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閻雲卿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不,不對。”


    “普通植物根本不可能誕生自我意識,即便是鬼麵花這種奇異物種,也亦然不可能逃脫掉這個規則。”


    “這並不是自我意識,這應該是怨念殘念才對,不錯,這就應該是怨念與殘念,這一切,都是那些被鬼麵花吞噬掉的人魂魄在作祟。”


    “人橫死之後,內心自然有所不甘,有的魂生怨念,有的魂生執念,更甚者,魂飛魄散,隻留一縷生前殘念。”


    “諸多種種因果匯聚之下,自然會形成一個完全獨立於外的思維魂體,而鬼麵花本身存在,無疑是最好的載體,兩者相輔相成,相互而生。”


    想通此處,閻雲卿雙眸微亮,嘴角流露出一絲絲笑意。


    “有趣,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但那又能如何呢,真的以為這樣困得住我嗎?”


    右手緊握辟邪古刀,持有飛虎爪的左手微微一收,下一刻,閻雲卿整個人的身軀,開始迅速上升騰飛,由於飛虎爪作用力巨大,幾乎一瞬間,閻雲卿就上升了三四米高度。


    而這一突來變故,將圍困閻雲卿的十幾株鬼麵花驚的一愣,當回過神時,紛紛欺身張牙舞爪的撲麵而上。


    但閻雲卿身軀上升的速度實在太快,十幾株鬼麵花全部撲了一個空,沒有碰到閻雲卿身軀半根毫毛。


    然而這一切還遠沒有結束,撲空之後,十幾株青麵獠牙的鬼麵花,麵容極度猙獰恐怖,發出陣陣嘶嘶陰冷之聲,隨後齊齊騰空而起,再次徑直追向閻雲卿。


    感受下方追趕而來的十幾株鬼麵花,閻雲卿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麵流露出一絲平淡。


    “嗯,有趣,情緒到是夠擬人化的,說是妖物一點都不為過,但可惜,這一切終究是曇花一現,思維殘念不是正途,總會有消散的一天。”


    懸空鏈橋之上,正在拚命奔逃的肇天真幾人,突然被一道衝天而起的身影所吸引,幾乎下意識間,幾人就停止住了腳步。


    當看清那道衝天而起的身影時,郭雲山神色震撼的倒吸了口涼氣,口中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呼。


    “老妖,是老妖,快看,是老妖。”


    左右被架著胳膊的肇天真,一臉的不耐煩,仿佛早就料到如今的場麵,看向郭雲山的眼神,充滿了不屑與鄙視。


    “切,呆子你這個家夥,還真是沒見過什麽大場麵,這算些什麽,對於老妖來說,這都是基操,有什麽可大驚小怪。”


    “嘿嘿,隻要你與我們待在一起,這樣的場麵你日後想見多少就有多少,別的沒有,就是刺激多,雖然是拿生命找刺激。”


    劉沐潼神色突變,看向半空中的閻雲卿,麵露出擔憂之色。


    “天真,你這個家夥趕快給老子閉嘴,沒看到老妖現在情況不太妙嗎?”


    “特奶奶的,這群鬼麵花現在已經這麽猖狂肆無忌憚了嗎?竟敢明目張膽的現身殺人。”


    聽到劉沐潼擔憂焦慮的大罵聲,肇天真與郭雲山二人,也立時注意到半空中的情況。


    隻見半空中,閻雲卿的身影處於最頂端,且還緩緩上升,下方十幾株鬼麵花,則張著血盆大口圍攏而來,幾乎封死所有退路。


    遠遠望去,就是十幾株麵目猙獰的鬼麵花,張著血盆大口,齊齊等待閻雲卿的下墜,一旦閻雲卿墜落,必將成為其口腹中之食。


    然而借助飛虎爪的力量,閻雲卿高高懸於空中,手持辟邪古刀,一臉冷靜漠視的觀看這一切,對於下方追趕而上的十幾株鬼麵花,閻雲卿自有預料。


    且已經有了相應對策,單手袖口揮過,一張張黃色符紙飛撒而出,幾乎片刻之間,就已籠罩半空大片距離範圍。


    不僅如此,閻雲卿還嘴角連連微動,默默念出一陣陣術法咒語。


    “三界內外,煌煌天威,一念仙神,萬法隨心,靈明通達,神通自現,紅蓮敕令,淨世神火。”


    隨著閻雲卿術法咒語念出,飛散半空中的諸多黃色符紙,紛紛自燃,化為一團團巨大球形火焰,快速向下方飛撲而來的鬼麵花砸去。


    不僅如此,閻雲卿還從雲遊布袋中,掏出一大袋散裝白酒,徑直灑向下方。


    當巨大球形火焰與白酒所相碰撞時,巨大的爆炸聲立時響起,半空瞬間化為一片火海,刹那間,便將所有鬼麵花吞噬淹沒。


    見到如此駭然驚人的一幕,懸空鏈橋之上,一直靜靜觀看事情發展的肇天真,整個人不禁張大了嘴巴,神色有些目瞪口呆盯視著前方半空。


    “我靠,這……這怎麽可能,他喵的,老妖這個家夥會一些通玄手段也就罷了,什麽時候竟然也學會物理超度了,還撒白酒增加火焰威勢,虧他娘想得出來。”


