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麗從夢中醒來，自己依舊在公司內，夢裏的記憶在慢慢淡去。
手邊動了動，電腦屏幕亮起來，昨夜寫的策劃初稿還在。
看到初稿，她的心裏一陣煩躁，本來一天的工作就累，哪裏知道快下班的時候，主管非要丟一個項目策劃給自己，還要求今天上班就要看到成果。
沒有辦法，她隻好再次加班，這已經是她連續五天加班通宵了。
夜裏她實在沒有策劃靈感，隻好看了一部鬼片放鬆精神，果然放鬆後靈感如潮，不到半個小時就寫出了初稿，然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趁著單位同事還沒到，她又在初稿上潤色了一下。
在這時，她想起上次給主管的方案被他賣掉，心裏又是一陣窩火，鬼使神差的另存了一個版本，在存出來的文件裏做了些修改，刪改了幾個關鍵點，讓這個靈感策劃中包含了幾個大坑，沒有自己的正確策劃，最終就會產生巨額虧損，得不償失。
景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那麽大膽，但還是順著自己的心意把正確版本存到自己的網盤，然後刪除本機備份，打印出另存版本，工作完成。
趕在上班前，她走出辦公室，去吃早點。
寫字樓下的早點攤不少，但買的人也不少，排隊，買到，吃早點，這麽一個流程下來，等她回到公司時，已經遲到。
“阿麗，遲到兩分鍾，扣工資200。”，張俊傑說道。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老娘為了給你寫策劃，加了通宵的班，你就這樣對待老娘的？你敢扣老娘錢，策劃就沒有了。”，景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大膽，連老娘都說出來了。
她的爆發也讓同事們都驚呆了，同樣驚呆的還有主管張俊傑，他也不知道一直被自己壓榨的阿麗居然敢發火。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阿麗，辱罵上司，對抗公司政策，你想被開除嗎？”，張俊傑更加強勢的吼道。
“開除？好啊，我喜歡，剛才你說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了，你就等著勞動仲裁吧。”
景麗說著，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張俊傑看她居然來真格的，氣焰一下子萎縮了不少，“阿麗，看不出來你還會這手，不過你要是沒有工作，不知道你媽媽怎麽辦？她的身體又不好，一直希望你有份穩定工作，……”
景麗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勞你關心，又不是你媽，平時怎麽不見你孝順？”
她收拾完，轉身就要走。
張俊傑知道她是鐵了心了，但她走了，自己剝削誰去？部門其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她這麽好用 ，特別是她還可以為自己額外掙錢。
“哎~，阿麗，別衝動，衝動是魔鬼，不就是遲到嘛，我擔了，放心，為我做事情的人，我一定會支持的。”
“隻要你安心工作，這個月的績效獎金你絕對是第一，讓你拿個大頭，你不是一直想拿績效第一嗎？這次別人都沒份，就你了。”
“阿麗，別走，你知道的，主管我說話也算不了數，除了你，其他人大部分我都安排不動，你就幫幫我，也幫幫你自己，畢竟裸辭很麻煩的，找工作還需要過程呢，這段時間隻有支出，沒有進賬。”
……
張俊傑不斷打著感情牌，企圖留下她。
“主管，放心，有你那句話，我會申請勞動仲裁，不僅公司要付給我加班費，還有違約補償，勞動補償等待，還有n+1，等等，我至少半年可以不用出去工作。拜拜，主管。”
眼看無法挽留景麗，張俊傑想起自己昨天接下的任務，連忙喊道:“不管如何，昨天安排的工作，你還是應該把工作完成，這是基本的業務素質。”
景麗轉頭看著張俊傑，如果你不提這事，也算逃過一劫，但你既然還想壓榨自己的勞動力，那麽就該承受應受的後果。
