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摸索了好一會,才明白這衣服怎麽穿,換衣服時還發現身上皮膚變白了,薄薄的一層肌肉在皮膚下麵,小腹微微隆起兩塊腹肌,不細看還真不明顯。


    本就消瘦的身軀又單薄幾分,不過李長歌的精氣神,包括身體,都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換上幹淨的衣服,他回到屋裏,發現海大富已經起來了。


    “公公,您怎麽起來了,天還沒亮呢,您要不要再休息會兒。”李長歌快步走到桌邊,殷切地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海大富。


    海大富接過茶杯,輕抿一口,開口道:“人老了,睡不著了,小桂子,天是不是應該快亮了?”


    李長歌暗罵一聲,老子怎麽知道,我又不會看時辰。


    李長歌蒙了一下,外麵的天確定沒有之前那麽暗了,開口回答,“是啊。”


    海大富道:“待會吃過早飯,你便去跟他們賭錢去。”


    一夜未眠,李長歌並不覺得困,但是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時間李長歌怔愣了片刻,沒有想起來。


    回過神來後,李長歌想起來了,賭錢,上書房,偷四十二章經。


    賭錢這玩意兒,李長歌從來沒有接觸過,更別說用灌了水銀的骰子贏錢了,他心急麵不慌,也不敢直言拒絕,左顧而言他道:“呃...我要是賭錢了,誰來照顧公公您啊,您的身體又不好,您一個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要不...等過兩天,您的身子好些了,我再去吧。”李長歌試探性說道。


    海大富倒是沒生氣,說話依然陰沉沉的,“隻要你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妥了,比什麽都強,你去拿骰子過來,投擲一把試試。”


    李長歌硬著頭皮問道:“公公,我頭還疼著,這個骰子放哪了,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海大富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一點小事就嚇得丟三落四的,骰子不就好端端的放在箱子裏麵嘛。”


    聞言,李長歌不情不願的去拿骰子,拖拖拉拉好一會兒才拿到海大富麵前抓著碗中的骰子,上下拋了拋,試了試手感。


    他仔細感受骰子裏流動的水銀,想要快點熟悉骰子的重量、手感,自己目前的五感比以前翻了一倍還多,應該很快便能掌握其中技巧。


    應該不難吧?李長歌也不太確定,他沒有碰過這玩意兒,隻能硬著頭皮試一試了。


    “好了,別再拖延時間了,練了那麽久也沒什麽長進,就知道偷懶,不肯下苦功夫。”海大富依靠在椅子上,披頭散發的,臉上隱隱有著怒色。


    “限你十把內,擲出一個天來。”


    李長歌撇撇嘴,這不是難為人嘛,他從來沒有擲過骰子,那擲得出來天啊,他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全神貫注在骰子上,雙手合十,搖動著掌心裏麵的的骰子,隨後用力一擲丟進盤子裏麵。


    多虧了他前世的弟弟是個賭徒,常常和村裏的狐朋狗友一起賭骰子,他才知道‘天’是什麽。


    不然,他連‘天’都不知道,更別說擲出一個‘天’來了。


    連擲好六把,每次都差一點,就是‘天’了,想要擲出天,必須要六個骰子全部是六點朝上,便是天。


    李長歌從未接觸過,能把把擲出五個六,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第八把時,李長歌取了個巧,把六個骰子的六點全部麵朝手心,排成兩排,抬手直接扣在盤子裏,輕微挪動了幾個骰子的位置,讓它們別排太整齊。


    “公公,我擲出天了。”李長歌嘴角含笑,將盤子遞給海大富摸。


    他滿意點了下頭,語氣沒有那麽陰冷了,輕聲道:“還行,總算有些長進了,今天拿五十兩銀子,去試試手氣吧。”


    “是。”


    李長歌去箱子裏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外麵大廳的餐桌上不知何時擺滿了珍饈美味,香氣誘人。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好吃的,李長歌饞的直咽口水,望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菜肴,望而興歎。


    他哪敢吃啊,裏麵可是被那老烏龜下了毒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眼前有一桌子美味佳肴卻不能吃。


    看著李常歌愣在原地不動的海大富催促道:“小桂子,還愣著幹什麽,吃完早飯,你就趕緊出去吧。”


    “呃,來了。”李長歌苦著一張臉,坐到餐桌旁邊的凳子上。


    看明白自己是躲不過去被下毒的遭遇了,李長歌不做無謂掙紮,這個毒早晚能解開。


    他苦中作樂,每樣菜色淺嚐即止,就算知道要中毒,也不想中太深,特別是中間那碗熱氣騰騰的湯,是堅決不能碰的。


    這皇宮裏的膳食果然不一樣,每一道精致又美味,好吃到舌頭都要吞進去了。


    李長歌胡亂吃了些,抹了一把嘴,高聲喊道:“公公,我去玩了。”


    “嗬,我讓你練了幾個月,你不可要忘了我說的大事,你贏了錢要記得借給溫家兄弟倆,明白了嗎?”海大富幽幽說道。


    李長歌站定在門口,連聲應道:“明白,明白,肯定不會誤了公公的大事,保證讓溫家哥倆越借越多。”


