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符籙,如雪花般從上方飄落。


    “把符貼在自己的後背,用靈力激活。”


    言望舒清脆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如同天籟。


    正在掉落的人趕忙伸手去接符,然後按照言望舒的指示激活。


    嗡嗡嗡的聲音在道遠山附近回蕩,像是被巨大的蜂群包圍住。


    言望舒剛剛撒出的符,是她在下界時弄出來的。


    她把蜜蜂的翅膀用陣法融入符紙裏,激活之後就會變成翅膀。


    比原來直接裝翅膀要方便多了。


    激活符籙的人都發出驚喜的感歎。


    “誒,我長翅膀了!”


    “哇,我英俊的臉終於得以保全。”


    “廢什麽話,快救人!”


    有些激活翅膀的人開始在空中接人。


    雖然翅膀的力量不足以支撐兩人,但是會減緩他們的降落速度,不至於讓人摔成肉餅。


    路慢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大群人形蜜蜂,有些“蜜蜂”的雙臂還掛著一個人。


    這群蜜蜂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坐在雲團上的紅衣女孩,還有一隻掛滿修士的豬。


    坐在石榴背上的三人用捆獸繩套了幾十個修士,像是一串又一串的臘肉,從豬背上垂下來。


    看到石榴在緩緩的降落,言望舒對著藍羽幾人喊道:“石榴撐不住了,先把人放下去再說。”


    他們把救下來的修士快速放到地上之後,石榴又帶著幾人去救人。


    又經過了一陣的兵慌馬亂,大部分人都安全落地,隻有少數幾個人直接摔在地上受了重傷。


    道遠學院的人把傷員和癡傻癲狂之人都抬回去治療。


    路慢看著那個好以整暇的紅衣少女,流露出讚許的目光。


    不過,他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查清秘境為何會出現異常。


    他關閉通照鏡,帶著幾個分院長進了秘境。


    一進秘境,一個白色的幻影直衝路慢而來。


    仔細看的話,它好像還在無聲地抽泣。


    幾人開啟神識,就聽到秘境之靈開始烏拉烏拉告狀。


    “你們怎麽搞得,竟然讓一群邪物混進來了?”


    “那群邪物把我打傷,代替我撐起幻境。”


    “嗚嗚!你們看我現在這樣子,差點就消失了!”


    “我不管!我要休息!我不想開問心梯了!”


    “誰愛幹誰幹去吧!”


    虛靈哭哭啼啼,撂挑子不幹了。


    路慢覺得十分奇怪。


    這裏的幻境,每隔幾年都會開一次,以前從未出現過什麽邪物。


    這次這些邪物是怎麽進來的?


    路慢用神識凝成一隻手,拍了拍秘境之靈的肩膀。


    “你先別哭。你知道這些邪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嗎?”


    虛靈的手指向一個一堆亂石,“從這裏!”


    路慢走過去,在亂石的空隙間發現一具鮫人的屍體,旁邊立著一個黑色的小雕像。


    路慢隔空撿起雕像,刺骨的寒意傳來,猶如萬年寒冰。


    這東西應該是有人從外麵帶進來的,是這個死在這裏的鮫人嗎?


    路慢問虛靈,“你還記得這東西是誰放在這裏的嗎?”


    秘境之靈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驚叫道:“我想起來了,是一條魚!”


    路慢把它帶到亂石旁邊,指著鮫人的屍體,問道:“是這條魚嗎?”


    虛靈被腐爛的屍體嚇了一跳,“就是他!別人都是恨不得把秘境薅光,隻有他往秘境裏麵放東西。”


    “拿這麽醜的東西送我,我就給他設了一個最可怕的幻境。”


    從鮫人族整體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們大概率是無法通過幻境試煉的,更何況還被秘境之靈針對。


    他死在這裏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或許,這個鮫人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活著走出去,他隻是想把這個東西帶進來。


    路慢看向幾個分院長,“最近這些年,有鮫人族報考道遠學院嗎?”


    由於鮫人族和龍族的關係,一般情況下,鮫人都會被特招進龍族學院。


    人族與鮫人族不睦,他們一般是不會報考道遠學院的。


    陣修學院的院長道:“我記得上一屆有一個鮫人報名陣修學院。”


    其他幾個院長都搖搖頭,表示沒見過。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東西是幾年前帶進來的。


    隻是,這個秘境之靈是一種意識,能傷到它的那些邪物,難道也是由意識化成?


    路慢問秘境之靈:“那些邪物是怎麽消失的?”


    他們進來之後,除了這個黑色的小雕像看起來有點邪惡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虛靈腦袋一歪,大眼睛一眨一眨,“我不造啊!”


    “一道金光閃過,它們就都消失了。幻境失去了支撐,所以就塌了。然後你們就來了。”


    在通照鏡前監控秘境的院長都表示,自己並沒有看到什麽金光。


    或許是因為那金光太過特殊,通照鏡無法顯示出來。


    不知為何,路慢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坐著雲團的紅衣少女。


    查到這裏,基本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是鮫人族搞出來的事情。


    至於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現在還不得而知。


    路慢叮囑其他幾人,暫時不要把今天的調查結果透露給任何人。


    *


    秘境之外,所有人都安全落地後,言望舒騎著石榴居高臨下道:


    “好了,既然大家都安全了,把翅膀還給我吧,這東西是一次性的,你們留著沒用。”


    “當然,如果你們實在想要的話也行。我可以幫你們把它變回能用的飛翼符,隻需十顆下品靈珠。”


    大部分修士都很自覺,乖乖地把翅膀還給言望舒,同時還向她道謝。


    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人多了也容易出渣滓。


    有幾個人不想還翅膀,而是想用它再換一張飛翼符。


    他們提出這個要求之後,言望舒還沒說什麽,其他的修士就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這幾個人不知廉恥。


    但能在這個時候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


    “你這麽多符,送我一張怎麽了?”


    “就是,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不要這麽小氣嘛!”


    “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後再還你。”


    ……


    對於這種慷他人之慨的人,言望舒懶得和他們廢話。


    她在牛宇漢和藍羽耳邊說了幾句話,三人一起拿出捆獸繩,對著這幾人套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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