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望舒示意狐蠻把那個倒黴蛋丟進禁錮陣,又悄悄給葛長老貼了一張無形的真言符。


    一開始就用真言符的話,問話會顯得太過順利。


    這些妖族多疑,說不定會懷疑是玄劍宗自導自演。


    嚴刑逼供是做給妖族看的,是為讓他們相信葛長老說的話是真的,這個目的已經達到。


    現在貼真言符,言望舒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葛長老道:“是宗主想吞並玄劍宗,所以讓我們冒充玄劍宗的弟子,挑起玄劍宗和妖族的仇恨。”


    言望舒問道:“你可知他與封於珛的關係?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在邪修手裏?”


    葛長老一愣:“與邪修有關係的不是馮天意嗎?宗主他並不知情。”


    言望舒心裏暗罵:馮河這個老狐狸,果然謹慎。


    恐怕除了他本人和封於珛之外,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麽把柄。


    言望舒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那些被提走的妖族,你們送到了哪裏?”


    葛長老說,那些被提走的妖族,被送到了龍脊山深處。


    至於他們在哪裏,沒有人知道。


    因為送妖過去的弟子,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言望舒猜測,他們是被封於珛滅口了。


    她問葛長老:“你可知,那些妖族都被挖心而死,屍體都被拋到了北境?”


    葛長老滿臉震驚:“這……怎麽會?”


    而言望舒的表情和籠子裏那些妖族的反應告訴他,這個事情是真的。


    這種凶殘的做法,葛長老隻能聯想到邪修。


    妖是宗主讓抓的,也是宗主讓送過去的,可那些妖卻死於邪修之手。


    那宗主他……


    想到這裏,葛長老覺得自己實在太蠢,竟然效忠於這樣一個底線的宗主。


    “哈哈哈!”


    葛長老大笑三聲,流下絕望的淚水。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天靈蓋,自盡而亡。


    言望舒對狐蠻道:“把他安葬了吧!”


    狐蠻就地刨坑,把葛長老的掩埋。


    以旁邊的石頭為墓碑,刻了“葛長老之墓”幾個字。


    禁錮陣內的人瑟瑟發抖,可他們不敢出聲。


    狐蠻看著小雞仔一樣的飛雲宗弟子,問言望舒:“舒舒,這些弟子怎麽處理?”


    言望舒麵無表情道:“全都殺了吧!利索點!”


    這些人都是她的死敵,她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


    狐蠻也沒有折磨那些弟子,而是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言望舒轉身想往洞外走,狐蠻立馬跟上。


    “舒舒,你不救那些妖族嗎?收服他們,你以後在妖域行事會更容易。”


    言望舒狡黠地笑了一下:“等他們求我。”


    果然,言望剛邁出第一步,籠子裏的妖傳來求救聲。


    “大人,求您救救我們!”


    “大人,我們願意任你差遣。”


    “您身邊的狐妖叫您叔叔,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可以認您當爹!”


    ……


    一時間,叫爹的聲音此起彼伏。


    言望舒頭大:“都閉嘴!”


    籠子裏的妖族瞬間都安靜下來。


    言望舒道:“讓我救你們也可以,但是你們要和我簽訂主仆契約。”


    “幫我找到一個人之後,我就放你們離開。”


    “當然,如果你們願意繼續留下,我也可以看情況留下你們。”


    邊城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他用盡辦法,都沒能把江逾白的位置套出來。


    言望舒和狐蠻兩個人,怕是要找到天荒地老。


    她可以借用這些妖族的關係來找人。


    所有的妖族都在腹誹,如果能獲得自由,誰願意當別人的奴仆!


    如果言望舒敢解除契約,他們就敢有多遠跑多遠。


    腦子有病的才會上趕著認主。


    小丫頭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不過,管它呢,那都是以後得事情。


    現在先出去再說,找個人而已,不是什麽難事。


    有些妖猶豫道:“我是願意做您的奴仆,可是妖能契約妖嗎?”


    言望舒道:“能不能那是我的問題,你們隻需說自己願不願意。”


    “願意!”


    “我也願意!”


