晚有事情要和他們商量，原來已經打算晚上商量芯片供應鏈的事情了。
給高永明和郭羽解釋後，陳星又給予秦龍準確答複道：“我現在確實缺粒子加速器，本來想去帝都找曲老聊聊的，但秦院長這樣說，應該不僅僅是說這麽簡單吧？”
“聰明。”
秦龍露出抹微笑，繼續說道：“如果我給你提供五台現成的粒子加速器，你能給我什麽？”
“你想要什麽？”
陳星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他很清楚，以秦龍龍科院院長的身份，想要搞到小型粒子加速器並不算難。
“這小子膽夠肥。”曲程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忍不住點評。
他半輩子都泡在龍科院，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這樣和秦龍說話，陳星是獨一份。
高永明和郭羽則直接驚住了，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這是談判？
好像確實是談判。
不過陳星的談判對象是秦龍啊，你小子這麽直白，這麽無所畏懼真的好嗎？
在三人內心淩亂時，秦龍則上下打量著陳星，沉默了兩秒過後，他讚揚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陳總你的談事風格我很喜歡，那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
他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給你五台粒子加速器，你把龍興科技的芯片團隊借我們龍科院用兩年，怎麽樣？”
“不行。”陳星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說說你拒絕的理由。”秦龍有些不解，按照目前龍興科技公司的經營現狀，不應該快速提升芯片產能交貨嗎？
“在攻克3納米芯片。”
話音落下。
秦龍罕見動容，追問道：“你真在攻克3納米？”
“嗯。”陳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曲老應該知道，我不是喜歡說謊的人，說要搞3納米就要搞3納米，所以秦院長你提出的條件，我答應不了。”
“好好好！”秦龍眼神越發讚賞，他就喜歡陳星這樣的刺頭，有個性，有能力。
自從當上龍科院院長，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敢拒絕他的人了，哪怕想要拒絕，也隻能拐彎抹角的說，像陳星這樣明確拒絕的，他敢肯定，龍興科技是有把握研製出3納米芯片的，原因很簡單，沒把握他會拒絕嗎？
就好比在職場，平時領導訓話誰敢反駁？
可要是離職了呢？
可要是中五百萬了呢？
別說反駁了，但凡他再嘰嘰歪歪一句，直接就罵回去了，正因為有底氣才敢拒絕或反駁，沒底氣就隻能受著了。
在明確龍興科技是真有把握搞出3納米芯片，秦龍退了一步道：“那這樣，我不要你整個芯片團隊，隻要那位叫高正謙的芯片工程師，你看怎麽樣？”
“他是3納米芯片的關鍵。”陳星再次搖頭。
連續兩次拒絕讓秦龍暗皺眉頭，老首長給他任務可是使勁薅龍興科技的工程師，要是完不成，那他必定挨罵。
高永明和郭羽已經嗅到了不對勁，他們心髒開始加速跳動，根本不敢插話。
“咳咳。”
這時候，曲程幹咳兩聲，替兩人緩解氣氛道：“北鬥芯片研發進度還是很順利的，高首席他既然任務也很重，那就不勞煩他了，不過總裁你看看能不能增派點人手，比如高首席的關門弟子什麽的。”
秦龍默默等待著回答。
他們已經退了兩步，要是再退就不禮貌了。
陳星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可以安排，正好最近高首席有不少同窗好友投奔他，我那裏也沒有這麽多設備提供給他們，要是龍科院需要，我倒是可以做主引薦引薦。”
“能力如何？”
曲程眼前一亮。
高正謙的同窗好友，要是有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技術，北鬥芯片豈不是直接起飛？
“不弱於白衍。”
陳星自信回應。
