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緣分自有天注定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進香時節。


    一輛馬車行駛在去上國寺敬香的路上,已長成碧玉年華的張氏,手捧親手縫製的香囊,安坐在車廂內。


    丫鬟、婆子在車外說話,車廂裏的女子仿若沒聽見。


    隻從隨身帶來的食盒之中,抽出一張糖心燒餅,一分為二,半塊留給自己,半塊伸手送到身旁雪狐口中。


    張氏的第三個夢境。


    年輕的張芙清根本想不起來,她身邊什麽時候多了一隻不怕人不咬人的雪白狐狸。


    全侯府上下,上至主子,下至奴仆,好像大家都對雪狐的存在並不感到意外。


    隻曉得雪狐好像一直在三小姐身旁。


    張芙清甚至不知道自己去廟裏給亡母祈福要帶上它。


    更不懂,為何一張糖心燒餅,她也隻願意跟它分享同食。


    塗嫿終於嚐到了糖心燒餅是什麽味道了!


    係統怯怯提醒:【宿主,夢境裏沒有味覺。】


    塗嫿:“退下吧你,你懂什麽,要的就是這個氛圍感覺。”


    佛前,三柱清香。


    張氏一跪三叩首。


    一叩首,敬天法祖。


    二叩首,誠心禮佛。


    三叩首,為母祈福。


    山頂名寺香火鼎盛,人流如織。


    塗嫿邁著小方步陪在張氏身旁,也雙爪交疊(合十)在一起,恭敬的在佛前三叩首。


    在張氏的夢境裏,她以狐身完成了她一直想嚐試的體驗。


    一位師父路過張氏,看了一眼她旁邊,慈悲笑道:“這位施主,你命中有殊緣。”


    張氏起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師父笑著回道。


    張氏眉間染憂,廟裏師父從神案前,取了一顆青果送她。


    張氏受寵若驚。


    塗嫿看了看,搖著狐尾也湊上前。


    師父笑了,又給她取了一顆,“無垢境中遇見伱,也是小僧的慧緣。”


    塗嫿一口咬著佛前青果,心想:聽不懂。


    哢嚓!


    係統音在耳邊響起:


    【恭喜宿主,收集到一道慧念。能量+300,積分+100】


    塗嫿叼著青果愣住!!!


    這也行?!


    係統高興死了,塗嫿感覺滿腦子裏都在放煙花……


    春來桃花開,上國寺後山清幽靜心。


    不少遊人逢此時節上山進香遊山觀花,夫人小姐、名人雅士、進考士子絡繹不絕。


    塗嫿跟著張氏一路沿著後山小路,找到一處僻靜清幽的地方閑坐。


    她發現,不管身邊丫鬟和婆子說什麽,張氏臉上的表情始終都差不多,全當放屁。


    張氏跟她分食糖心燒餅,還當著她的麵碎碎念地解釋這溏心燒餅怎麽做。


    塗嫿有點心疼讓係統去抄錄方子花掉的那一點點能量。


    她這不是……都聽著配方了麽。


    一人一狐相伴,於桃花林間自成一體。


    遠處有幾人相伴同遊,離得近了,那些交談聲也傳過來了。


    塗嫿吃完半張餅,抬起頭,發現張氏似乎停下了吃餅的動作,四分之一的燒餅躺在她指尖。


    一聲重重的歎息聲。


    張氏低頭,看見手中的殘餅,抬眸又看向身旁,一隻通體雪白的狐,正雙眼晶亮地盯著她。


    “沒想到你還在。”


    張氏在夢中意識醒來了?塗嫿狐臉驚訝!


    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頂,塗嫿忍不住舒服地仰頭閉上眼睛。


    天——


    好舒服。


    身後,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高兄,聽說你和肅伯府的親事快要定了?婚期何時?”


    “高兄如今日夜勤學,正準備春闈科考之事,哪裏顧得上兒女情長,是也不是?高兄。”有其它同伴笑著調侃道。


    “這也兩不耽誤啊!大登科後小登科,何其美哉!”


    “諸兄莫拿我打趣。”被喚高兄之人遊園愜意道。


    “肅伯府如今可正得聖寵,伯爺定是對高兄高看一眼的,不然怎會將嫡次女許配高兄。”


    “高兄才高八鬥,今次春闈必定高中榜首!”


    年輕人互相吹捧之言,不絕於耳。


    塗嫿扭頭看向後麵,真想看看快被大家吹上天的男主角到底是何等風華。


    忽然,有人發出疑問:“你們說的我都迷糊了,欺負在下剛從外麵回京是不是,與高兄定親之人,不是伯遠侯府張侯爺的嫡女張芙清嗎?怎麽變成了肅伯侯府的嫡次女了?”


    塗嫿一愣。


    張芙清。


    一顆狐頭,在身旁張氏和遠處那位高兄兩人之間互相看了兩個來回。


    那人是張氏的未婚夫?


    那人聞言,聲音微冷,道:“白兄,此話不要再胡說。”


    “啊?我記錯了?”那位白兄局促道。


    有知情人賊兮兮地笑道:“可憐白兄隨父回鄉丁憂三年,回來什麽消息也不知了。”


    “高兄早就與伯遠侯府那位生不了孩子的張大小姐解親了。”


    “啊?!”這次白兄的驚呼聲更大。


    塗嫿心中一顫。


    旁邊的身子微微抖了下。


    但很快,一道冷笑聲從張氏唇齒間哼出。


    那邊的說話聲依舊。


    “張大小姐為何不能生養?”


    “還能為什麽,聽說是大雪天裏任性玩耍,傷了身子,落下病根。”


    “嗯,聽我家母說,伯遠侯夫人還為了給這位大小姐治病,求到了宮裏的太醫也沒用。”


    塗嫿聽見張氏那位未婚夫冷冷道:“是他們侯府來退親,與我高府有何幹。”


    “也是,那張大小姐要是無法生養,高兄確實娶不了。”


    “別說高家門第,就是你我這等小門小戶,娶個娘子回來無法傳宗接代,也是說不過去的。”


    “如此說來,那是侯府負了你們高家,正好,高兄也算是因禍得福,沒了小嬌娘,又得了金鳳凰。”


    “哈哈哈!正是吉人自有天相。”


    一連串的笑聲放浪。


    塗嫿怕張氏聽得難受,抬起爪子搭在張氏的手腕上。


    誰知,卻被張氏反手握住了她的狐爪。


    “沒事。”


    像是能感受到雪狐對她的安慰,張氏臉上沒有多少情緒。


    塗嫿有些心疼,這樣的話,她聽了太多次吧。


    想了想,塗嫿起身轉頭,想過去給這幾個加點“小料”。


    誰知,一道沉穩低啞的嗓音適時響起。


    “一群自詡名門清貴的公子哥,我還以為聚在一起是談古論今,沒想到汙言穢語竟在背後詆毀人家小姐的清譽,如此良辰美景竟被爾等沽名釣譽之徒毀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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