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打印的文件舉起來，“你要的策劃在這裏，但是你要對著我的鏡頭說，我是完成了你安排的工作。”
張俊傑眼前一亮，直勾勾的看著文件，“既然你完成了工作，我當然不會說沒有完成，不過我要先檢查。”
景麗先給了他一半，張俊傑粗略看了一下，心裏再次高興起來，她的策劃還是那麽精彩。
然後錄像，交換文件。
景麗走出辦公室，“主管，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我等著看你一無所有的那天。”
張俊傑那裏管她的詛咒，轉身去了辦公室。
等他看完全部策劃，心裏樂開花，這麽好的策劃便宜他了，可惜以後少了一個可以剝削的對象，部門還有誰可以盤剝。
幾乎同一時間，徐鳳卿正在查看王芷的狀態。
儀器她是不懂，她懂的是看兒子本身。
當她揭開蓋著兒子的被單，映入眼簾的是床上一灘水漬。
尿？這是她的第一個感覺。
她連忙按了鈴，呼叫護士。
不到1分鍾，就來了一個護士，她認識，是一個姓馬的護士。
“什麽情況？”，馬護士問道。
徐鳳卿把床被單撩起來，示意馬護士看。
“漏尿了。”，馬護士說道，然後她去看尿袋。
床邊掛著的尿袋裏有小半袋液體，淡黃色，還有一些液體正慢慢流入。
“沒有漏啊，你看，還在流呢。”
“那床上的水漬是什麽？”，徐鳳卿問道。
汗水，兩人幾乎同時想到。
徐鳳卿把兒子全身的被單都掀開，果然看到不僅僅兒子的床單上有水漬，連衣服上都也有，明顯是出汗後沒幹。
“他怎麽會出這麽多汗？”，她問道。
“我不知道。”，馬護士說著按響呼叫器。
在同護士站溝通時請她們叫一聲燕俠來一趟。
醫生燕俠來了，簡單溝通後，也對這個情況很茫然。
“他現在的情況很正常，身體的創傷正在恢複，但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大出汗，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遇到過，各種並發症也沒有這種跡象。另外從昨夜體溫監控看，也沒有出現發燒的趨勢，感覺就像突然間自己大量出汗。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監控，如果他還會出現，那麽就看看他那個時候到底是什麽狀況，如果不再出現，那麽可能隻是一種偶發現象。”
聽了燕俠的說法，徐鳳卿也隻能聽醫生安排。
“馬護士，等下先給他換了，我看他有些缺水，等下我重新開開醫囑，你們趕緊配。”
徐鳳卿看著護士把兒子身上的衣服和床單等都換了，然後又檢查了一下兒子，感覺比昨天略微好一些，於是心也略微放了下來。
今天老公回去雁城，兒子這裏是持久戰，他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起走。
這和兩人前麵商量的有些不同，經過兩天的照看經曆，加上兒子病情好轉，兩人還是決定輪流照顧，平時自己照看，周末由老公看護。
其實一直由她看護也不打緊，公司的事情完全可以在手機上處理，再加上有副總看著，公司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
當護士給兒子換了液體後，她也打開手機查看工作進度。
遠在雁城的王上剛給學生上了一節課回到辦公室，就收到電話，來電是門衛，說是有個交警隊的同誌找他有事，詢問是否允許進入。
王上自然是同意。
沒過多久，一個身著交警服裝的高個男人來到辦公室。
經過寒暄，王上知道這是宋警官。
“我這次其實是拿東西給我女兒，順便把上次王芷交通事故中遺落在現場的物品歸還給你。”
王上明白宋警官是借公務順便辦私事，但是這種情況很普遍，畢竟警官也是人，也有父母子女，他還是連忙感謝，“麻煩宋警官親自送來，真是，真是感謝，謝謝。”
宋警官拿出密封袋遞給王上，“王芷在現場所有遺落物品都在這裏，請檢查一下，在這裏簽收，我還要把簽收單拿回去。”
王上打開密封袋，把東西倒在桌麵上，有一部手機，屏幕已經碎了，錢包一個，文件袋一個，裏麵有幾份文件。
東西和密封袋上寫的一樣，他簽了名，然後再次感謝，送別宋警官。