白衍是金色品質人才，要是能搞到五台粒子加速器，招募一兩個抵押給龍科院也不失為良策。
秦龍目光看向曲程，他不知道白衍什麽實力，他隻知道龍興科技有個名叫高正謙的芯片大神。
曲程默默點了點頭。
如果是堪比白衍能力的人才，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頂尖科研力量，屬於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一個換一個？”秦龍在看見曲程點頭，繼續向陳星談判道。
“有點困難。”陳星再次拒絕，解釋道：“白衍的芯片架構技術已經是龍國頂尖水平，要是一個換一個，我根本找不到五位，況且我們還需要研發3納米芯片。”
“1換2？”
“還是那個問題…”
“1換3。”
秦龍再次退讓，要是再不行的話，那就沒得談了，隻能讓老首長親自出馬。
“1換5怎麽樣？”陳星剛說完，秦龍都想走人了，卻被喊住道：“秦院長別急，我不是說一個人，而是說一個芯片科研團隊，裏麵包含電路設計、芯片架構、封裝測試等各個細分領域的工程師。”
“呼——”
包廂其他人都鬆了口氣。
他們還以為陳星獅子開大口，想要外借一個芯片工程師，換去五台粒子加速器，可要是一個芯片團隊，那就又合理化了。
“這個想法不錯。”
曲程點了點頭，給了個眼色。
秦龍也明白怎麽抉擇了，沉聲道：“可以，1個不少於15人的芯片團隊，換5台粒子加速器，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陳星詢問。
秦龍沒有賣關子，直言道：“我們還需要光刻工廠的建設數據，在龍科院也搭建一座。”
“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麽？”
“得加錢。”
秦龍：“……”
曲程：“……”
加錢加到龍科院院長頭上，陳星算是獨一個了。
在陳星身旁的高永明和郭羽已經風中淩亂，他們都懷疑陳星是不是掉“粒子加速器眼”了。
這麽渴望？
需求這麽大？
然而隻有陳星明白，如果不及時把產能拉上去，又如何應對西方的潛在製裁？
他不是下雨買傘，冬天買炭的人，隻要有條件，他更傾向於未雨綢繆，以十足的把握，麵對未來可能發生的風險。
“好！”
秦龍也不墨跡了，直言道：“實不相瞞，我們有十台小型粒子加速器，隻要你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全部租借給你。”
“你說。”
“芯片優先供應軍方。”
“沒問題。”
陳星這次直接答應。
優先供應芯片給軍方，這不僅僅是因為有軍工訂單，更多的是建設國防力量。
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隻在劍鋒之上，如果國防力量不足，他們如何安全經商？
就好比米國商人，世人皆知米國軍事力量強大，在全球擁有三百多個軍事基地，還有核動力航母在全世界海域巡航，因此他們經商就沒人敢動，除非去戰亂地區。
像霓虹島國和半島，亦或者說歐盟國家，誰敢動米國商人？一旦被找到借口，那可就不是幾十億可以解決的了。
因此在聽見“優先供應軍方”那刻，陳星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見陳星答應，秦龍剛想說些什麽，陳星卻打斷了他道：“秦院長，我也有個條件。”
“你也有條件？說說看”
秦龍來了抹興致。
曲程也提起精神，他算是知道陳星為什麽能把公司做大了，談判能力不是蓋的。
“我條件很簡單，我需要龍科院，以及龍芯國際幫忙采購光刻工廠的配套設備。”
“啊？我？”
高永明愣了愣，不是你們在談條件嗎？
怎麽就扯上我了？
況且，我也沒收益點啊！
似乎察覺到高永明想法，陳星也明白利益驅使的重要性，回應他道：
“就是你的龍芯國際，粒子加速器我那邊暫時用不了這麽多，可以分四台給你，並給你提供光刻工廠的建設核心技術。”
“真的？”
高永明激動起身。
如果陳星不食言，那他們龍芯國際豈不是可以擺脫荷蘭asml公司，實現國產芯片量產了？
“不過建設光刻工廠，還需要解決電力問題，這個我到時候幫你問問。”陳星平靜回應。
“我聽你的。”
高永明激動到臉龐充血。
當初跟著龍興科技混果然沒錯，要是實現國產芯片量產，就再也不用看荷蘭asml公司的工程師臉色了。
