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界,神奇的夢界,當有著軀體的人在夢界消亡,並不意味著他死了,也有可能是被身體召喚回去了。


    王芷看著蘇醒的商酉魚,心裏一陣欣喜,她醒了,真好。


    蘇醒的商酉魚和簡潔抱頭痛哭,他根本插不上話,隻好示意護理護士自己先走,晚些時候再來看望。


    離開商酉魚的家後,他感覺有些無所事事,思索半天,最後決定乘坐高鐵到處轉,目的隻是借著高鐵的風劫來修煉神軀。


    一連幾天,王芷都是在高鐵上度過,晚上就隨便找個城市停留,在夢界收集資料。


    一個星期後,他再次出現在甜城高鐵站,雙目神光若隱若現,這表明他已經正式進入紅階,已經開始神光內斂,等到再修煉一段時間,能夠完全隱蔽神光的時候,就已經穩定在紅階上。


    到了那個時候,平時到處行走,已經不太容易被人發現外泄的神光,就算是回到夢界蓉城,也不會像上次那樣,別人老遠就能看到外泄的神光,就像一個發光的電燈泡一樣。


    他這次回到甜城,主要的目的還是探望商酉魚,前次正好遇到她醒來,這麽多天,想來她應該已經基本穩定狀態,也許可以和她交流一下,看看她對夢界的記憶還有幾分,是不是還記得自己。


    依舊是那個別墅,這次是保姆開的門。


    簡潔和商酉魚都在沙發上坐著,看見王芷進來,他們都打招呼,隻是簡潔站起來了,而商酉魚卻沒能站起來,可以看出,她還隻能進行簡單的坐臥,對於站立行走還很困難。


    簡潔向商酉魚介紹王芷,告訴她,她的所有冤屈都是由他幫忙洗刷的,還問她是不是記得王芷。


    王芷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他的眼神裏也有些期待。


    但是商酉魚搖搖頭,疑惑的打量著他,“我感覺和他應該很熟悉,但是卻沒有一點記憶。”


    王芷有些失望,但是他很清楚,其實對商酉魚來說,十幾年的夢界生活不過就是一場夢,當她醒來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記憶都被夢界收回,她之所以能夠感覺和他很熟悉,這不過是因為這段記憶在她腦海裏留下的印記比較深,就算被清洗了,也還有印記,隻是她根本不知道那裏應該填什麽罷了。


    他知道,其實對於回到現實的商酉魚,不記得夢界的事情比記得好,對於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人,突然掌握那麽大一個秘密,這其實不是好事,反而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小魚,你好。”, 他熱情的打著招呼,就像早已經很熟悉了一樣。


    商酉魚摸摸頭,“我怎麽覺得你很熟,就像剛剛分開一樣,但是我卻沒有一點印象。”


    王芷笑了,“當然沒有印象,我們也許是夢裏見過吧。”


    商酉魚點點頭,“是啊,我就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的夢,足足有十幾年那麽長,但是我在夢裏做了什麽卻一點都記不起來。”


    “夢裏的事情怎麽能想起來,你們兩個又不是做的一個夢,就算你夢到他,他夢裏卻不一定是你,你這傻丫頭,這麽久了還犯傻。” ,簡潔笑著說道。


    “也是,隻是媽媽,你可別再喊我傻丫頭,再這麽喊人家會笨的。”,商酉魚向著媽媽撒嬌。


    ……


    看著母女兩人和諧的談話,王芷心裏感到很欣慰,商酉魚終於笑了。


    從兩人的口中,他輕易的知道了商酉魚為什麽能夠醒來的真相。


    原來蘇步騎是準備了藥讓護理護士每隔幾天給商酉魚輸入液體中,這樣一直下去,商酉魚就絕對沒有機會醒來。


    但是護理護士一次漏輸之後,發現沒有事,於是就慢慢的拉長了注射時間,從最初的間隔幾天,變成間隔一周,間隔幾周,而現在這一次已經半年都沒有注射過。


    王芷想起商酉魚說過,她很多次都感覺自己要離開夢界了,但是後麵莫名其妙好了,直到這次,她才真正死去。


    兩人覺得應該給護理護士一個機會,原諒她在別人的安排下完成害人的工作。


    也許是注意到王芷的沉默,簡潔很快把話題折回王芷身上,感謝他為女兒做的一切。


    王芷微笑,回道:“其實這一切都是緣,劫起緣生,劫滅緣絕。”