他先打開文件袋，袋裏的文件都是開發區裏的一般公文，看日期已經是十天前，現在估計也沒有什麽用處，不然來看望王芷的同事早就找這些文件了。
錢包裏有三百多現金，在現在幾乎掃碼支付占主流的情況下，這是一大筆錢。其它就是一張信用卡，幾張會員卡，一張全家福照片，身份證，駕駛證，其餘再沒有什麽東西。
王上嚐試對手機開機，沒能打開，看來不是沒電就是損壞了，具體隻有去維修店看看。
對父母來說，兒女的事情就是大事，中午王上連午覺都沒睡，拿著手機就去了手機維修店。
巧合的是他在維修店看到兩個自己班上的學生張科和李文傑，看樣子是在挑手機。
現在的學校基本上都是禁止學生攜帶手機，並對發現帶手機的學生進行處罰，僅有通話功能的手機除外。
作為老師，王上其實很清楚，手機不是孩子學習差的原罪，當初兒子王芷上學的時候他就沒有管過，但是學校教育的是大部分同學，無法一個個分辨誰能經受手機誘惑，誰不行，所以一向實行的是統一控製。
站在學生背後，默默的看著他們挑選手機，老板看見他，想提醒兩位學生，但是他豎起手指放在嘴唇前，於是默契的閉嘴不言。
從當前的角度看過去，王上推測是張文傑想買手機，張科是幫手。
兩人麵前擺放著兩款手機產品，看上去應該是華為和小米兩個品牌，但是要認具體型號，這就為難王上了。
兩人趴在櫃台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他們說的技術參數讓王上聽都聽不懂，一頭霧水，但是他們卻知道得清清楚楚，這讓他有些感慨，如果他們討論學習有這個勁，就不愁學不好，可見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也許是孩子討論過於認真，好幾分鍾過去，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王上站在他們背後，但是張科的偶然一偏頭，卻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老師～”，張科立刻站直喊道。
得到張科的提醒，張文傑也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問好。
王上看了看手機，又看看正處於被抓現場，尷尬不已的學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還有擔心，請家長，開除，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老師，我們～”，張文傑想解釋什麽。
王上揮揮手，他可不會讓孩子解釋，那樣的話就真成抓現行了。
“老板，幫我看看這手機能不能修。”，他直接對著老板說道。
這下兩個孩子隻能尷尬的站在那裏，去留都不是。
老板擺弄幾下手機，搖搖頭，“沒有修的價值了，隻有看看手機卡和內存卡有沒有壞。”
王上嗯了一聲，然後對著兩個學生說道:“我不懂手機，看你們剛才討論那麽激烈，幫我選一個。”
現在的孩子都很聰明，聞言就知道王老師並不打算處理他們，立刻開心起來。
“王老師打算買多少價位的？”
“王老師是還想用原來的品牌嗎？”
王上嗬嗬笑笑，“這手機是我兒子的，原來是什麽我也不懂。”
“這手機是紅米去年的爆款，價位在3000左右，今年有新的型號，性能采用……，價位卻還是3000，傳聞這款手機的信號特別好，打遊戲超快。”
“是啊，我早就看上這款，就是太貴。”
王上再次笑笑，他如何看不出來，所謂太貴隻是節省下來的錢不夠，這些孩子為了玩手機，現在都學會買個差點的手機上交，以此欺騙老師，自己卻帶著好手機玩。
他摸了摸張文傑的頭，淡淡的說道:“你把這個心放在學習上，我保證你期末可以提高三十分的總分。”
他的話裏說的是張文傑，但是兩個孩子都嘿嘿的笑了。
“按照他剛才說的，我拿一部新手機，麻煩你幫我把卡上上去，再貼一張鋼化膜。”
“王老師，你會不會談價啊，哪裏有買手機這麽直接說的，看我的。”
張科接下來對著老板說道:“老板，剛才我們王老師說的隻是基本條件，據我所知，前麵的小米專賣店提供一年兩次換膜服務，價格比官方還少五十。”
老板看看有些懵的王上，無奈的搖頭，這些學生真的都是人精，“好。”
“哎呀，我還價又少了。”，張科拍拍自己的頭。