至於陳星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整合國內資源，把龍國芯片的產能直接拉爆。
“采購相應設備是小事情，我答應你。”秦龍也回應道。
“總裁我這裏有個問題。”曲程這時候突然開口，目光看向陳星，欲言又止道。
“什麽問題？”
陳星目光移動。
“你一天產上百萬芯片，光刻膠是誰提供的？”曲程是典型的帶著答案問問題。
因為他們查到，魔都化工集團最近在大量采購樹脂材料，另外還查到陳星名下有一家龍興化工的公司，這也就是說，龍國可能已經實現了芯片產業鏈全閉環。
“我提供的。”
郭羽直接搶答。
“你？”高永明瞪大雙眼，整個人寫滿了不可思議。
魔都化工集團是什麽水平他是知道的，說它能搞出krf光刻膠？這怎麽可能！
“很驚訝？”郭羽嘴角微微上揚，看向陳星道：“是陳總提供的合成公式，我們集團成功複刻了，目前krf光刻膠的單日產能，可以供應300萬枚芯片生產。”
高永明：“你怎麽沒和我說？”
“你也沒問啊。”
“擦…”
如果不在這場飯局提起，高永明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魔都化工集團已經具備了krf光刻膠的生產能力，還為龍興科技供應了。
“郭老哥300萬，我自己的化工廠還有100萬產能。”
陳星如實回答。
現在已經沒必要隱瞞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擴大產能，讓龍國企業擁有自己的供應鏈。
話音落下那刻，高永明再次一驚道：“不是，陳老弟，你真的還有個化工廠啊？”
“不止有光刻膠的化工廠，還有半導體矽片的生產工廠，之前不是提起過嘛。”
“我以為你開玩笑的…”
高永明屬實懵了。
本以為陳星在開玩笑，沒想到人家真的把矽片、光刻膠、芯片設計和芯片生產四個環節全攻克了，他有種抱大腿的奇特感。
在陳星選擇對簿公堂後，曲程和秦龍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底的那抹激動，龍國半導體受限的日子已經成過去式了。
krf光刻膠、半導體矽片、eda軟件、光刻工廠全部國產化，芯片全產業鏈實現閉環，你米國再製裁一個試試？
“這…”
陳紅愣住了。
難道陳星不知道自己是來給他下馬威的？
不！
他肯定知道的！
兩人之前沒有交集，如今龍興科技、鯤鵬公司、大米公司三家宣布合資進軍汽車行業，他們現在就是競爭對手關係。
最關鍵的是，他們不是一般的競爭對手關係，而是“死敵”。
為什麽是死敵？
很簡單。
就拿手機舉例。
燃油車和電動汽車，它們就好比按鍵機和智能機競爭，誰贏了，誰就擁有市場主導權。
手機領域來看，按鍵機輸得體無完膚，不過它也有受眾，那就是60歲以上的老人，它們有些無法接受新鮮事物，隻能使用按鍵機，根本不會使用智能機。
當然了。
汽車領域差別沒那麽大。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電動汽車既然叫做新能源，這意味著它的可持續發展潛力大，至少相比較於油車來說可持續發展潛力大。
“陳紅老總還愣著做什麽，快入座啊，都等你了。”高永明提醒一句，現在整個包廂就他站著，再不入座就擺不正自己咖位了。
“抱歉抱歉。”陳紅回過神那刻，連忙道歉道：“沒想到能與肖村長和丁村長同個飯局，屬實受寵若驚了，為了表達我耽擱時間的歉意，在下先自罰三杯。”
話音落下，他找了個空位，拿起桌上的分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連續三杯下肚，他也順利給自己少了個台階。
“各位見諒哈。”
陳紅放下杯子道。
“快落座吧。”陳星微笑回應。
然而陳紅沒急著入座，而是把目光看向肖罡和丁恒傑，顯然是覺得需要征求這兩位村長同意。
肖罡和丁恒傑沒有說話，默默地把目光看向秦龍和曲程，他們可都知道，這個飯局真正的大人物可是秦龍和曲程。
特別是秦龍，這可是帝都龍科院的院長。
肖罡是證監會村長，級別已經是天花板了，可秦龍比他的等級還高上一級。
察覺到投來的目光，秦龍和曲程可沒忘記此行的目的，又把目光看向陳星。
看著飯局眾人目光的變化，陳紅右眼皮跳了跳，他混跡商業場這麽多年，自然能讀懂傳遞的信息，也發現了這場飯局的話事人。
李鴿、高永明、郭羽瞳孔閃過抹驚訝神色，他們還是低估陳星在這場飯局的重要性。