    簡潔卻不明白,隻有商酉魚喃喃自語,念叨著劫,卻不知道劫是什麽,緣是什麽。


    “其實我今天來是來圓劫的。”,王芷說道,然後在兩人的目光中,他拿出一個白玉瓶,從中倒出一點藥粉到白紙上,大約兩克左右。


    “如果你相信我,就把這藥粉服下,應該對你的康複有好處。”


    簡潔有些猶豫。


    倒是商酉魚反而沒有什麽顧忌,拿過去就服下了。


    這個藥粉就是修複內傷的療傷散,主要作用就是修複身體損傷。


    其實王芷現在身上的輔修散對商酉魚的效果更好一些,這藥能刺激身體機能,但是後果也比較猛烈,沒有修煉過的人最好不要用,所以他才選擇了差一點的療傷散。


    在簡潔擔憂的目光裏,商酉魚慢慢的站起來。


    然後小範圍的運動。


    這讓簡潔感到吃驚,本來醫生說至少要小半年來恢複運動功能,但是想不到一點藥粉居然有這麽大的功效,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才好,隻知道說謝謝。


    王芷在兩人的感謝聲裏提出辭行,但兩人一直挽留,他隻是淡淡的說道:“夢和現實不同,劫與緣不同,你消我劫,我消你劫,這就是緣,但是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所以就此劫消緣盡,再見,小魚。”


    這段話簡潔和商酉魚都沒有聽懂,但是兩人都注意到他喊小魚已經是第二次了,很自然。


    在這一刻,商酉魚終於感覺到他應該是不同的人,也許曾經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的那一個,可惜以後再也沒有以後。


    王芷其實最初是希望她能記得自己,那麽至少他們之間有著共同的秘密,那麽不論如何都可以互相信賴。


    但是那天看到簡潔和商酉魚抱頭痛哭之後,他就改變了想法,有些事情始終隻能自己一個人忍受,直到找到同行者為止。


    今天說那些話,其實一是他和商酉魚之間是因為劫難才相遇,商酉魚困在夢界的劫和自己被蘇步騎威脅的劫,二是兩人相遇是緣,由緣解劫,劫消緣盡。


    話背後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告訴商酉魚和他自己,既然事情已經解決,就不要幹擾對方的幸福生活,表麵上這句話是說給商酉魚聽的,其實是告誡他自己,別黏黏糊糊的。


    走出商酉魚家,王芷的心情有些低落。


    他給範小仙打了電話,詢問商酉魚的事情如何。


    範小仙告訴他,這件事情還是轉給地方了,不過由於這個案件具有典型的長期傷害,他們還是給出建議,從重從嚴處理。


    根據她的經驗,預計蘇步騎會因為數罪並罰判處10-15年有期徒刑,其母親胡春華預計隻有3年有期徒刑,反而芳芳和李鍇會增加5年有期徒刑,考慮其認罪態度好,並且主動檢舉完善了細節,估計最終會判2-3年。


    王芷感覺輕了,但是法律就是這樣,他也無可奈何。


    謝過範小仙後,他終於坐上返回蓉城的高鐵,一連很多天沒有回去,很粘人的蘇雪早就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還不回去,就搬回宿舍住。


    當高鐵剛到蓉城,他卻接到母親的電話,大意隻有一個,那就是歐陽慶榮已經處於彌留中,隨時都會咽氣,她要盡快趕往大馬首都吉隆坡。


    這種情況在王芷和父母的意料之中,再神的藥也治不了將死之人,秘藥能再延續他將近一個月的生命已經算效果很好。


    由於目前歐陽慶榮情況危急,徐鳳卿決定盡快趕往吉隆坡,最近的航線就是蓉城飛往中海,然後前往吉隆坡。


    母親就在後麵一班高鐵上,王芷在出站口停下來等她。


    不到十分鍾,徐鳳卿就出現在出站口,王芷高舉雙手,不斷搖晃著,高聲喊道:“媽,這裏。”


    徐鳳卿丟下行李老遠就撲了上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姑娘一樣。


    王芷尷尬的接住母親,忍不住抱怨,“媽,你能不能穩重一點,都是五十歲的人了,還是公司老總,怎麽還玩小姑娘那套。”


    徐鳳卿隨手一抓,就抓住他的耳朵,這是她的拿手絕技,家裏的大小兩個男人,從來就沒有逃過的時候。


    “五十怎麽了?老總又怎麽了?你老媽是女人,女人永遠都是十八歲,知道嗎?”


