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霽淮,終於明白了,當信任被消耗殆盡,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師尊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解釋,無論他怎麽說,師尊都隻會覺得那是他在冤枉祁時禮。


    霽淮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朝昭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小淮,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這個久違的稱呼,讓少年的心顫抖了一下,眼眶泛起了滾燙的熱意。


    不知道魔尊使了什麽手段,那股黑霧帶著祁時禮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村莊,


    在與魔尊的對決中,祁時禮的靈力已經枯竭,連召喚佩劍都做不到,更別提離開這裏。


    想到自己被帶走,隻留下了師尊孤身一人對付那個魔尊,


    祁時禮的眉頭緊緊地蹙著,黑如點漆的眸裏劃過了焦躁與不安。


    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烈日高懸在空中,無情的炙烤著大地。


    青年的腳步越來越慢,他的臉色愈加蒼白,沒有一丁點血色,整個人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又在熟悉的地方,又是這個熟悉的畫麵,


    何歡暴跳如雷地朝不斷呼喚自己的老者方向走去,


    這些人怎麽回事?!要死能不能死遠一點兒,怎麽天天跑來他們這個小破村子。


    還回回都被老頭子救了下來!


    頭發花白的老者知道何歡心裏不痛快,笑嗬嗬地安慰著孫女,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何歡翻了個白眼,氣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兩個人合力將人扶了起來,待看到昏迷中那人的容貌之時,


    少女憤恨的神情立刻就消失了,她呆愣愣地盯著青年,險些連呼吸都忘記了。


    在何歡的認知裏,村頭的教書先生便是這世間最英俊的男子。


    可這個人,卻勝過了先生不知道多少倍。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子,就和九天之上的仙人一樣。


    何歡的眼睛酸澀了,都不舍得眨一下。


    老者先是被這年輕人的容貌氣度驚了一下,回神過來以後第一時間就是去看何歡的反應。


    老者打趣道:


    “現在不後悔救了他吧?”


    少女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腦袋,耳根滾燙,


    趁著爺爺沒注意,她悄悄地看了一眼那人,


    不由得感到慶幸,還好是爺爺救下了這人。


    祁時禮醒來以後,


    靈力尚未完全恢複,且這裏離雲留路途遙遠,,貿然離開,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恐怕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隻能強行地按耐下所有的焦躁,專心調養,用最快的速度恢複實力。


    同樣都是被救回來的,何歡對待霽淮和祁時禮,可謂是天差地別,


    對霽淮,愛搭不理,


    對祁時禮,溫柔體貼,麵麵周到,哪怕一再被拒絕,也依舊鍥而不舍地貼了過去。


    何歡今天特意換了一身新衣裳,甚至還用上了自己平日裏最舍不得用的口脂,


    鮮豔的唇色為少女寡淡的容貌添了幾分韻味。


    她端著尚且冒著熱氣的藥碗,柔聲細語地說道:


    “公子,喝藥了。”


    青年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何歡,神色淡淡地說道:


    “多謝,放那兒就夠了。”


    祁時禮清洌的聲音隔著門扉,隱約傳了過來,落入了屋內少年的耳中,


    原以為這輩子都沒有見麵的機會了,卻發現祁時禮來到了這裏。


    隻可惜……


    少年緊緊咬著牙關,衣袖下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仿佛在極力忍耐著什麽痛楚似乎的。


    仇人近在咫尺,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隻能像陰溝裏的老鼠,躲藏著,不讓他發現。


    院子裏再也沒有傳來動靜,蘭池起身,想去查看一番,


    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垂在桌上的衣袖恰好將放在桌邊的木碗拂落,


    木碗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一聲。


    其實那隻是很輕的一聲,材質輕巧的木碗隻是在泥地上磕碰了一下,又隔著一段距離,也許根本就傳不到院子裏,


    可蘭池在注意到這動靜以後,瞳孔當即重重一縮,


    少年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連呼吸都放緩了,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修真之人,皆是耳聰目明,哪怕是再輕微的聲音,也能聽到。


    原本遙望遠處的青年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精準地落在了一扇緊閉的門上,


    冷不丁地,祁時禮突然開口:


    “那裏麵住著何人?”


    這是祁時禮第一次主動找何歡說話,何歡的麵上一喜,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一股腦兒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吐出來了,


    “那是也是爺爺前段時間救回來的一個怪人。”


    祁時禮


    “怪人?從何談起?”


    何歡好不容易看到性格冷淡的青年,對一件事這麽感興趣,


    她的眼睛一亮,覺得這是一個接近祁時禮的好機會,


    “可不怪嗎?從被救回來那天起,從來不和我們開口說一句話,也從來都不出房間,和見不得光一樣,而且……”


    說到這裏,何歡故意壓低了聲音,裝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想吸引祁時禮的注意力。


    “而且他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呢,和妖怪似的。我平日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藍色的眼睛?”


    青年語氣平靜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漆黑的眼眸,如同暗夜裏的潮湧,醞釀著著風雨欲來的危險,


    “那倒是巧了,我曾經一位故人,也有一雙藍色的眼睛。”


    祁時禮不疾不徐地加重了故人兩個字,不知道是在說給外麵的人聽,還是在說給裏麵的人聽。


    蘭池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大腦一片空白。


    祁時禮已經發現了他在這裏。


    不明所以的何歡沉浸在祁時禮今天竟然和自己說了這麽多話的狂喜中,想也不要就要帶著祁時禮去看蘭池。


    兩道腳步聲越來越近,


    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越在這個時候,反而越冷靜。


    少年的頭腦是從未有過的清明,那雙幽藍的瞳眸裏掠過了一絲煞氣,


    何歡想起了什麽,推門的動作一停,扭頭對身後的人說道:


    “不過我要提醒你,他的容貌可能有點嚇人,你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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