王上摸摸他的頭，“人要會知足，謝謝你們兩位了，還不回去休息。”
兩個孩子如受大赦，風一般的溜了。
手邊動了動，電腦屏幕亮起來，昨夜寫的策劃初稿還在。
看到初稿，她的心裏一陣煩躁，本來一天的工作就累，哪裏知道快下班的時候，主管非要丟一個項目策劃給自己，還要求今天上班就要看到成果。
沒有辦法，她隻好再次加班，這已經是她連續五天加班通宵了。
夜裏她實在沒有策劃靈感，隻好看了一部鬼片放鬆精神，果然放鬆後靈感如潮，不到半個小時就寫出了初稿，然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趁著單位同事還沒到，她又在初稿上潤色了一下。
在這時，她想起上次給主管的方案被他賣掉，心裏又是一陣窩火，鬼使神差的另存了一個版本，在存出來的文件裏做了些修改，刪改了幾個關鍵點，讓這個靈感策劃中包含了幾個大坑，沒有自己的正確策劃，最終就會產生巨額虧損，得不償失。
景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那麽大膽，但還是順著自己的心意把正確版本存到自己的網盤，然後刪除本機備份，打印出另存版本，工作完成。
趕在上班前，她走出辦公室，去吃早點。
寫字樓下的早點攤不少，但買的人也不少，排隊，買到，吃早點，這麽一個流程下來，等她回到公司時，已經遲到。
“阿麗，遲到兩分鍾，扣工資200。”，張俊傑說道。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老娘為了給你寫策劃，加了通宵的班，你就這樣對待老娘的？你敢扣老娘錢，策劃就沒有了。”，景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大膽，連老娘都說出來了。
她的爆發也讓同事們都驚呆了，同樣驚呆的還有主管張俊傑，他也不知道一直被自己壓榨的阿麗居然敢發火。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阿麗，辱罵上司，對抗公司政策，你想被開除嗎？”，張俊傑更加強勢的吼道。
“開除？好啊，我喜歡，剛才你說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了，你就等著勞動仲裁吧。”
景麗說著，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張俊傑看她居然來真格的，氣焰一下子萎縮了不少，“阿麗，看不出來你還會這手，不過你要是沒有工作，不知道你媽媽怎麽辦？她的身體又不好，一直希望你有份穩定工作，……”
景麗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勞你關心，又不是你媽，平時怎麽不見你孝順？”
她收拾完，轉身就要走。
張俊傑知道她是鐵了心了，但她走了，自己剝削誰去？部門其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她這麽好用 ，特別是她還可以為自己額外掙錢。
“哎~，阿麗，別衝動，衝動是魔鬼，不就是遲到嘛，我擔了，放心，為我做事情的人，我一定會支持的。”
“隻要你安心工作，這個月的績效獎金你絕對是第一，讓你拿個大頭，你不是一直想拿績效第一嗎？這次別人都沒份，就你了。”
“阿麗，別走，你知道的，主管我說話也算不了數，除了你，其他人大部分我都安排不動，你就幫幫我，也幫幫你自己，畢竟裸辭很麻煩的，找工作還需要過程呢，這段時間隻有支出，沒有進賬。”
……
張俊傑不斷打著感情牌，企圖留下她。
“主管，放心，有你那句話，我會申請勞動仲裁，不僅公司要付給我加班費，還有違約補償，勞動補償等待，還有n+1，等等，我至少半年可以不用出去工作。拜拜，主管。”
眼看無法挽留景麗，張俊傑想起自己昨天接下的任務，連忙喊道:“不管如何，昨天安排的工作，你還是應該把工作完成，這是基本的業務素質。”
景麗轉頭看著張俊傑，如果你不提這事，也算逃過一劫，但你既然還想壓榨自己的勞動力，那麽就該承受應受的後果。
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打印的文件舉起來，“你要的策劃在這裏，但是你要對著我的鏡頭說，我是完成了你安排的工作。”