“感謝陳總賜座。”在察覺到陳星是話事人後，陳紅連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台。
簡單的一次試探，他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
本來想著來個下馬威，讓陳星停止造車，不要染指汽車市場，現在這情況他還能說些什麽？他還敢說些什麽？
他可注意到了，這場飯局有肖罡、丁恒傑都需要看他臉色行事的大人物，而這兩位大人物還要看陳星的眼色。
“別客氣。”陳星露出抹淡淡的微笑，隨即詢問道：“陳紅老總托高老哥找我，還這麽急，是有汽車領域的急事要商量嗎？”
這句話剛說完，剛給自己找台階下台的陳紅又被架起，飯局所有目光集體聚焦於他。
陳星短短的一句話，透露出了兩個耐人尋味的信息。
1，兩人以前沒交集。
2，汽車領域急事。
這兩個信息如果平時來看的話，完全沒有什麽問題，可結合陳星和陳紅是“競爭對手”身份來看，意思就很明顯了。
飯局其他人都聽出來弦外音，目光紛紛鎖定著陳紅。
“果然不是善茬。”陳紅早就聽聞陳星向來睚眥必報，有仇當晚就報，沒想到報複來得這麽快。
他現在自然不能說實話，隻能撒點小謊圓場。
“哈哈。”陳紅尬笑兩聲，自說自圓道：“龍興科技目前是國內造車新勢力嘛，我們上汽集團做為龍國老牌車企，自然是要幫幫後輩的，老一輩車企踩過的坑，可不能讓新一輩去踩了。”
“原來如此。”陳星露出抹恍然大悟神情，裝出鬆了口氣的樣子，半開玩笑道：“是我格局小了，我還以為陳紅老總是來給我下馬威的，我也自罰三杯表達歉意。”
“怎麽會呢。”
陳紅心中一驚，連忙起身。
“幹了。”
陳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紅見此情景，隻能繼續給自己倒酒，快速舉起酒杯道：“我回敬陳總一杯。”
陳星三杯下肚。
陳紅已經喝了六杯。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和啤酒，而是極其容易上頭的白酒。
三分鍾不到六杯白酒，陳紅明白自己是踢到鐵板了，隻能寄希望於陳星可以放過他，不然的話，今晚他隻能躺著出去了。
陳星也沒有繼續勸酒，三分鍾六杯已經敲打夠了。
況且陳紅還沒和他結仇，犯不著死裏弄，索性見好就收道：“陳紅老總好酒量，六杯白的下肚，耳根都不帶紅一點。”
“害，這都是練出來的酒量，為了生活沒辦法。”
陳紅一語雙關。
他已經開始求饒了。
這時，酒店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走進包廂，將吃過的飯菜端走，換成新鮮出爐的。
與此同時，他們也開始按照菜單上菜，陳星也沒有了敲打陳紅的意思，看向曲程道：“曲老我們可好久沒見了，項目進度還順利吧？”
話音落下。
陳紅終於能鬆口氣了。
他真怕陳星一直架著他，萬幸的是，話題開始轉移了，他也被解放了出來。
“進展還算順利。”曲程看了眼秦龍，又笑了笑道：“這次來魔都可不是我找你，而是秦院長，待會吃完飯你們可要好好聊聊。”
“那是自然。”
陳星打量著秦龍。
其貌不揚，眼神內斂，雖說已經是花甲之年，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質卻依舊不減。
秦龍同樣打量著陳星，瞳孔深處流露出抹欣賞。
剛才簡單“教訓”陳紅的整個過程他看在眼裏，他在想一個僅三十不到的年輕人，怎麽會把飯局摸得如此透徹？
無論是體製內還是體製外，為什麽飯局深受領導喜歡？
原因很簡單，飯局的表現直接反映出一個人的能力，不僅是辦事能力，還有情商，這是在飯桌上看得到的。
別人暗戳戳騎臉，連怎麽反擊回去都不懂，隻會一個勁的喝酒，木訥點頭附和，那上級怎麽會委派重要任務給你？
因此絕大部分單位和公司，在飯局表現好的員工，他的晉升速度會非常快，例如啊裏巴巴的副總蔡蔥信，他就是出了名的情商高，深受傑克馬喜愛。
“有點意思。”秦龍心中感歎一句，隨後開口道：“要不先動筷？我看大家都等久了，太晚吃飯可對腸胃不好。”
“那動筷吧。”
陳星附和一聲。
有了秦龍和陳星允許，其他老總也紛紛動筷，沒有人再繼續談攏飯局以外的事情。
李鴿、高永明、郭羽、陳紅則是不敢提，因為這場飯局的高度隨著秦龍、曲程、肖罡和丁恒傑的到來，拉升了n個檔次。