    王芷隻有點頭的份,半個字都不敢說,因為隻要敢反駁,耳朵就會轉上半圈,每多說一句就多半圈,這也是二十年的經驗。


    “知道就好,看看這麽乖的兒子,就是不知道那些姑娘們怎麽不喜歡他呢?”


    這話沒法接,他也隻能裝懵。


    好在徐鳳卿隻是隨口一說,她的時間很緊,沒有機會和他多說別的。


    她一邊向著地鐵口走去,一邊讓王芷經常回去看看,別讓王上去拈花惹草。


    王芷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不是怕王上怎麽樣,而是怕有人乘虛而入,畢竟王上的確是個帥大叔,現在流行的就是少女愛大叔,另一方麵,她也擔心自己一離開,老公就會連飯都忘了吃。


    麵對徐鳳卿的交代,王芷隻能連連應是。


    直到機場,取了登機牌,徐鳳卿才感覺自己說完了,詢問王芷還有什麽沒有提到的。


    王芷說沒有了,但是在徐鳳卿過安檢的時候,他還是說道:“媽,出門在外注意安全,如果感覺有什麽不對,就趕緊離開人少的地方,到人多的地方躲起來,然後把手機丟掉,……”


    徐鳳卿笑起來,“你是看諜戰片看多了吧,還怕有人害我?你要知道,那邊可是你歐陽叔叔的地盤。”


    王芷嚴肅的說道:“正是因為是歐陽叔叔的地盤,我才擔心,你要知道,他快死了,他的那些前妻、現妻,還有兒女們,說不定他們並不希望你去。想想香城和澳城的富豪家庭,為了遺產,可是什麽都幹得出來,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


    徐鳳卿仔細想想,似乎兒子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她想著既然是現代社會,她又釋懷了,嘴上連連答應好。


    “如果有情況,給我發短信,不論什麽,就算是空消息也行,這樣我就知道出事了。”


    “你怎麽那麽囉嗦。”,徐鳳卿打了他一下,然後通過安檢。


    王芷隔空喊她一定要記住,徐鳳卿隻是揮手道別,也不知道記住沒有。


    從機場坐地鐵回家,一路上他都有些心神不定,也許是母親第一次出遠門,還是出國,他始終有些擔憂。


    在出站口,他還和一個美女撞了一下,被罵了一句,“沒長眼睛啊。”


    他沒有和那美女一般見識,迅速離開。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他接起來。


    電話是於獨宗師打來的,他沒有寒暄,而是直接詢問他現在狀態如何,有沒有找到療傷藥物,如果沒有,他可以賣下老臉,找武林的知名神醫開個方子。


    王芷不知道武林神醫是誰,但是既然是神醫,還要於獨宗師賣老臉,那麽必然是有水平的,而且醫道水平絕對是高手,當然收費必然高,最關鍵的是一般這樣的人都脾氣古怪,需要治療的人排隊都排到幾年後,像《倚天屠龍記》的胡青牛等。


    他連忙告訴於獨,自己沒事了,吃了師父留下的藥,他現在已經好了,並且已經尋到丹田,進入暗勁初期。


    這兩件都是好消息,於獨也為他高興,卻不知道王芷無法說明療傷藥來源,推了一個虛無的師傅出來,也就是有這個師傅的存在,連內勁功法的來源都不用解釋。


    當然,他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武林中講究傳承,沒人會無緣無故的把好東西給你。就像於獨宗師,雖然也關心王芷,但是他絕對不會把內功心法給王芷學習,除非王芷拜他為師。


    不過由於王芷得到薑淦的歡喜教派傳承,在實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其實是可以冒充歡喜教派的門徒,隻是他現在不知道歡喜教派到底是好還是壞,隻能把它作為最後的底牌。


    於獨宗師還告訴他一個消息,他突破了。


    王芷微微愣了一下,想起前次黃老宗師仙逝的時候見他,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快突破了,隻是想不到這麽快。


    他連忙道喜。


    於獨卻讓他不要聲張,王芷很聰明,立刻知道他是要坑那些暗地裏的敵人,於是表示自己絕不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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