張俊傑眼前一亮，直勾勾的看著文件，“既然你完成了工作，我當然不會說沒有完成，不過我要先檢查。”
景麗先給了他一半，張俊傑粗略看了一下，心裏再次高興起來，她的策劃還是那麽精彩。
然後錄像，交換文件。
景麗走出辦公室，“主管，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我等著看你一無所有的那天。”
張俊傑那裏管她的詛咒，轉身去了辦公室。
等他看完全部策劃，心裏樂開花，這麽好的策劃便宜他了，可惜以後少了一個可以剝削的對象，部門還有誰可以盤剝。
幾乎同一時間，徐鳳卿正在查看王芷的狀態。
儀器她是不懂，她懂的是看兒子本身。
當她揭開蓋著兒子的被單，映入眼簾的是床上一灘水漬。
尿？這是她的第一個感覺。
她連忙按了鈴，呼叫護士。
不到1分鍾，就來了一個護士，她認識，是一個姓馬的護士。
“什麽情況？”，馬護士問道。
徐鳳卿把床被單撩起來，示意馬護士看。
“漏尿了。”，馬護士說道，然後她去看尿袋。
床邊掛著的尿袋裏有小半袋液體，淡黃色，還有一些液體正慢慢流入。
“沒有漏啊，你看，還在流呢。”
“那床上的水漬是什麽？”，徐鳳卿問道。
汗水，兩人幾乎同時想到。
徐鳳卿把兒子全身的被單都掀開，果然看到不僅僅兒子的床單上有水漬，連衣服上都也有，明顯是出汗後沒幹。
“他怎麽會出這麽多汗？”，她問道。
“我不知道。”，馬護士說著按響呼叫器。
在同護士站溝通時請她們叫一聲燕俠來一趟。
醫生燕俠來了，簡單溝通後，也對這個情況很茫然。
“他現在的情況很正常，身體的創傷正在恢複，但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大出汗，這種情況我也沒有遇到過，各種並發症也沒有這種跡象。另外從昨夜體溫監控看，也沒有出現發燒的趨勢，感覺就像突然間自己大量出汗。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監控，如果他還會出現，那麽就看看他那個時候到底是什麽狀況，如果不再出現，那麽可能隻是一種偶發現象。”
聽了燕俠的說法，徐鳳卿也隻能聽醫生安排。
“馬護士，等下先給他換了，我看他有些缺水，等下我重新開開醫囑，你們趕緊配。”
徐鳳卿看著護士把兒子身上的衣服和床單等都換了，然後又檢查了一下兒子，感覺比昨天略微好一些，於是心也略微放了下來。
今天老公回去雁城，兒子這裏是持久戰，他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起走。
這和兩人前麵商量的有些不同，經過兩天的照看經曆，加上兒子病情好轉，兩人還是決定輪流照顧，平時自己照看，周末由老公看護。
其實一直由她看護也不打緊，公司的事情完全可以在手機上處理，再加上有副總看著，公司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
當護士給兒子換了液體後，她也打開手機查看工作進度。
遠在雁城的王上剛給學生上了一節課回到辦公室，就收到電話，來電是門衛，說是有個交警隊的同誌找他有事，詢問是否允許進入。
王上自然是同意。
沒過多久，一個身著交警服裝的高個男人來到辦公室。
經過寒暄，王上知道這是宋警官。
“我這次其實是拿東西給我女兒，順便把上次王芷交通事故中遺落在現場的物品歸還給你。”
王上明白宋警官是借公務順便辦私事，但是這種情況很普遍，畢竟警官也是人，也有父母子女，他還是連忙感謝，“麻煩宋警官親自送來，真是，真是感謝，謝謝。”
宋警官拿出密封袋遞給王上，“王芷在現場所有遺落物品都在這裏，請檢查一下，在這裏簽收，我還要把簽收單拿回去。”
王上打開密封袋，把東西倒在桌麵上，有一部手機，屏幕已經碎了，錢包一個，文件袋一個，裏麵有幾份文件。
東西和密封袋上寫的一樣，他簽了名，然後再次感謝，送別宋警官。
他先打開文件袋，袋裏的文件都是開發區裏的一般公文，看日期已經是十天前，現在估計也沒有什麽用處，不然來看望王芷的同事早就找這些文件了。
錢包裏有三百多現金，在現在幾乎掃碼支付占主流的情況下，這是一大筆錢。其它就是一張信用卡，幾張會員卡，一張全家福照片，身份證，駕駛證，其餘再沒有什麽東西。
