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我拔出了匕首,朝著趙發的手腕砍去。


    趙發卻一抬手,我整個人騰空了兩米多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躺在地上咳了幾聲,爬起來後,捂著脖子跪著倒退了兩三步。


    趙發一步一步朝我走來,他的腳步異常沉重,我能明顯感覺到腳下幾百米粗的樹枝都在微微顫抖。


    “趙叔!”我聲嘶力竭地大喊,希望能將他喚醒。


    但我顯然是天真了,趙發彎腰,雙手朝我抓來。


    我雙臂撐地,雙腿從下麵穿過,踹在了趙發的雙腿上。


    趙發身體隻是輕微晃動了兩下,而我卻覺得雙腳像是踹在了鋼板上,差點兒斷了。


    趙發的行動毫不阻滯,繼續來抓我。


    我趕緊翻滾避開。


    “爸爸。”趙平撲了上來。


    “別過去!”我一把將他拉住。


    “顧教授,怎麽回事?”我想求教於顧長友,但是遲遲都聽不到他的回應。


    一扭頭,卻見顧長友趁著趙發與我纏鬥,走到哈裏克的麵前去摘花了。


    我腦子嗡的一下,顧長友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為了趁這個時候救人,還是要私吞這株奇花異草?


    不及我細想,趙發又追過來了,我急忙爬起來,拉著趙平朝顧長友跑去。


    “顧教授。”


    顧長友伸手去摘那朵花。他的手剛碰觸到花朵,刹那間,又是一道綠光亮起。


    顧長友周身一顫,慢慢彎下了腰,佝僂著後背,瞬間回頭望著我。


    他的眼睛盡是眼白,嘴裏嗬嗬地冒著白氣。


    又一個!


    我不知道此時該怎麽辦了,這花難道是個禁忌,我們碰不得?一個趙發我尚且對付不了,何況還多了一個顧長友。


    趙發從身後一躍,騰空朝我撲過來;顧長友則正麵對我發起衝鋒。


    我唯有回到原來滾下來的地方,先想辦法逃離這裏再說。


    於是我和趙平玩命奔逃,回到了那裏。沒想到,剛剛還半死不活躺在這裏的老吳,這會兒居然不見了!


    身後,趙發與顧長友嗷嗷怪叫著追了上來。我已經六神無主,隻好繼續逃命。


    我開始繞著樹幹奔逃,趙發與顧長友被迷了心智,智商也下降了,他們一味跟在了我身後。


    但是我心裏清楚,照這麽下去,我非得被他們追上不可。


    我身上帶傷,體力也開始下降,趙平也跑不動了;而他們兩個,好像有渾身使不完的勁兒,始終不見速度有所放緩。


    終於,我一個沒留神,被腳下的癤子絆倒了,撲在了地上。粗糙的樹幹將我的手掌磨出了血。


    扭頭望去,趙發與顧長友距離我已經不足十米了。


    正在我絕望之際,突然,頭頂有一條蛇似的東西垂了下來,就在我的耳邊,嚇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可是定睛一瞧,居然是一條繩索,抬頭往上一看,原來是周先生和武小妹在上麵,還有昏迷的老吳。


    “洪福齊天,快上來!”周先生叫著。我先讓趙平抓緊了繩子,周先生和武小妹奮力往上拉。


    身後二人已經追了過來,我急忙抓住了繩子。


    趙發見我要逃,一個飛撲。幸虧上麵周先生和武小妹、趙平同時拉動繩子,我這才僥幸躲過。


    趙發的手臂離我的腳麵隻差了十幾公分,嚇得我冷汗直流。


    將我拉到了上麵後,幾人也累得夠嗆。


    “周先生,你們怎麽在這裏?”


    “嗬嗬,僥幸呀僥幸。老夫就知道,那哈裏克精通西域異術,哪有這麽容易的?”


    這句話我沒有聽懂,周先生便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哈裏克並非是什麽小宛國的國王,相反,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百姓。每日裏餐風露宿,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練了一身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的本事。


    少年時,哈裏克遇到了一位西方來的能人異士,精通旁門左道。他見哈裏克足夠機靈,便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其中,便包括了馭獸這門本事。


    “馭獸?”