    聞言,劉沐潼回過身來,單手輕輕拍了拍肇天真的腦袋,麵流露出一絲絲耐人尋味的嘲諷之色。


    “嘿嘿,天真,你當所有人都像你那麽清澈而愚蠢嗎?記住,凡事要懂得變通,無疑,老妖就是最懂得變通的那個人。”


    “不得不說,老妖會的東西真的很多,我們要向他學習,神秘莫測的通玄手段,各種學識知識,這都是我們目前所缺少的東西。”


    半空中,經過火海的吞噬淹沒,一株株麵容猙獰巨大的鬼麵花,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紛紛萎縮幹癟,快速墜入跌落懸空鏈橋之下,墜入跌落那漆黑深淵。


    反觀懸空鏈橋上方的閻雲卿,其身體已經停止騰空上升,借助手中飛虎爪的牽引,閻雲卿身形緩緩降落,穩穩落在懸空鏈橋之上。


    見鬼麵花被解決,閻雲卿也安然無恙歸來,肇天真等人皆是鬆了口氣,攙扶田老的端木嵐也是神色一陣放鬆,因為端木嵐很清楚,閻雲卿才是此行安全的最大保障。


    一旦閻雲卿意外身隕,那麽在場的眾人休想能活著出去,這並不是悲觀,而這就是事實。


    身形前踏,端木嵐微微張開小口,企圖與對方言語溝通。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隻見剛穩落在懸空鏈橋之上的閻雲卿,一雙眼眸猛然迸發處一絲絲殺機。


    身形也隨之向後一撤,手中辟邪古刀,更是毫無征兆向前狠勁斬出,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以及嘶嘶陰冷之聲,一道巨大鬼臉憑空浮現在身前半空。


    與之不同的是,青麵獠牙的巨大鬼臉,此時此刻已被一分為二,緩緩滑落墜向腳下漆黑深淵。


    不遠處一直靜靜觀看的武烈,其神情一片難看,眉頭緊皺,武烈萬萬沒有想到,鬼麵花竟然沒有死絕,還有其它隱藏在暗處,伺機襲殺。


    被攙扶的田老李老二人,此時此刻,也是內心一片驚駭,麵色神情更是久久不能平靜。


    無論是最開始的漫天符紙火海,還是現在從容不迫一擊必殺隱形鬼麵花,在二人眼中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麽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達到的事情。


    但如今事實已發生在眼前,又由不得二人不願去相信,糾結半天,二人也隻能相顧無言,默默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懸空鏈橋之上,在辟邪古刀狠勁斬出的那一刻,閻雲卿並沒有停止身形,相反,在身軀向後撤出一步之後,整個人再次隨之向左平移。


    與此同時,手中的飛虎爪已變換為一柄銅錢金劍,徑直向身之一側斬去,噗呲一聲脆響,一根粗大的藤蔓憑空顯現,一分為二,連帶的還有一張巨大略有不甘情緒的鬼臉。


    再看閻雲卿本人,手持一刀一劍,身形不斷輾轉騰挪,猶如一隻紛飛蝴蝶一般,飄逸絕倫而又不失美感,仿佛就像跳舞一般。


    雖是如此,但閻雲卿手中的一刀一劍,卻沒有絲毫的停留,不斷劈斬而出,虛空中,也隨之傳出一陣陣聲響,整個過程就像閻雲卿一人在起舞。


    但觀看的眾人卻不會傻到這一切就是如此,原因無它,在閻雲卿一刀一劍不斷劈斬而出之後,一道道破裂鬼臉藤蔓浮現而出,之後全部墜入懸空鏈橋下方深淵。


    隨著時間的推移,閻雲卿輾轉騰挪的身形,漸漸有所緩和,手中的一刀一劍,也不再揮出那麽頻繁,當閻雲卿最後收回辟邪古刀與銅錢金劍的那一刻,所有的危險也隨之徹底結束。


    閉上雙眼,閻雲卿微微呼了口氣,全身殺意凜然的氣息,也隨之散去收攏於自身,對於閻雲卿來說,此行自己暴露的東西實在是太多,須知,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當然,閻雲卿也很清楚,這種情況是很難繼續藏拙的,一切皆是身不由己罷了,自己現在唯一能祈禱的,就是此次殷墟之行後,不會被逆鱗所盯上。


    抓走被切片研究到是不可能,但一些其它的東西就不一定了,畢竟對於未知的東西,某些人總是抱有狂熱與恐懼的求知欲。


    緩緩睜開雙眼,閻雲卿平複下了內心思緒,自顧自向前走去,伴隨著閻雲卿的踏步而行,漸漸靠近,距離最近的端木嵐與武烈,整個人的身軀不禁向後退了退。


    其中被攙扶的田老與李老二人,情緒反應表現最為過激,直接掙脫端木嵐二人的攙扶,身軀本能止不住向後倒退數步,不僅如此,二老麵色還流露出慌亂恐懼之色。


    來到幾人近前,閻雲卿停下腳步,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視住端木嵐與武烈,隨後神色麵容,流露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玩味冷笑。


    “有趣,我看上去很嚇人嗎?還是說我臉上有什麽恐怖的東西,亦或者你們是在怕我,怕我這個小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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