王上嚐試對手機開機，沒能打開，看來不是沒電就是損壞了，具體隻有去維修店看看。
對父母來說，兒女的事情就是大事，中午王上連午覺都沒睡，拿著手機就去了手機維修店。
巧合的是他在維修店看到兩個自己班上的學生張科和李文傑，看樣子是在挑手機。
現在的學校基本上都是禁止學生攜帶手機，並對發現帶手機的學生進行處罰，僅有通話功能的手機除外。
作為老師，王上其實很清楚，手機不是孩子學習差的原罪，當初兒子王芷上學的時候他就沒有管過，但是學校教育的是大部分同學，無法一個個分辨誰能經受手機誘惑，誰不行，所以一向實行的是統一控製。
站在學生背後，默默的看著他們挑選手機，老板看見他，想提醒兩位學生，但是他豎起手指放在嘴唇前，於是默契的閉嘴不言。
從當前的角度看過去，王上推測是張文傑想買手機，張科是幫手。
兩人麵前擺放著兩款手機產品，看上去應該是華為和小米兩個品牌，但是要認具體型號，這就為難王上了。
兩人趴在櫃台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他們說的技術參數讓王上聽都聽不懂，一頭霧水，但是他們卻知道得清清楚楚，這讓他有些感慨，如果他們討論學習有這個勁，就不愁學不好，可見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也許是孩子討論過於認真，好幾分鍾過去，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王上站在他們背後，但是張科的偶然一偏頭，卻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老師～”，張科立刻站直喊道。
得到張科的提醒，張文傑也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問好。
王上看了看手機，又看看正處於被抓現場，尷尬不已的學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還有擔心，請家長，開除，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老師，我們～”，張文傑想解釋什麽。
王上揮揮手，他可不會讓孩子解釋，那樣的話就真成抓現行了。
“老板，幫我看看這手機能不能修。”，他直接對著老板說道。
這下兩個孩子隻能尷尬的站在那裏，去留都不是。
老板擺弄幾下手機，搖搖頭，“沒有修的價值了，隻有看看手機卡和內存卡有沒有壞。”
王上嗯了一聲，然後對著兩個學生說道:“我不懂手機，看你們剛才討論那麽激烈，幫我選一個。”
現在的孩子都很聰明，聞言就知道王老師並不打算處理他們，立刻開心起來。
“王老師打算買多少價位的？”
“王老師是還想用原來的品牌嗎？”
王上嗬嗬笑笑，“這手機是我兒子的，原來是什麽我也不懂。”
“這手機是紅米去年的爆款，價位在3000左右，今年有新的型號，性能采用……，價位卻還是3000，傳聞這款手機的信號特別好，打遊戲超快。”
“是啊，我早就看上這款，就是太貴。”
王上再次笑笑，他如何看不出來，所謂太貴隻是節省下來的錢不夠，這些孩子為了玩手機，現在都學會買個差點的手機上交，以此欺騙老師，自己卻帶著好手機玩。
他摸了摸張文傑的頭，淡淡的說道:“你把這個心放在學習上，我保證你期末可以提高三十分的總分。”
他的話裏說的是張文傑，但是兩個孩子都嘿嘿的笑了。
“按照他剛才說的，我拿一部新手機，麻煩你幫我把卡上上去，再貼一張鋼化膜。”
“王老師，你會不會談價啊，哪裏有買手機這麽直接說的，看我的。”
張科接下來對著老板說道:“老板，剛才我們王老師說的隻是基本條件，據我所知，前麵的小米專賣店提供一年兩次換膜服務，價格比官方還少五十。”
老板看看有些懵的王上，無奈的搖頭，這些學生真的都是人精，“好。”
“哎呀，我還價又少了。”，張科拍拍自己的頭。
王上摸摸他的頭，“人要會知足，謝謝你們兩位了，還不回去休息。”
兩個孩子如受大赦，風一般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