肖罡本來想速戰速決，然後連夜趕去深城的，現在看來，一時半會真走不了。
眾人這頓飯吃了半個小時，在吃得差不多，李鴿畢竟是明麵上的話事人，招呼道：“飯菜味道還合胃口吧？要不再添點？”
“別破費了李總，我們可都吃不下去了。”高永明擺了擺手。
“是啊。”
郭羽笑了笑，附和道：“現在提倡節約糧食呢，再點就太浪費了，不過餐後水果倒是可以來點。”
“那行，我去整些水果來。”李鴿點頭的那一刹，王有鵬就識趣地站起身道：“我去就行，各位領導稍等一會。”
他沒有半點遲疑，立即往包廂外麵走去。
不一會。
餐後果盤也被端上桌。
吃飽飯了，陳星看向肖罡詢問道：“最近美金又加息了，肖村長你們是怎麽看待的？”
他已經大致猜到肖罡和丁恒傑來意，之所以兩人沒說出來，還是因為有秦龍壓著。
現在陳星主動挑起話題，肖罡眼神閃過抹感激之餘，也順著往下說道：“我們隻能盡量維穩股市，現在無論是大a還是港股，都急需注入新的活力。”
飯桌眾人都不傻，都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所謂的“新活力”不就是想讓龍興科技上市嘛。
可陳星不這樣想，當初肖罡和他談過了，他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龍興科技公司不會上市，隻能是下屬子公司。
結合曾經商談經曆來看，肖罡應該是來催“龍興重工”上市，或者想讓他發布利好消息的。
因為龍國是周末的緣故，美金加息暫時對股市沒影響。
但加息那會，歐洲國家股市開盤啊，它們的全線暴跌，可能對應了龍國股市周一的行情。
兩天發酵如果沒有利好，很容易就會造成金融踩踏。
一旦每個人都想著快點割肉跑，那股市就不用開了，完全可以直接過度到金融危機。
這就和銀行一樣，要是每個人都把錢取出來，那將會讓銀行業瞬間破產。
在搞懂肖罡想表達的意思後，陳星也回應道：“不容易啊，在美金頻繁加息，全球資金收縮的大環境下，肖村長已經維穩了股市這麽久，我相信黑暗終會過去，黎明也會在不久後到來。”
肖罡眼神微亮，笑嗬嗬道：“有陳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在參加這個飯局前，他其實已經聯係過雷布斯，兩人聊過了大米公司內地上市的事宜。
不過雷布斯認為，哪怕大米公司內地上市，也隻能暫時延緩下跌的速度，想要起到刺激市場的作用，隻能是鯤鵬公司、疆域科技和龍興科技三家出馬，特別是龍興科技公司這張王牌。
別說股民想投資，機構都早已經垂涎欲滴。
可隻有肖罡清楚，陳星不可能把龍興科技上市，他也隻能嚐試聯係任國非。
不過在聯係任國非，商量出結果前，他需要穩住下周的股市，避免股價大跌。
兩人的“加密對話”，也讓飯局其他人浮想翩翩。
要是龍興科技公司上市，他們絕對毫不猶豫投資，特別是高永明，哪怕貸款都要梭哈。
原因也很簡單，現在光是5g網絡技術就已經價值萬億，誰也不敢保證陳星還有沒有底牌。
在得到陳星的回複後，肖罡看了眼手表時間，站起身道：“都快九點鍾了，各位我得先失陪了，因為股市的原因，我還得去趟深城的深交所，還請多多包涵。”
“那肖村長慢走。”
“注意安全。”
“肖村長以後再聚。”
飯桌其他人沒挽留，因為人家已經表明要去深城深交所，客套反而顯得虛情假意。
“好，那以後有機會再聚。”肖罡點了點頭，瞥了眼丁恒傑，後者也瞬間會意，連忙起身辭別道：“那我也先回去了，上證還有很多文件等著我回去處理。”
“兩位村長慢走。”
陳星點了點頭。
肖罡和丁恒傑還沒走遠，陳紅也站起身，掃視飯桌眾人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公司一趟，還請各位諒解。”
剛說完，他目光又看向陳星道：“還是那句話陳總，汽車領域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沒問題。”
陳星微微頷首。
他可不會把這句話當真，畢竟汽車領域市場份額就這麽多，做為潛在的競爭對手，下次再見麵說不定就是死敵了。
陳紅沒有久待，有這麽多大佬在場，他也不敢使威風，再加上他注意到，秦龍和曲程似乎有事情要和陳星談，他還是很識趣的。
同樣識趣的還有李鴿，他也注意到曲程與秦龍想談事，但似乎礙於他們在場遲遲未講，現在肖罡、丁恒傑、陳紅都走了，他也沒必要留下來當電燈泡。
“喲！”