    “嗯。”周先生點了點頭,“顧長友實在太小看哈裏克了,他以為哈裏克隻懂得驅使鳥龍。其實哈裏克的本事遠不止於此啊。”


    “那後來呢?”


    “最初,那個能人異士曾對哈裏克說,有了這身本事,行走江湖,養家糊口不在話下。但是切忌,一不可身入官場,取悅權貴;二不可妄動無明,與人爭鬥;三不可為非作歹,欺壓良善。隻可惜,哈裏克這三條全都犯了。”


    我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咱們看到的那六幅圖,半真半假。哈裏克的確通過自己的馭獸術殺進了皇宮,誅殺了小宛國當時的國王。在來的路上,你看到那座白色的建築了吧?”


    我點了點頭。


    “那就是小宛國國王的陵寢。”


    “原來是這樣。”


    “哈裏克殺人誅心,用心何其歹毒?他就是想要通過此舉,警告世人,當初的國王,隻配給他當個看門狗。”


    “那麽陰陽墓呢?明明說乙墓更安全,可是我們這一路走來,幾次差點兒喪命。可顧教授卻說,這是為了防止有人盜墓。”


    周先生說道:“個中詳情也很複雜。因為哈裏克死後,修築陵墓的工匠動了手腳。要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來這兒。”


    我聽出了他的話裏有話:“周先生,還沒請教……”


    周先生微微一笑:“周行天,當初修築這裏的工匠,就是我祖上。”


    我聽後,震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是接下來,周行天的一番話更是令我大驚失色:“你一定好奇,哈裏克的事情我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因為我祖上不止參與修建了哈裏克的陵墓,還曾經是那位西方能人異士的好友。”


    我屏住了呼吸,仔細聽周行天說下去。


    周行天的祖上名叫周焱,曾經是霍去病帳下的什長,後來與匈奴大戰,周焱與大軍失散,便在西域開始討生活了。依靠著從軍前學過一些易經術數,在當地混得小有名氣。


    名氣大了,自然前來求教的人就多了。西域是東西方文明的交匯之地,除了漢人,也有西域諸國人。


    這一天,有個深目隆鼻,留有大胡須的人前來拜會,此人自稱叫阿卜杜勒,是從貴霜國來的。聽說了當地有一個叫周焱的人,風水術數著實了得,特意前來交流一下。


    兩人秉燭夜談,周焱覺得阿卜杜勒身負絕學,很不簡單;阿卜杜勒也對東方的易經深為歎服。兩人相互學習,取長補短。二人一度引為知己。


    我已經猜到了:“這個阿卜杜勒,就是教給哈裏克一身本領的人吧?”


    周行天點了點頭。


    後來阿卜杜勒行走街市,在表演馭獸術的時候,卻被一條毒蛇所傷,不治身亡。


    周焱聽到了這個消息,隻覺得失去了一位知己,痛不欲生。


    可是不久後,他想到,阿卜杜勒的馭獸術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紕漏。為什麽會喪生蛇吻?


    隻有一個解釋了,阿卜杜勒並非死於意外,而是被人所害!


    “害他的人難道是哈裏克?”但這句話說出口,我又搖了搖頭,“這隻是猜測啊,並沒有證據。”


    周行天歎道:“蘇烈,你年紀尚輕,不免有些單純了。常言道,物以稀為貴。阿卜杜勒一死,世間會馭獸術的隻有哈裏克一人了。何況此人心術不正,覬覦王位,欺師滅祖的事情不是幹不出來啊。”


    “所以,您祖上才將這裏修成了這樣,目的就是要替阿卜杜勒報仇?”


    周行天點了點頭:“這個哈裏克貪心不足,妄想死後還能爭霸天下。周焱便將他生前殺害的仇人及那些怪物,關在了這個地方,終日與哈裏克為伴。”


    這樣的做法,我可不敢苟同。哈裏克已經死了,就算把他挫骨揚灰,他也不痛不癢。周焱這麽一弄,反倒差點兒害死他自己的後人。


    我接著問道:“周先生,既然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你就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凶險,為什麽還要舍身犯險呢?”


    周行天低頭望著在下麵徘徊地趙發、顧長友,感慨說道:“我回來,是要拿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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