    “公公,我走了。”李長歌喜笑顏開的推開房門出去,終於可以離這老烏龜遠點了。


    離開了海大富的院子,李長歌頗有閑情逸致的溜達在各個回廊,欣賞著古代皇宮獨特的雄偉壯麗,飛簷彩繪,大氣磅礴。


    時間還早,天色剛亮,李長歌抬頭看了眼太陽的位置,估算著時間,大概六七點左右,一邊記下路線,一邊尋找太監們聚眾賭博的地方。


    一路閑逛,見識前世從未見過的景色,李長歌心中感慨萬分,又這樣逛了許久,太陽越來越大,他感覺自己都走累,路過一間簡陋的偏房時,隱約能聽見裏麵吵鬧的聲音。


    “快壓,快壓!”


    “我壓一兩!”


    “我壓五兩!”


    得來全不費工夫,李長歌,輕輕推開門,越往裏走,聲音越大,吆喝聲,骰子聲,喜怒哀樂盡在屋中。


    “押!押!押!押!”


    “大大!大!”


    “小!小!小!”


    圍坐一團的老少太監們看到突然冒出來的李長歌嚇得連忙鑽到桌子底下藏起來,在宮中聚眾賭博可是大罪,是要進慎刑司的。


    進了慎刑司,不死都要脫層皮,沒有人樣了。


    也有膽子大的,看李長歌是一個小太監,開口問道:“你誰吖?”


    “呃,我是小桂子,海公公那一房的。”李長歌笑嘻嘻道。


    其他人探出頭來,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太監,捏著蘭花指,指著李長歌,“小桂子,我倒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


    “海老公公對屬下可非常嚴厲,你怎麽跑出來的?”一個聲音尖細有點公鴨嗓的太監問道。


    長相秀氣的太監問道:“你過來時,有沒有其他人看見?”


    李長歌為了跟他們混到一起,拍了拍胸脯讓他們把心放肚子,又編了個故事給他們聽,讓他們相信他是自己人,也是來賭錢的,而且也不是偷跑出來的,絕對不會有麻煩。


    憑著李長歌三寸不爛之舌,終於讓他參與了賭錢。


    昏暗安靜的房間再次喧囂起來,熱火朝天。


    “老吳,這會兒黴莊,多押點。”麵容猥瑣的太監大呼。


    “行,我押二兩銀子。”


    李長歌趴在賭桌上,手拿碎銀,跟著起哄道:“我壓一兩。”


    看著李長歌第一把就壓的大氣,其他人也絲毫不露怯,顯然都是老賭棍了。


    坐莊的是個體型壯碩的太監,他嘴裏念念有詞,拿起骰子,雙手合攏搖晃,在眾人叫喊下投擲到賭桌上,高呼:“大大大!”


    一場場下來,李長歌有輸有贏,但大部分是贏多輸少,到目前為止贏了十幾兩銀子,運氣非常好,這次輪到他坐莊了,這些一個個叫嚷著多押些,多押些。


    李長歌笑彎了眼,通過這一次次下注,他已經知道溫家兄弟倆是誰了。


    他們倆賭癮大,手氣一般,又貪多,所以總算輸的時候多。


    李長歌拿起骰子,悄悄換成自己的水銀骰子,就算擲不出天來,也有七八成的概率擲個九點出來。


    將骰子捧在手上,李長歌裝怪往手裏吐了一口氣,大喊道:“各位,都看好了。”


    骰子滾落在桌案上,明晃晃的六個六。


    “通殺!”李長歌大喜,體會到賭錢的樂趣,把銀子,銀票往自己這邊攬。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白花花的銀子呢。


    眾人哀嚎,神情沮喪。


    溫家兄弟倆呆愣了一會兒,沒好氣道:“不玩了,不玩了,今兒手氣不好,走了。”


    李長歌就等著他們倆呢,怎麽可能讓他們走,拿起麵前的銀子轉身攔住即將走出去的溫家哥倆。


    “怎麽走了啊,繼續啊,說不定下一把就翻本了。”


    溫家哥倆麵麵相覷,攤著一雙手道:“都輸完了,沒錢了。”


    “害,我當什麽事呢,我借給你們,贏了再還我。”李長歌大氣一揮手,從袖子裏拿出兩張五十兩銀票,遞給溫家兄弟。


    方才那一把通殺,李長歌贏了至少了三百兩銀子,反正這銀子在宮裏也花不出去,借出去絲毫不心疼。


    “好好好,走,繼續,這次我們一定翻本!”溫家兄弟自信滿滿,看向李長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大財主。


    三個人稱兄道弟的回到賭桌上,繼續玩兒。


    臨近中午時,李長歌已經借給溫家哥倆兩百兩銀子了,自己手上就剩下七八十兩,後麵他怕別人看出門道,就沒有在使用水銀骰子,完全靠運氣在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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