    “行吧,我也同意!”


    ……


    言望舒釋放神識罩住整個山洞,所有的妖族感受到一股神聖之意,立馬心甘情願接受。


    每隻妖的身上閃過金光,全都匯聚於言望舒的額間。


    言望舒額間也金光一閃,融合了之前的金光。


    契成!


    所有的妖族都十分驚奇。


    言望舒竟然真的能契約妖族,而且一下契約了幾百隻。


    這等力量,恐怕隻有神才能做到。


    想到剛剛感受到的神聖之意,有幾隻妖虔誠地跪下。


    “拜見妖神!我願意終生做您的奴仆,用生命侍奉您!”


    其他妖族聽到“妖神”兩個字,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紛紛虔誠跪拜。


    至於剛剛說的“有多遠跑多遠”,什麽?


    妖的記性不好,不記得了!


    一時間,山洞內回蕩著“妖神萬萬歲”的高呼聲。


    言望舒示意他們安靜:“以後不許叫我妖神。我叫……舒望言,你們可以像狐蠻一樣叫我舒舒。”


    北境是妖族的地盤,她承認這個稱呼,豈不是會淩駕於妖王之上,妖王能放過她?


    畢竟,那是四師兄的生母,言望舒不想以交惡為前提。


    籠子裏的妖族這才反應過來,此舒舒非彼叔叔。


    想想剛剛認爹的場麵,他們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認一個小兔女當爹,他們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不過現在的結果更好,侍奉神比侍奉活爹更有麵子,雖然這個神自己並不想承認。


    言望舒把籠子打開,把所有的妖族都放了出來,給了他們一些妖蜂蜜幫他們恢複靈力。


    又有一隻狐妖狗腿道:“舒舒,你想我們幫你找什麽人?”


    言望舒道:“你們幫我在北境到處打聽一下,哪裏有狐族的半妖。”


    “找到之後什麽都不要做,把位置告訴我就行。對了,妖域裏的也算。”


    眾妖都答應,簇擁著言望舒和狐蠻,一起往洞外走去。


    卻見到冀翔帶著一隊鳥人從天而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剛剛山洞內的巨大呼喊聲,驚動了從上空一飛而過的一個鳥人。


    鳥人向冀翔匯報之後,他就帶人過來查看。


    看到眼前的這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但精神尚佳的妖族,冀翔有些不敢認。


    “你們……你們都是前段時間失蹤的妖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有你們兩個小妖,怎麽也在這裏麵。”


    嗯,冀翔嘴裏的“小妖”說的就是言望舒和狐蠻。


    見自己侍奉的妖神被誤認成小妖,有些妖不樂意了。


    “你才是小妖,你全家都小,你渾身上下都小!”


    “就是,不得對妖……舒舒無禮!”


    “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小鳥!”


    ……


    冀翔被七嘴八舌罵得七葷八素,不由得有些惱怒。


    “閉嘴,再敢胡言亂語,本將軍殺了你們。”


    言望舒走向前去:“將軍,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冀翔看了看滿地的人族屍體,點頭道:“附近有一處妖族軍營,你們同我一起去吧,我有話想問你們。”


    “隻是,這裏的妖有點多,都進去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言望舒建議道:“山洞裏的事情,我可以告知將軍。至於他們,將軍可以把他們記錄在冊,讓他們先回去休息。”


    “以後想問什麽再派人去請就是了!”


    冀翔看的出來,這群妖都很敬重言望舒。


    他們失蹤之前的事情,冀翔都知道的差不多。


    現在他就想知道山洞裏發生了什麽,言望舒告訴他也行。


    至於真假,他以後可以派人去驗證。


    被救的妖族依依不舍地與言望舒告別,有些臨走前還警告冀翔不要怠慢言望舒。


    言望舒和狐蠻跟著冀翔,來到一處四周被鳥人守護的軍營。


    剛一進去,一個欠揍的聲音響起。


    “喲,我從老遠就聞到一股臭味,原來是狐蠻你來了!”


    “怎麽,自己化形失敗,所有就從一隻化形失敗的兔崽子身上找安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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