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中天根據魏笙書的吩咐,到玄城縣衙門擊鼓鳴冤。


    魏笙書考慮到自己現在職銜在身,與百姓糾紛,打起官司來多有不便,所以便讓楚中天拿著當票到了衙門,自己則在堂下混在百姓中見機行事。


    諸良棟升堂坐定,旁邊衙役喝到:


    “無知小民,見了大人怎不下跪?”


    楚中天趕緊下跪,高喊:


    “青天老爺,你要為民做主!”


    “本官就是要為民做主,你有何冤屈,快快說來聽聽。”


    楚中天呈上那張當票,哭喪著臉,說:


    “大人,小的兩個多月前,拿著一柄祖傳寶劍,到了金誠當鋪,他們經過仔細查驗以後,給小的當了800兩銀子,這當票上寫得清清楚楚。


    “昨天小的根據當票上的期限要求,籌集了1200兩銀子,到當鋪贖回寶劍,可是,他們竟然拿了一柄普通的佩劍來敷衍小的。小的不服,當他們還叫了幾個彪形大漢意欲行凶,小的沒辦法,隻得請青天老爺為小的主持公道。”


    諸良棟一聽,好啊,這個金誠當鋪平日裏趾高氣揚,從來也不向咱這個父母官孝敬孝敬,咱早就想收拾你,今天你終於落到咱的手裏了。咱先不管你後台靠山是誰,先把你這狗日的拘過來,看你怎麽說。


    諸良棟暗暗得意,厲聲喝道:“本官最恨奸商不守規矩,蒙蔽百姓。來人,馬上拘押這個金誠當鋪的人到堂!”


    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呼嘯而去。不一會,當鋪的朝奉和一個胖胖的男子被帶到了。


    諸良棟大喝一聲:“無良奸商,到了官府,見到本官,還不速速下跪?”


    朝奉和胖胖的男子這才不情願的跪下。那個胖胖的男子問:


    “大人,小人從祖上至今已經開了當鋪80餘年,這曆史比咱們大梁國都久,而且曆代都是誠信經營,怎麽會是奸商了?小的不明白,請大人明示。”


    哼哼,這狗日的竟然要和咱叫板了,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看,你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於是,諸良棟笑了笑,問道:


    “你是老板嗎,你叫啥,你剛才怎麽說來著?”


    “小的吳道義,小的剛才說咱家的當鋪開的時間已經有80餘年,比大梁國立國時間還要長久一些,這都有鄰坊可以作證的……”


    “好你個吳道義,看來你的老爹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所以把你取名“無”道義。你剛才說自己的當鋪有了80年的曆史,就比咱大梁國曆史悠久,你難道就詛咒咱大梁國的國運不超過80年嗎?你這分明是妖言惑眾,別有用心!來人呐,先給他掌嘴20!”


    魏笙書不知道諸良棟是什麽居心,不過,見他這樣強詞奪理,狠狠責打當鋪的老板,心裏感到也是蠻開心。


    不一會,被掌嘴完畢的老板頓時滿嘴是血,可他也是無可奈何,誰叫自己有個靠山,就不知好歹,要和這些不講理的官老爺論理呢,結果首先就吃了眼前虧。


    接著,諸良棟就問起了楚中天這張當票的事。朝奉取出身邊的佩劍,然後指了指楚中天,說:


    “大人,就是這把寶劍,可他硬是說不是這把,我看他是居心不良,是故意來當鋪找事的。”


    諸良棟取過佩劍,仔細的看了一會,問:


    “掌櫃的,這柄劍可以在你們當鋪當800兩銀子?”


    滿嘴是血的吳道義哭喪著臉,說:


    “是咱當鋪的朝奉那天不仔細,把這炳劍以高價收了進來,我已經重重責罰朝奉,請大人明察。”


    “呃,那本官問你,這柄劍據本官看來,根本值不了10兩銀子。那假如顧客不贖回,你們不是要白白虧了800兩銀子嗎?”


    “那是本當鋪的錯,根據行規,咱們也隻能認虧。”


    “噢,掌櫃的,你剛才說你這家當鋪開了多少年了?”


    “開了不少於80年,街坊鄰居可以作證,請大人明察。”


    諸良棟猛地一拍驚堂木,喝到:


    “呔,好你個吳道義,如果因為這柄劍,你們就可以虧800兩銀子,你家當鋪怎麽可以傳承80年?本官知道你們這些當鋪的規矩,一件物品在你們這裏典當,都是按照物品市價一到二折收貨,按照這樣的規矩,能當800兩銀子的劍,市價怎麽也得值5000兩銀子。”


    諸良棟抬頭看了看堂下的人群,說:


    “你們大家說說看,這柄劍值5000兩銀子嗎?”


    特麽,上次覺得諸良棟是個和稀泥的貪官,今天看來這家夥邏輯嚴密,手段狠辣,絕對是個能吏,假如他真在這件案子上秉公斷案,咱倒可以在禮郡王麵前美言幾句,不再追究上次包庇紀大發之事。


    朝奉看見自家掌櫃被諸良棟問得說不出話,就說:


    “大人,這柄劍典當的手續是小人辦的,當時就是這柄劍,望大人明察。”


    哎呀,真可惜,老天爺安排咱穿越到大梁國的時候,怎麽不讓咱的手機一起跟過來?如果手機在手,事先“哢嚓哢嚓”幾下,哪還用現在這麽反複爭論。魏笙書心裏有點急,看著諸良棟接下來怎麽辦。


    諸良棟不慌不忙,問朝奉:


    “你在當鋪幹了幾年了?”


    “大概幹了20來年。”


    “你們當鋪有幾個你這樣的朝奉。”


    “咱家鋪子裏有三個,其他小當鋪裏一般隻有一個。”


    諸良棟又是一拍驚堂木,喝到:“該死的朝奉,你當本官是草包,值當一個5000兩銀子的大件,就憑你一個人可以草草了事的?既有三個朝奉,你們大家為何不會坐下來,仔細評估這柄劍的市價?你分明是欺瞞本官,來呀,拖下去重重責打40大板,讓你長長記性。”


    可是,無論怎樣詢問責打,朝奉死死咬定,他那天當的就是這柄劍,這倒令諸良棟一時無計可施。諸良棟低頭沉思了一會,對身邊的師爺說:


    “先把這柄劍送給本衙門指定的匠人鑒定,如果大家都說這柄劍不值錢,就是這個金誠當鋪的人胡說。來人,將吳道義和朝奉暫且收監,讓他們在牢裏好好反省反省。”


    然後,他又對楚中天說:


    “年輕人,你放心,隻要你有理,本官一定為你做主,三天後,本官再來升堂問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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