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言行雨殺薑暮煙的時候,言望舒的神識察覺到一道逃逸的黑影。


    當時她覺得可疑,所以什麽都沒說。


    如今大家都已經知道黑影的存在,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她把當時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小師妹和葉知秋的經曆,藍羽像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突然崩潰大哭。


    藍羽和薑暮煙曾經情同姐妹。


    哪怕薑暮煙後來嬌縱跋扈,想到一起長大的情誼,藍羽也願意容忍她。


    得知薑暮煙背叛師門的時候,藍羽在兩者之間選擇了師門,可心裏卻覺得愧對薑暮煙。


    言行雨清理門戶,藍羽能理解師尊的做法,但也傷心難過,隻是平時沒有表現出來。


    她一直懊惱自己沒能把薑暮煙從歧途中拉回來,但從未想過,自己的好友可能在入門之前就換了芯子。


    在言行雨承諾收她們為徒時的那次秘境探索,薑暮煙從秘境出來之後,整個人就開始改變。


    原來在那個時候,薑暮煙就已經不是完整的自己了。


    想到薑暮煙的神識一點點被吞噬的痛苦,與之前的愧疚和矛盾夾雜在一起。


    猶如一杆鋒利的長矛,將原本就在苦苦支撐的藍羽一下擊潰。


    另外三人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安慰她,隻能靜靜地等她發泄出來。


    良久,藍羽的哭聲終於停止,紅著看著三人,“對不起,我失態了。”


    言望舒拍著她的肩膀安撫她,四人都不再說話。


    等藍羽徹底平複下來之後,言望舒打破了沉默。


    “藍師姐,當初你和薑暮煙探索的是哪個秘境?”


    裏麵可能不隻有一個黑影,必須要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藍羽說道:“是升仙島秘境!”


    言望舒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之前阿爹說過,升仙島秘境曾關閉過幾十年,會不會和黑影有關?


    牛宇漢突喊道:“原來那個黑影是想占據我的身體!”


    另外三人用一副“你怎麽才反應過來?”的表情看著他。


    他憨憨一笑,“我才把這一切聯係起來。幸好有那道金光,不然我可能就不是我了!”


    “對了,如果我以後突然變聰明,你們一定要小心。”


    說到金光,葉知秋和藍羽看到了。


    葉知秋問道:“小師妹,你知不知道那道金光是怎麽回事?”


    言望舒茫然地抬頭,“啊?哦,我也看到了金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藍羽和牛宇漢點點頭,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葉知秋不再說話,像是在想什麽事情。


    就在言望舒四人討論黑影的時候,從秘境裏安全出來人,也都在討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在幻境中看到了黑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什麽?你也看到黑影?我以為每個人的幻境都不一樣呢。”


    “我也遇到了,但感覺不太像是幻境。”


    “你們看到金光了嗎?我感覺是神女來救我了!”


    交流過之後,大家才發現,所有考生都遇到黑影,然後黑影又被金光擊退了。


    饒是再愚鈍的人,都知道這裏麵的事情不簡單。


    這些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雷域。


    鍾音把消息上報給長魚袖時,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


    鍾音的聲音有些怒意,“主人,我們派到秘境裏的人全軍覆沒。應該是道遠學院擺了我們一道!”


    長魚袖還是不敢相信,“你確定沒有一個活口?”


    鍾音搖頭,“我用我們特有的方式聯係過,無一人回應,他們的命燈全滅了!”


    長魚袖的手緊緊捏住椅子的扶手,聲音裏透著一股陰狠。


    “道遠學院,好得很!”


    她的眼睛轉來轉去,像是在算計著什麽,威嚴之下透露著滑稽之相。


    “你去道遠學院……”


    像是想到什麽,長魚袖改口道:“你去把高聲叫來。”


    鍾音去了可能會被人發現端倪,還是讓高聲去穩妥一些。


    高聲很快出現在長魚袖麵前。


    聽到帝姬吩咐的事情,高聲隻是詫異了一下,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長魚袖很滿意他的服從。


    *


    言行雨和明隱應該也知道了黑影的事情,但他們可能想不到,升仙島秘境裏也有這東西。


    言望舒覺得,和兩個師姐討論的事情,有必要跟他們說一下。


    用通訊玉牌說太麻煩了,她就把兩個人都約到了客棧。


    言望舒原本以為,阿爹和師尊會詢問她報名的事情。


    但詭異的是,兩個人都閉口不提。


    言望舒也無暇多想,而是把重點放在了升仙島秘境的事情。


    言行雨和明隱也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之前,他們還在想,其他秘境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結果現在就證實了。


    言行雨和女兒的看法一致,當初升仙島秘境關閉,應該和黑影有關。


    雖然各大學院和宗門不去那裏招生了,但有些散修和部分剛上來的人,都會去裏麵找資源。


    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遇到黑影,也不是遇到黑影就會被換芯子,但總會有像薑暮煙那樣被侵蝕的人。


    長年累月算下來,受害人的數量也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這些人去了哪裏,現在是什麽情況,沒有人知曉。


    看著憂心忡忡的兩人,言望舒安慰他們,“或許無劫大師能幫上忙!”


    說到無劫,明隱扶了一下額頭。


    他就說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原來是老和尚。


    想要成為下界的天道,是需要神女祝福的。


    可看看眼前這憋屈的小徒弟和無用的龍帝,無劫怕是要先等一段時間了。


    好在明隱飛升後,殘存的天道之力已經撥亂反正,無妄界暫時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


    明隱說道:“今天路慢召集了所有的分院長和一些夫子,分析秘境裏出現的金光是什麽。”


    “他們在想辦法對付黑影,我得把老和尚的本事告訴他們。”


    聽到明隱的話,言行雨麵上露出一絲疑惑。


    學院討論這些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明隱轉身要走,卻被言行雨一把拉住,“你們討論秘境的事情為什麽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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