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掃了一圈自己這邊的蝦兵蟹將,陷入沉思,“僅憑我們幾個人,根本守不住,必須得找救兵不可,而且現在還真不能將他們全殺了,萬一把外麵的逼急了,直接不管不顧的大舉進攻,到時大家都難逃一死。”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守在外麵,卻沒有直接進攻,看來還是有什麽讓他們有所顧忌,所以不能自己把路走窄了,先搬來救兵再說!”


    “不過,也不能太過輕易放了他們,低了士氣,這個巴彥應該是個重要人物,說不定可以做些文章。”


    想到此,李長歌神色不變,冷聲道:“我們活不了,你們今天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隨著,李長歌話音落下,清涼寺眾僧人也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就連壯和尚也不例外。


    隻有那高瘦的和尚神色淡然,波瀾不驚,依然閉眼參禪。


    聞言, 皇甫閣和巴彥臉都綠了,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皇甫閣身後還能動彈的十多個手下也都拔刀指著對麵。


    還有十多個被點了穴道的喇嘛、和尚,或站、或躺等,亂轉著眼珠子,來證明自己還活著。


    這一刻皇甫閣非常想丟下巴彥不管,雖然自己人多,但是高手少啊,還不如自己逃命去。


    可想到雙方之間的盟友合約,而且巴彥還是此行負責人之一,有一半的人馬都是他的,他要是死了,那群人怕是很難再指揮的動,自己也無法向上使交代。


    皇甫閣主動服軟道:“如何你才願意放了巴彥?”


    聽到皇甫閣服軟,李長歌暗自鬆了一口氣,他賭對了,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放心,我們不會殺了他,這麽好的人質,殺了多可惜啊。”


    聽見李長歌的話,巴彥非常憤怒,可瞥見脖子上閃著寒光的利刃時,立馬慫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還是好好當個人質吧。


    皇甫閣瞬間黑了臉,凝聲道:“你什麽意思?”


    掌握了一絲主動權,李長歌定下神來,哈哈笑道:“怎麽?大名鼎鼎的皇甫居士聽不懂人話嘛?”


    皇甫閣氣得胸口疼,指著李長歌,“你......”


    李長歌直接打斷皇甫閣的話語,玩味笑道:“傳聞巴彥大法師佛法精湛,我們打算留他在清涼寺做客,和澄光方丈交流佛法,過段時間,我們自會讓巴彥大法師完好無損的回去。”


    “所以,你們可以走。”


    說著,李長歌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皇甫閣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半晌後,他冷著臉,丟下一句話,“嗬嗬,你救得了一時,可救不了一世!”


    說完,皇甫閣便帶人離開,連那些被點穴道的喇嘛、和尚都懶得管了,直接將他們留在了清涼寺。


    那些被拋棄的人們露出絕望的眼神,他們可不是巴彥大法師,身份尊貴,就算被抓,還能留下一條命,他們不過是些小嘍囉,可沒人在乎他們的命。


    隨著皇甫閣一群人離開,在場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澄光讓眾僧人將這些被點住穴道的喇嘛、和尚們全都關到柴房去。


    而巴彥同樣被封住了周身大穴,讓他無法動用內力,無法動彈,將他單獨關押在李長歌他們的住處,南廂房那邊。


    此時,這個院子裏隻剩下李長歌、雙兒、澄光方丈、知客僧,以及壯和尚和高瘦和尚。


    澄光轉身麵向李長歌,雙手合十道:“此番多虧了兩位小施主仗義出手,讓清涼寺免於一劫,得以幸存,之前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勿怪。”


    李長歌笑了笑,說道:“這是在下應該做的,方丈不必如此。”


    澄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到那群人說的話,心中有些不安,問道:“李施主,對於那些人所說的話,你覺得可信嗎?以及遺留在此的喇嘛、和尚該如何安置?”


    “這件事,以後再議,我先把緊要的事情處理了。”李長歌揮揮手,示意方丈稍安勿躁。


    此時,那壯和尚和那高瘦和尚打算去左側僧房繼續修行,中間的僧房短時間沒法住人了。


    發覺到高瘦和尚轉身離開的動作,李長歌心中一急,還不容見到老皇帝,可不能讓他縮回去。


    李長歌身形一閃,出現在高瘦和尚麵前,搶先躬身拱手道:“卑職禦前侍衛副總管李長歌參見老皇爺,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保護您,屬下救駕來遲,讓老皇爺受驚了。”


    說著,李長歌假裝從袖子裏掏東西,從玉佩空間中取出一本折子,是康熙親筆寫的旨意,既可以表明他的身份,還可以拿它調兵遣將。


    “這是皇上親手所寫,可以表明屬下的身份。”


    將其遞到順治皇帝麵前,李長歌等待他的回複。


    高瘦和尚臉上露出恍惚的神情,終於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神情,出現了波動。


    那壯和尚看了一眼師兄,然後又看了一眼李長歌,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抬手豎起,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而一旁的澄光也聽到李長歌說的話,頓時恍然大悟,同樣也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明白他為何來此,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見到行癡而已。


    良久,李長歌都覺得自己手舉麻了,終於聽到順治說話了,嗓音微沙富含磁性。


    “這裏隻有行癡和尚,並無施主口中說的老皇爺,施主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聞言,李長歌深吸一口氣,直起腰來,目光灼灼的看向順治皇帝對視,朗聲道:“老皇爺,你可知皇上這些年過的有多苦,小小年紀失去親生父母,獨自承擔起萬裏江山的重擔,還有忍受前朝奸臣的欺辱!”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老皇爺你,你假死出家,又在出家前,立了四位輔政大臣,弄的皇上苦不堪言,其中屬鼇拜最甚,要不是皇上吉人隻有天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老實說,老皇爺種種逃避的行為,實在是讓人瞧不起,非男子漢所為,拋妻棄子,不負責任,任性妄為......”


    聽到李長歌大逆不道,充斥這指責性的話語,順治皇帝身體微顫,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都被公之於眾,嘴皮抖動想要說些什麽,終是咽了下去,眼眶不自覺紅了起來,情緒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順治緩緩閉上眼睛,握緊手裏的念珠,情緒激蕩,他沒想到這一生竟然如此失敗,親人、愛人都因他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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