李鴿演技極好，假裝忘記了件重要的事情，拍了拍腦袋道：“陳總、秦院長，曲院士，我突然想起公司有份采購文件忘記簽了，就先失陪了，抱歉抱歉。”
藥明集團其他高層見狀，也紛紛起身打算離開。
“我手頭也還有工作沒完成。”
“不好，我沒保存腦機接口的測試數據，陳總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回去保存。”
“我也得回去了。”
陸陸續續有人表示要離開，李鴿臨走前還不忘給郭羽使了個眼色，讓他別傻坐著了。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秦龍和曲程要和陳星談事。
“我突然想起…”
郭羽剛想找個借口離開，陳星卻直接打斷他道：“你別想了，你沒有事情，快坐下吧。”
郭羽：“……”
高永明見狀，目光看向陳星，好像在詢問：“那我有沒有事情？”
察覺到詢問的目光，陳星看向秦龍，開門見山道：“都是自家人了，秦院長有事情可以直說。”
“對，都是自家的了。”曲程附和一聲，他比陳星更早認識高永明和郭羽，並且他們還有一個共同身份，那就是國產聯盟成員。
見包廂隻剩下自家人，秦龍也沒有再藏著掖著，目光直視陳星道：“光刻工廠實現量產，你是不是想要粒子加速器？”
“實現量產了？”
“那玩意真量產了？”
陳星還沒出聲，高永明和郭羽兩人先驚呼起來。
因為是國產聯盟的成員，他們都知道光刻工廠的存在，知道這是一種繞開光刻機生產芯片的新型技術手段。
由於當初陳星說，光刻工廠存在電力供應問題，可能需要核電站來穩定供應電力，他們一直以為這個項目失敗了。
畢竟建造核電站少說五年，多則十五年往上，沒想到陳星已經悄悄解決了電力問題，實現光刻工廠量產了。
兩人的眼神就好像在說：“陳星，你瞞得我們好苦啊！”
迎上兩人的目光，陳星淡然一笑，解釋道：“確實是實現量產了，就在幾天前，我這次來魔都除了測試腦機接口，就是想找兩位老哥商量完善芯片產業鏈的事情。”
“怪不得。”
高永明和郭羽恍然大悟。
怪不得陳星之前說，今晚有事情要和他們商量，原來已經打算晚上商量芯片供應鏈的事情了。
給高永明和郭羽解釋後，陳星又給予秦龍準確答複道：“我現在確實缺粒子加速器，本來想去帝都找曲老聊聊的，但秦院長這樣說，應該不僅僅是說這麽簡單吧？”
“聰明。”
秦龍露出抹微笑，繼續說道：“如果我給你提供五台現成的粒子加速器，你能給我什麽？”
“你想要什麽？”
陳星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他很清楚，以秦龍龍科院院長的身份，想要搞到小型粒子加速器並不算難。
“這小子膽夠肥。”曲程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忍不住點評。
他半輩子都泡在龍科院，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這樣和秦龍說話，陳星是獨一份。
高永明和郭羽則直接驚住了，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這是談判？
好像確實是談判。
不過陳星的談判對象是秦龍啊，你小子這麽直白，這麽無所畏懼真的好嗎？
在三人內心淩亂時，秦龍則上下打量著陳星，沉默了兩秒過後，他讚揚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陳總你的談事風格我很喜歡，那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
他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給你五台粒子加速器，你把龍興科技的芯片團隊借我們龍科院用兩年，怎麽樣？”
“不行。”陳星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說說你拒絕的理由。”秦龍有些不解，按照目前龍興科技公司的經營現狀，不應該快速提升芯片產能交貨嗎？
“在攻克3納米芯片。”
話音落下。
秦龍罕見動容，追問道：“你真在攻克3納米？”
“嗯。”陳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曲老應該知道，我不是喜歡說謊的人，說要搞3納米就要搞3納米，所以秦院長你提出的條件，我答應不了。”
