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元在軟榻上看話本的時候,宴祁安推門而入,夾雜著濃厚的血腥味。


    極具侵略性,驅散了殿內原本的花果香味。


    寧熹元下意識皺眉:“怎麽弄的?”


    她的目光落在宴祁安身上,大半個袖子已經被鮮血浸潤,紅的層次分明。


    “少宗主,好狠的心。”


    宴祁安聲音不穩,帶著輕微的喘息。


    眼底似被欲望裹挾,朦朧中摻雜著破碎的美感。


    寧熹元從軟榻上跳起。


    濃厚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心底的厭惡無論如何也壓不住。


    “你的藥性還沒解?”


    少年麵頰微紅,衣衫散亂,白皙的脖頸泛著淡淡的粉紅,一路蜿蜒向下。


    似一碰就碎的嬌花。


    寧熹元抿了抿嘴,移開了視線。


    殷悅不是說會處理好嗎?為什麽宴祁安還是這個樣子。


    “哈?”


    說起這個,宴祁安隻覺得火氣從腳燒到頭頂。


    “什麽意思?”


    “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解了我的藥性?!”


    宴祁安猛然上前兩步,一把將拽住寧熹元的手腕,低聲質問道。


    隻是那聲音抖的厲害,聽不出幾分惱怒,全然是勾人的媚意。


    寧熹元想要後退。


    隨著宴祁安的靠近,還有血腥味,令人惡心.


    煩躁。


    想要...殺人。


    偏偏宴祁安攥的緊,灼熱的氣息一點點升騰,幾乎將她完全吞沒。


    “寧熹元,你怎麽敢把我扔給寧瑾!”


    “你把我當什麽?”


    理智終於被衝散了,他的目光觸碰到少女的脖頸,點點紅痕耀眼奪目,落在心頭更讓人難耐。


    他將人抱進懷裏。


    熟悉的香味縈繞在鼻尖時,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但...


    想要更多。


    渴望更多。


    少女身上黑色的衣裙便更礙眼,內心的暴虐破土而出。


    想撕碎些什麽...


    寧熹元:“......”


    她心中的厭惡和煩躁已經再也壓不住了。


    她的聲音,盡量顯得平和。


    “宴祁安,去洗幹淨。”


    “我不想說第二遍。”


    少女的聲音很輕,好似晚間的風,略微帶了點兒冷意。


    安靜。


    這兩句話落下後,整個房間都變的安靜起來。


    剩下的,唯有少年的喘息聲。


    寧熹元好香。


    宴祁安的腦子裏似乎就剩下這句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當氣氛逐漸升溫,幾乎到劍拔弩張的時候。


    宴祁安鬆手了,他朝著溫泉的方向奔去,快的好似白色的殘影,落荒而逃。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他知道寧熹元厭惡血。


    今日...本也不是來動手的。


    何必較勁兒。


    寧熹元站在原地,半晌才轉身,手指輕碰鼻尖。


    寧瑾?


    把宴祁安丟給寧瑾?


    這就是殷悅的解決辦法?!


    不是有解藥嗎?


    半晌,寧熹元歎了口氣,她朝著溫泉走去。


    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麽良心好像有點兒不安。


    可她...


    也根本就沒良心。


    -


    霧氣蒸騰,香氣繚繞。


    寧熹元在溫泉中準確地找到了宴祁安。


    於是脫掉外衫,下水。


    “你不包紮,它會一直流。”


    寧熹元看著宴祁安在水中泡的發白的傷口,忍不住開口。


    說罷,她就聽到一聲嗤笑。


    於是沒等宴祁安說話,便從空間裏拿出了藥膏和繃帶,自顧自給宴祁安上藥。


    不聽不聽。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殷悅說她會處理好。”


    “至於為什麽把你扔給寧瑾......”


    寧熹元頓了頓,利索地將繃帶打了個結,嚴肅的看向宴祁安。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的朋友。”


    “你覬覦寧瑾,連殷悅都看出來了。”


    她咳了兩聲。


    這件事情,分明就不是她的錯。


    要怪就怪宴祁安自己。


    宴祁安:“......”


    他不想聽寧熹元在說什麽鬼話,那些升騰的欲望,在少女麵前他愈發不想壓抑。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他們是未婚夫妻。


    都是...合情合理。


    宴祁安反身,將少女壓在溫泉邊緣的台階上。


    他摟著她的腰身,貪婪地想要更近。


    紫色的眸子好像染了赤紅,看的人心慌。


    “宴...宴祁安?”


    寧熹元叫道。


    少年沒有張口,回應她的是一個吻。


    柔軟的、熾熱的。


    落在眼角。


    舔舐。


    “少宗主...幫幫我。”


    少年的聲音極具蠱惑性,哀求讓人無法抗拒。


    好似他毫無反抗之力,任人為所欲為。


    可寧熹元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脆弱之後是狠厲、麻木還有算計。


    宴祁安小臂環過少女的脖頸,抬起她的下巴。


    水汽氤氳。


    紅唇明豔。


    精致漂亮到近乎惡毒。


    他從未這般看過少宗主。


    漂亮的皮囊,有趣的靈魂,還有...長遠的利用價值。


    這麽稱心如意的人,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寧...寧寧。”


    他呢喃著,依賴般,用唇觸碰少女的耳垂。


    寧熹元的心尖猛然一燙。


    這兩個字...


    從未有人這般叫過她。


    但...


    宴祁安越界了。


    宴祁安撕扯著少女腰間的係帶,盡管溫泉晃動,幾乎已讓他們坦誠相待。


    “可以嗎?”


    “我的......”


    “未婚妻。”


    吻落在側臉,腰間一片冰冷。


    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小腹。


    身下的少女扯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可以呀。”


    微啞的聲音莫名明媚勾人。


    宴祁安:“......”


    嘴上說著可以,身體還挺誠實!


    拿匕首算是什麽意思。


    “合作夥伴,我可以幫你......”


    “永絕後患。”


    寧熹元單手攬著宴祁安的脖頸,兩人貼的更近了。


    隻是另一隻手,冰冷的刀刃順著少年分明的腹肌,一點點朝下滑動。


    宴祁安清醒了大半。


    也是...


    寧熹元這樣的瘋子,哪裏是輕易可以拿下的。


    被這樣拒絕...好想殺人啊。


    口中所說卻非心中所想,少年的聲音委屈:“奴太傷心了。”


    拇指輕輕摁在少女的唇上。


    少宗主的嘴唇。


    好軟。


    可惜是個瘋子。


    寧熹元摩挲著刀柄,眼底湧上倦意。


    應付這個變態。


    好累。


    【!!!!】


    係統再次發出無聲的尖叫。


    它想恢複出廠設置。


    ————


    宴祁安(當前版本):奴傷心。


    宴祁安(以後版本):寧寧,往下,你舍得嗎?輕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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