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林聽得認真,突然沒有了下文,問道:“有一天怎麽了?”


    野人首領支支吾吾半天,最後還是開口:“我們這些僥幸活下來的人找到了一處血紅色的潭水,當喝下那個血潭中的液體身體就能變得像我現在這樣,也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有了和碧空城抗衡的資本。”


    “那碧空城的人為何稱你們為流寇?”


    不等野人首領回答,許林就已經自言自語:


    “給你們冠上流寇的名號不僅能抹除當初他對你們掠乾城做的一切,現在還可以正大光明地征討你們,真是精明啊.......”


    許林知道了前因後果接著道:“你說的那個血潭應該是陽氣極重,所以也隻能男人服用後變化。”


    野人首領詫異地抬頭,他想不到自己沒說的事情麵前這個人竟然直接能猜到。


    許林並沒有過多說下去,“去把東西給我取過來。”


    野人首領顫顫巍巍地應下,趕緊到村中去將東西取出來。


    許林沒有追問碎片的事情,相較於提到碧空城時流露出的憤怒,麵對這個碎片他所流露出的已經不僅僅是恐懼,而是一種無力的絕望。


    “漂亮哥哥,你要不要嚐嚐我們自己做的餅!”


    可兒拿著一個品相看起來不差的餅跑到許林麵前,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群小家夥將許林圍住。


    “哥哥你長得好矮啊,不過看起來比爸爸他們好看多了。”一個還未到飲血潭水年紀的小男孩好奇說道。


    “漂亮哥哥和漂亮姐姐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小商你臉紅了,是不是喜歡漂亮哥哥,等小姨回來我就告訴小姨!”


    小可指著另外一個女孩笑道。


    小商趕緊擺手,小臉上的顏色卻越發變紅,“沒……沒有……”


    “那你為什麽看漂亮姐姐的時候都沒臉紅,你就是喜歡漂亮哥哥!”


    可兒和周圍幾個孩子笑個不停,這讓小商更加不好意思抬頭。


    雲霓裳走到許林身邊,笑著開口:“看來就算你沒什麽表情,孩子都喜歡來找你。”


    “是嗎?”許林淡淡一笑,“可我不喜歡小孩。”


    “小孩子不可愛嗎?”雲霓裳表示不理解,“你看可兒和小商她們多可愛了。”


    “又不是我的,我幹嘛喜歡?”許林好笑道。


    “你就是嘴貧!”


    雲霓裳羞怯地別過臉,小聲嘟囔:“明明就是很溫柔的人,非要裝成那種冷漠的模樣。”


    在她的眼中,許林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哥......哥哥,你可以給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嗎?我還沒有見過。”


    小商在其他孩子的嬉鬧中鼓起勇氣走到許林身邊弱弱地問道。


    許林低頭看著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和可兒差不多大年紀,小臉蛋很好看,身上的膚色相比較來說更白一些。


    這個小女孩讓許林目光凝滯一瞬,恍惚間他似乎是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腦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和麵前的小商重合.


    就是這麽小的孩子在師父沒空的時候會幫他熬藥、照顧他的吃住。


    原來師姐當年也才那麽小啊.......


    許林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他蹲下身認真地看著小商期盼的目光:


    “外麵的世界很大,也有很多新奇美麗的東西,等你長大之後一定能親自去外麵的世界好好看一看!”


    小商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笑容,小手鼓起勇氣拉住許林的衣角,聲音糯糯道:“漂亮哥哥我們村子裏麵也有好多漂亮的東西,我帶你們去看看好不好?”


    許林笑著應下,任由小商牽著他到處逛了起來。


    雲霓裳就在後麵靜靜地看著,她並不知道許林心中的想法,甚至沒有注意許林的那份溫柔其實就隻是對著小商一個孩子而已,隻是自言自語道:


    “喜歡小孩子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非要擺著張臉裝冷漠,要是以後我們也有了孩子的話.......那公子一定不會像我父親那樣,肯定就是一個嚴父......那樣的時光好像真的充滿向往啊......”


    正當小商領著許林逛了沒一會功夫,野人首領帶著最後的那一個碎片恭恭敬敬地端給許林。


    許林將碎片收起來,低頭看了看還在自己身邊的小商,“小商哥哥要走了,等日後有時間再過來看你。”


    小商看到自己姨父過來就知道漂亮哥哥要離開了,不過她還是帶有一點落寞地鬆開握住許林的手。


    “別難過了,哥哥送你個禮物,以後要是想我就吹這個,沒準哥哥可以聽到。”


    許林拿出一個號螺遞給小商,野人首領想說些什麽可看到小商滿臉欣喜地接過終究是沒有開口。


    小商臉上那點不開心已經消失不見,麵帶笑容地說道:“那剩下的東西等哥哥以後來的時候,我再帶你看好不好?”


    許林沒有拒絕,當看到小商拿著東西蹦蹦跳跳地找小孩子們炫耀時,他的嘴角竟是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弧度。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小商的母親.......”


    “死......她死了,和可兒的母親一起........被那個來送這個東西的仙師殺了.......”


    許林沒來由的身形一顫,“為何?”


    野人首領苦笑一聲,“可兒和小商的母親是我們部落中最美麗的女子,過來送東西的那位老仙師想讓她們陪侍遭到了拒絕,一怒之下然後將她們姐妹倆活活地摔死了.......”


    “你不生氣?”


    “我怎麽敢生氣,如果我有能力一定會將那個老東西千刀萬剮,可他和您一樣根本就是我這種普通人無法抗衡的,我怎麽敢用這一整個部落的人性命去賭.....”


    許林沉默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席卷在他的全身。


    “那個老頭叫什麽?”許林在沉寂中開口。


    野人首領不敢有絲毫的違抗,根本不用細想,因為那個名字深刻在他的腦海之中:


    “那個人的名號叫.......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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