“好好好！”秦龍眼神越發讚賞，他就喜歡陳星這樣的刺頭，有個性，有能力。
自從當上龍科院院長，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敢拒絕他的人了，哪怕想要拒絕，也隻能拐彎抹角的說，像陳星這樣明確拒絕的，他敢肯定，龍興科技是有把握研製出3納米芯片的，原因很簡單，沒把握他會拒絕嗎？
就好比在職場，平時領導訓話誰敢反駁？
可要是離職了呢？
可要是中五百萬了呢？
別說反駁了，但凡他再嘰嘰歪歪一句，直接就罵回去了，正因為有底氣才敢拒絕或反駁，沒底氣就隻能受著了。
在明確龍興科技是真有把握搞出3納米芯片，秦龍退了一步道：“那這樣，我不要你整個芯片團隊，隻要那位叫高正謙的芯片工程師，你看怎麽樣？”
“他是3納米芯片的關鍵。”陳星再次搖頭。
連續兩次拒絕讓秦龍暗皺眉頭，老首長給他任務可是使勁薅龍興科技的工程師，要是完不成，那他必定挨罵。
高永明和郭羽已經嗅到了不對勁，他們心髒開始加速跳動，根本不敢插話。
“咳咳。”
這時候，曲程幹咳兩聲，替兩人緩解氣氛道：“北鬥芯片研發進度還是很順利的，高首席他既然任務也很重，那就不勞煩他了，不過總裁你看看能不能增派點人手，比如高首席的關門弟子什麽的。”
秦龍默默等待著回答。
他們已經退了兩步，要是再退就不禮貌了。
陳星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可以安排，正好最近高首席有不少同窗好友投奔他，我那裏也沒有這麽多設備提供給他們，要是龍科院需要，我倒是可以做主引薦引薦。”
“能力如何？”
曲程眼前一亮。
高正謙的同窗好友，要是有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技術，北鬥芯片豈不是直接起飛？
“不弱於白衍。”
陳星自信回應。
白衍是金色品質人才，要是能搞到五台粒子加速器，招募一兩個抵押給龍科院也不失為良策。
秦龍目光看向曲程，他不知道白衍什麽實力，他隻知道龍興科技有個名叫高正謙的芯片大神。
曲程默默點了點頭。
如果是堪比白衍能力的人才，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頂尖科研力量，屬於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一個換一個？”秦龍在看見曲程點頭，繼續向陳星談判道。
“有點困難。”陳星再次拒絕，解釋道：“白衍的芯片架構技術已經是龍國頂尖水平，要是一個換一個，我根本找不到五位，況且我們還需要研發3納米芯片。”
“1換2？”
“還是那個問題…”
“1換3。”
秦龍再次退讓，要是再不行的話，那就沒得談了，隻能讓老首長親自出馬。
“1換5怎麽樣？”陳星剛說完，秦龍都想走人了，卻被喊住道：“秦院長別急，我不是說一個人，而是說一個芯片科研團隊，裏麵包含電路設計、芯片架構、封裝測試等各個細分領域的工程師。”
“呼——”
包廂其他人都鬆了口氣。
他們還以為陳星獅子開大口，想要外借一個芯片工程師，換去五台粒子加速器，可要是一個芯片團隊，那就又合理化了。
“這個想法不錯。”
曲程點了點頭，給了個眼色。
秦龍也明白怎麽抉擇了，沉聲道：“可以，1個不少於15人的芯片團隊，換5台粒子加速器，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陳星詢問。
秦龍沒有賣關子，直言道：“我們還需要光刻工廠的建設數據，在龍科院也搭建一座。”
“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麽？”
“得加錢。”
秦龍：“……”
曲程：“……”
加錢加到龍科院院長頭上，陳星算是獨一個了。
在陳星身旁的高永明和郭羽已經風中淩亂，他們都懷疑陳星是不是掉“粒子加速器眼”了。
這麽渴望？
需求這麽大？
然而隻有陳星明白，如果不及時把產能拉上去，又如何應對西方的潛在製裁？
他不是下雨買傘，冬天買炭的人，隻要有條件，他更傾向於未雨綢繆，以十足的把握，麵對未來可能發生的風險。
“好！”
秦龍也不墨跡了，直言道：“實不相瞞，我們有十台小型粒子加速器，隻要你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全部租借給你。”
“你說。”
“芯片優先供應軍方。”
“沒問題。”
陳星這次直接答應。
優先供應芯片給軍方，這不僅僅是因為有軍工訂單，更多的是建設國防力量。
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隻在劍鋒之上，如果國防力量不足，他們如何安全經商？
就好比米國商人，世人皆知米國軍事力量強大，在全球擁有三百多個軍事基地，還有核動力航母在全世界海域巡航，因此他們經商就沒人敢動，除非去戰亂地區。
像霓虹島國和半島，亦或者說歐盟國家，誰敢動米國商人？一旦被找到借口，那可就不是幾十億可以解決的了。
因此在聽見“優先供應軍方”那刻，陳星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見陳星答應，秦龍剛想說些什麽，陳星卻打斷了他道：“秦院長，我也有個條件。”
“你也有條件？說說看”
秦龍來了抹興致。
曲程也提起精神，他算是知道陳星為什麽能把公司做大了，談判能力不是蓋的。
“我條件很簡單，我需要龍科院，以及龍芯國際幫忙采購光刻工廠的配套設備。”
“啊？我？”
高永明愣了愣，不是你們在談條件嗎？
怎麽就扯上我了？
況且，我也沒收益點啊！
似乎察覺到高永明想法，陳星也明白利益驅使的重要性，回應他道：
“就是你的龍芯國際，粒子加速器我那邊暫時用不了這麽多，可以分四台給你，並給你提供光刻工廠的建設核心技術。”
“真的？”
高永明激動起身。
如果陳星不食言，那他們龍芯國際豈不是可以擺脫荷蘭asml公司，實現國產芯片量產了？
“不過建設光刻工廠，還需要解決電力問題，這個我到時候幫你問問。”陳星平靜回應。
“我聽你的。”
高永明激動到臉龐充血。
當初跟著龍興科技混果然沒錯，要是實現國產芯片量產，就再也不用看荷蘭asml公司的工程師臉色了。
至於陳星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整合國內資源，把龍國芯片的產能直接拉爆。
“采購相應設備是小事情，我答應你。”秦龍也回應道。
“總裁我這裏有個問題。”曲程這時候突然開口，目光看向陳星，欲言又止道。
“什麽問題？”
陳星目光移動。
“你一天產上百萬芯片，光刻膠是誰提供的？”曲程是典型的帶著答案問問題。
因為他們查到，魔都化工集團最近在大量采購樹脂材料，另外還查到陳星名下有一家龍興化工的公司，這也就是說，龍國可能已經實現了芯片產業鏈全閉環。
“我提供的。”
郭羽直接搶答。
“你？”高永明瞪大雙眼，整個人寫滿了不可思議。
魔都化工集團是什麽水平他是知道的，說它能搞出krf光刻膠？這怎麽可能！
“很驚訝？”郭羽嘴角微微上揚，看向陳星道：“是陳總提供的合成公式，我們集團成功複刻了，目前krf光刻膠的單日產能，可以供應300萬枚芯片生產。”
高永明：“你怎麽沒和我說？”
“你也沒問啊。”
“擦…”
如果不在這場飯局提起，高永明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魔都化工集團已經具備了krf光刻膠的生產能力，還為龍興科技供應了。
“郭老哥300萬，我自己的化工廠還有100萬產能。”
陳星如實回答。
現在已經沒必要隱瞞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擴大產能，讓龍國企業擁有自己的供應鏈。
話音落下那刻，高永明再次一驚道：“不是，陳老弟，你真的還有個化工廠啊？”
“不止有光刻膠的化工廠，還有半導體矽片的生產工廠，之前不是提起過嘛。”
“我以為你開玩笑的…”
高永明屬實懵了。
本以為陳星在開玩笑，沒想到人家真的把矽片、光刻膠、芯片設計和芯片生產四個環節全攻克了，他有種抱大腿的奇特感。
在陳星選擇對簿公堂後，曲程和秦龍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底的那抹激動，龍國半導體受限的日子已經成過去式了。
krf光刻膠、半導體矽片、eda軟件、光刻工廠全部國產化，芯片全產業鏈實現閉環，你米國再製裁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